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虞白月还活着

萧令弈被他拽进了被窝里。

被窝确实被湛宸捂得很暖很暖,他被湛宸扣进怀里,热气在烘着他。

畏冷的身体被湛宸抱得暖乎乎。

萧令弈很快就享受其中,昏昏入睡。

半夜时,湛宸的酒醒了大半,他感觉胸口暖融融的,低头借着月色一看,萧令弈居然主动缩在他怀里睡得正沉。

“……”

他们婚后虽然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但都是各盖各的被子。

今夜萧令弈居然钻进他的被窝里,主动投怀送抱!!

这大半夜的,也不好把人叫醒,湛宸用一个手指抵住萧令弈的肩膀,试图将他轻轻推出自己的怀抱。

萧令弈在梦中嘟囔一声:“别动。”

湛宸:“……”

他真就不敢动了。

方才这一动作,难免让被子漏了点风进来,萧令弈的手立刻就有些发凉。

湛宸想起虞白岐的话。

“畏寒的病根治不了,平日里只能好生养着,尤其秋冬时节,更要注意保暖,否则是要吃苦头的。”

萧令弈畏寒的病根,说到底是为了他才落下的。

湛宸握住萧令弈微凉的手,替他暖了暖,不再将他推开,反而将他搂进怀里,抱得更温柔妥帖些,不让他着一丝风。

第二日一早,萧令弈睁眼醒来,发现湛宸正在看他。

他此刻还窝在湛宸怀里。

“!!!”

一个鲤鱼打滚,太子妃自己滚出了太子的怀抱。

太子低声一笑:“昨晚主动投怀送抱,今早倒会害羞了?”

萧令弈:“???”

“谁投怀送抱了!你居然倒打一耙?昨夜明明是你醉酒把我强行抱进被窝里,我的力气又比不过你!”

湛宸觉得萧令弈在狡辩:“我酒量极好,如果我主动抱了你,不可能没有印象。”

萧令弈:“太子殿下,你对自己的酒量是不是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湛宸:“你敢质疑储君的酒量?”

萧令弈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咬了一口:“我还咬你呢!恶人先告状!”

他踩着被子从湛宸身上越过去先下了床。

湛宸看他气鼓鼓的身影,觉得嘴硬的太子妃有趣极了。

·

入冬后,北微对夏国正式发兵。

云清则带着十万云家军东征夏国,顺便把陆晞带去前线见见世面。

陆晞不在皇城,萧令弈少了个玩伴。

他本来以为湛宸此次会亲征,毕竟要夷平夏国边境听起来就很难。

“让清则坐镇前线,已经很看得起夏国。”湛宸说。

宏渊帝的病一直没有好全,国事一大半都交给了他代为打理,他一时离不开皇城。

何况他如今是太子,若非必要,轻易也不会亲征。

如湛宸所说,打夏国有云清则就够了,前线的战事非常顺利,捷报连连。

东烨派的一万士兵跟在云家军后面,抱着云清则的大腿,捡了不少军功。

萧令弈非常开心,只要东烨能帮北微把这场仗打赢,那他就可以顺势推动两国结盟。

东烨太需要北微这座金靠山了,从前萧令弈觉得要让北微心甘情愿庇护东烨是件难事,可如今有湛宸在,他发现一切都变得容易许多。

湛宸在朝中势如破竹,被废的湛宇已被禁足两个多月,朝中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张皇后在冷宫里郁郁寡欢,后来又听说张家被灭,神智就有些不正常,日日在冷宫咒骂湛宸,她以为湛宸此次上了战场,所以咒他被敌军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这话传到了宁贵妃耳中。

一场大雪之后,冷宫寂静得能听到树枝被雪逐渐压断的碎裂声。

走到殿门口,才能将张皇后的咒骂声听得真切。

贵妃让人推开冷宫的殿门,张皇后见来人是她,笑得癫狂:“宁诗,你儿子都死在边境了,你还不去给他收尸…啊!”

话还没说完,贵妃一掌抽歪了她的脸,一声脆响,把树枝都震断了,殿外的宫人低着头,眼都不敢抬。

张皇后嘴角溢出血丝来:“你敢打我?”

话未落,贵妃又是一掌抽过来。

皇后头上的发髻都被这一掌甩歪了。

“一个被废的后妃,本宫还打不得了?”宁贵妃抬着头,垂下眼端详着自己手上水葱般的指甲,用眼角余光扫着地上狼狈的张氏。

“本宫与宸儿在冷宫住过三年,这种苦,我本想让你一并尝了,如今看来,让你苟活三年都是本宫太仁慈。”

她抬了抬手,两个太监提着一个饭盒走到了张氏眼前。

宁诗取出一枚玉瓶,当着张氏的面把玉瓶里的药粉撒进了饭菜里。

“你做什么?你给我下毒?”

“哎呀。”宁诗一笑,“被发现了呢。”

“这味毒是从你的好儿子湛宇府里搜来的,听说是叫‘揉心’,服下之后能历肝肠寸断之苦,当年你在我的饭菜里,下的就是这种毒吧?”

这毒只要下少些,就不致命,但痛苦丝毫不减。

当年张皇后得了这毒药,让御膳房的人日日加在送去冷宫的饭菜里,盯着宁诗吃下去。

宁诗在冷宫三年,被这味毒害得缠绵病榻,那时她若非想着自己死后湛宸将无所依仗,为了孩子强撑着一口气,她早就死在了冷宫里。

她既然没死,那该死的就是张皇后了。

她把大半瓶毒药下进了饭菜,然后让太监把饭菜强行塞进张氏嘴里。

张皇后挣扎之间咽了几口带毒的饭菜,整个人立刻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惨叫,指甲在地上都抓裂了。

她再骂不出一句诅咒的话。

“以后给皇后的吃食里,都别忘了这东西。”宁诗将毒药交个心腹太监,道:“本宫不希望她活得太久。”

“贵妃娘娘放心,奴才明白。”

三日后,张氏暴毙于冷宫之中。

宏渊帝知道了,不曾多问一句。

这消息传到被禁足的湛宇耳中,他一夜之间发了疯病。

宏渊帝知道了,派了自己身边的太医去医治,太医正要去时,有侍卫匆忙来禀,说关湛宇的废王府着了火。

宏渊帝一听,自己的病都顾不上,亲自出宫到废王府,只见废王府被大火包围,湛宇站在火中,疯癫无状地喊着母后。

宏渊帝派了最精锐的御前侍卫进去救,折了两条侍卫的命才把湛宇从火里救了出来。

“皇兄要烧死我,皇兄要烧死我!”

他惊恐地抓着宏渊帝的龙袍大喊,宏渊帝半信半疑,且不说湛宸是不是真放了火要置湛宇于死地,只说这废王府起了这么大的火,皇城的潜火队却没有丝毫行动,这难免让宏渊帝多想。

他当日耳提面命让湛宸留湛宇一命,只怕他是没听进去。

他把湛宇带回宫里,让太医医治了两天两夜,湛宇的疯病好了之后,心智却退化成了七八岁,醒来后就只会缠着宏渊帝要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