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比赛
女生在自己的微博账号上公布了一小段文字。
文字内容暂且不表。
在文字的最后, 她@出了这位选手的真实姓名，只是——
“梁忊？”
“谁啊，根本没听过。”
“确实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
“不会是二队的吧？”
“我知道……他是ZZ的打野选手, evil。”
黄兴凯面色难看起来, 说：“XLD青训出身，后来被卖去了ZZ首发。登场LPL没多长时间，也就两年。”
“哦, 我想起来了。”
蒋延一拍手掌，恍然大悟的模样：“就是对面那个爱玩皇子的对吧？但我对他印象还行啊, 挺上进的小伙子, 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
林小凡立刻反驳他：“别人女生都在微博里点名道姓了。”
蒋延嘟哝：“可是指名道姓也没有证据啊，难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圈子里这种事情还少吗？”
“……小声点, 你们都别说了，尊重一下女生行嘛！”
凌敏敏忍无可忍道。
沉默忽然袭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也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确实，这样私下里的讨论太不尊重这位女生了。
正如蒋延所说，在没有证据的当下，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她在撒谎；可若结果是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她所言非虚呢？
那他们现在的讨论与质疑岂不是成为了凶手的帮凶。
让受害者愈加痛苦。
而作为场上唯一的女性，凌敏敏恐怕是唯一能够真正从当事女生视角去考虑问题的存在, 所以她选择叫停了一切讨论。
但叫停不意味着结束。
尤其是凌敏敏从方才开始就一直观察着言景的状态，她察觉到, 言景的状态非常不对。
人群中的言景总是沉默的，话并不算多。
可相处时间越久, 凌敏敏就越是发现言景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种孤僻难相处, 他只是不喜欢说不必要的话而已。
当队员们在嬉笑打闹的时候。
言景虽不参与, 但却明显是全程关注下来的。
偶尔还金句频出，说一些经典吐槽。
可是从方才开始，人群的一切都仿佛与言景隔离开来。他只是垂眼看着手机，眼神越来越暗，握着手机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让近处的凌敏敏几乎可以看得到他青白的指节。
尤其在那位女生指名道姓公开那段文字后。
肉眼可见，言景已经是在爆发的边缘了。
“小……小言。”
此刻的言景身上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让凌敏敏有些不敢开口说话，可她思量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手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冷静一下，别冲动，好吗？”
但言景说：“她确实是我的粉丝。”
微博账号的头像方才已经更改掉了，刷新后就会变成没有任何光亮的一片漆黑，而在言景的手机上，还保留着这位女生一开始的头像。
那是一只可爱的Q版豹子。
外人看去，只会觉得她喜欢小动物，喜欢可爱的头像。
但言景却知道，这是一位画手粉丝在他登场LPL后画的拟动物图。一共有九张，九张神态不一，可以作为表情包使用，也可以作为头像使用。很多粉丝都相当喜欢这只小豹子，会把它当成言景的动物界化身，言景自己也喜欢，九张图完整地保存在相册里。
可现在，小豹子消失不见，只余一片漆黑。
这时回过神来的副教练庄楠开口劝告道：“冷静言景，我知道她是你的粉丝，也知道这件事你很愤怒。但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而且我们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自己，影响到整支队伍。”
“别说了，庄哥。”
林小凡忍不住叫停庄楠：“我们都别说了，让言景自己待一会儿吧。”
“……行吧。”庄楠闭嘴。
其他想要开口的人也闭嘴。
毕竟谁都看得出，现在言景的状态非常不对劲。而现在的黄兴凯就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心理咨询师也带队来到现场。
咨询师已经来了基地快两个多星期。
一次用场都没派上过。
而显然，这种时候就是她最好发挥作用的时候，可偏偏，所有人都没想到比赛现场也要咨询师跟队。
黄兴凯也是吃了个教训。
但最快最快改正也是下次了，这一次该怎么办？
他正六神无主，不知该怎样解决，这时，咯吱一声，休息室门被方才走出去打电话的李善泽推门而进。
李善泽回归以后的那瞬间，肉眼可见，训练室所有人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松了口气。
尤其黄兴凯，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善泽。
然后示意他关注言景的状态。
但事实上不需要黄兴凯提醒，李善泽一进门就已经发觉到不对。他下意识走向言景，只是没料想还没接近，言景便抬头看他，眼神木然，没有任何感情：
“有确切消息了吗？”
李善泽先是被他冰冷的眼神震慑到心头一颤。
随后才升腾起浓浓的心疼来。
“你出来，我单独跟你说。”李善泽并没有选择将方才电话的内容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而是选择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将自己方才电话中得知的实情对言景和盘托出。
“首先是那姑娘的消息。”
李善泽的语气里带着无奈，也带着惋惜：“具体细节一时半会我也没办法说的清楚，但只知道她目前在中心医院住院，身体状况还算平稳。”
“还算平稳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
言景沉默着攥紧了拳。
脱离生命危险，也就是说曾经有过生命危险。李善泽并没有说出她为何住院，可那些不良媒体已经将她割腕的消息传得全世界都是，言景当然也有看到。
但对这些媒体报道言景没有半点好感，只想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倒闭。
“另外就是关于这次事件的实情。”
李善泽顿了顿，他看着言景，试图将言景的一切情绪变化都尽收眼底，随后缓缓道：“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已经是两三天前的事情，只不过消息一直都被ZZ俱乐部压了下来。至于为什么今天和你扯上关系把新闻闹大，我猜测，大概率是冲着你来的。”
“意料之中。”
言景冷笑：“恨我的人太多了。”
从出道，再到退圈。
言景不傻，他知道有许多人，许多公司都很讨厌他。
可是若这报复是冲着他而来的也罢，为什么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粉丝呢？她做错了什么？
就只是因为她喜欢自己。
她的账号里有着明显的二乘标记？
烂透了。
这些人。
言景早就知道这世界很烂，但有时他也会觉得，某些人会多少存着些良心。只是现实一次次用冰冷的事实告诉他，不，良心对许多人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