第52章
谢以朝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一看就没经过什么大事的少爷脸孔。
他是叶家最受宠的小儿子,上学时也荒唐过,是跟他家谢珩差不多的纨绔角色,现在也差不多,他爱玩,比如赛车,滑雪,冲浪,还有收藏的爱好,倒是这么多年,没听说他在男女方面有什么传闻。
他似乎……一直没交过女朋友。
叶司盛这几年被家里抓回来,让他在集团上班,接管了叶氏的服装集团,叶家这一块业务,跟谢以朝没有交集。
要不是这些年,这个年轻人一直在孜孜不倦地调查他太太,他恐怕根本不会对叶司盛有印象。
在外界眼中,叶司盛只是一个贪玩,没什么大能耐的小少爷。
但他这些年,在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情况下坚持找一个人,排除私人感情,谢以朝其实很佩服他。
他合上那张设计稿,淡定地问:“你在哪里看过,什么时候?”
叶司盛被问得皱起眉头:“这是重点吗?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没跟你结婚呢。”
“……”
谢以朝无声地抿了下唇,面色更加凛冽了几分。
然后他看了眼休息室的方向。
他的夫人认识叶司盛,比认识他更早。
正在休息室里,听得一脸懵逼的陆溪:???
我很早就认识叶家小公子?什么时候?我自己怎么不记得
对陆溪来说,可不是十几年过去了,时间没有久远到让她失忆。
她以前虽然交友广泛,但真不记得跟叶司盛有什么交情。
能看到她的设计稿,说明是关系很亲密的人……难道她真因为穿越,得了什么选择性失忆症?
她以前跟叶小少爷约会过,但她是个渣女,给忘了?
这也不可能啊!
叶司盛今年有三十岁吗?十六年前他也最多才十四岁……陆溪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她没出声,继续听着,心里其实特别好奇。
但她知道这时候自己要是出去,三个人都尴尬,所以只能暂时按捺不动。
谢以朝看着叶司盛,嘴角扯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反问:“那你现在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叶司盛没料到谢以朝会是这个反应。
自己太太失踪那么久,人没找回来,东西被人抄袭了,他的反应这么淡定,一点都不在乎吗?
不去追求抄袭者的责任,反而问些有的没的。
叶司盛脸色也冷下来,没好气地说:“你是她法律意义上的配偶,只有你能替她打官司,否则我干嘛特地告诉你?”
谢以朝笑了笑,“听叶总这意思,你挺想替我代劳,来解决我夫人的问题?其实大可不必,我心中有数。”
“……”
叶司盛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露出几分敏感的眼神,问:“你已经知道了?”
谢以朝顿了顿,语气诧异地反问他:“我夫人的事,我知道很奇怪吗?”
叶司盛被噎了一下。
他心里忽然有些复杂。
谢以朝这是在吃醋?可他已经再婚,找了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虽说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但这种找替身的行为,叶司盛很不理解,也不觉得这是一个男人多爱一个女人的表现。
真的喜欢,怎么会找个人随便取代她?
不过是自我满足,自我感动罢了。
外面不知道的,都说谢总如何如何深情,对前妻念念不忘,再找新欢,也要找和旧爱长一样的。
可叶司盛觉得,与其说谢以朝是爱前妻,不如说他钟情的是那一类长相。
可即便如此,即便他认为自己爱她更深,更真一点。
他也清楚,这世上只有谢以朝有立场为她出头。
私底下,叶司盛可以在全行业封杀汪浅如,但他觉得那还不够,接受法律的惩罚,才是名正言顺。
哪怕现在他再婚了,法律上不再是她的配偶,但他们的儿子还可以。
问题是……谢以朝愿意这么做吗?
毕竟他现在再婚了,有了新太太,男人的劣根性他最懂了,都是喜新厌旧的,还愿意为了前妻花费时间精力吗?
虽然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希望你能为她做一些事,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上庭当人证。”
说完,叶司盛没什么可说的,便离开了。
陆溪松了口气,这才从休息室出来。
她走到谢以朝身边,迫不及待地拿起他桌上的“证据”。
看见那张设计稿的一瞬间,陆溪瞳孔都睁大了。
还真是她的作品!
一模一样!
那是她为自己设计的一套婚纱,想着以后结婚,她要穿这一套,和喜欢的人结婚,肯定特别有意义。
可是后来,她还是听从家里,选择了联姻。
这套婚纱便没有穿上的机会。
可是居然被人偷走了?!
陆溪又生气又后悔,早知道她不如做出来自己穿!当初干嘛跟自己较劲?就为了那个矫情的理由,把心血设计压箱底。
明明她想要穿着这一套结婚的……
陆溪惋惜地咬了咬唇,“太过分了,不会放过她。”
谢以朝看她一眼,“嗯,不放过她。”
想到谢以朝总裁的身份,陆溪忽然脑洞大开,联想到她早年看过的那些狗血霸总文。
她忍不住偷笑着说:“天凉了,该让她破产了——你该不会说这种话吧?”
男人愣了一下。
他的眼神表示他根本没get到她的笑点。
陆溪反而觉得更好笑了,她就像刚才谢以朝跟她解释合同那样,耐心跟他解释这个梗。
她说完,自己把自己逗得前仰后合,还差点歪了一下。
谢以朝扶住陆溪。
他听着,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嘴唇,眼神十足地漠然,一点都不觉得好笑的样子。
“……”陆溪说不下去了。
这个男人,笑点这么高的吗?好难逗笑哦。
陆溪忽然想到什么,歪了歪头,观察男人的神色,“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谢以朝看她一眼,眉眼松了松,他忽然起身,将陆溪抱起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她微微怔住。
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没反抗——反正青天白日的,在他办公室,他能做什么呢?谢以朝不是那么狂野没分寸的人。
谢以朝双手放在桌上,刚好在她腰的两侧,微微前倾,狭长眼眸轻轻眯了眯。
这是一个颇有压迫感的姿势。
陆溪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但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怎么感觉他这个动作,跟审犯人似的?
她后颈都不由自主地起了层鸡皮疙瘩,连着头皮都发紧。
谢以朝反问她:“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幼稚,为一些无聊的人吃醋的男人?”
陆溪实话实说:“你当然不像。”
吃醋这个词,就跟谢以朝没关系。
更何况,陆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我压根不认识叶司盛啊,他到底跟我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