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醒来(第2/3页)

孟家人在这此起彼伏的提示音中毫无动作,都只是呆呆地看着养护舱。

朔蓝迈着猫步溜达到薛锦行身边,它好奇心重,靠后肢立起来试图扒着养护舱看清楚里面的人,被言澜与捏着后颈拖了回来。

孟右时的智脑叫了半天没有被关闭,突然开始语音播报:“你哥醒了!你哥醒了!”

薛锦行:“……”

有孟右时这种妹妹一定很快乐吧。

孟庆歌的意识被一声惊了回来,他久违地感到了头痛,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智脑:“……右时。”

孟右时手忙脚乱地关掉了语音。

孟父孟母已经回过神,急匆匆走过来围在养护舱旁,孟母慌张间差点踩到薛锦行,孟左云眼睛里有泪意:“哥……”

薛锦行一笑,后退几步和言澜与站在一起,将空间腾给好不容易团聚的一家人。

言澜与迟疑两秒,手指下移,在冬天的衣服后面轻轻握了下薛锦行的手,想了想,把朔蓝压成猫崽大小,塞进薛锦行的手里。

朔蓝在薛锦行手心里翻了个身:嗷?

……

孟父将堵在病房内的闲杂人全都轰了出去,胆敢在病房里放肆的,都在重星的步步紧逼下连滚带爬地跑出去,给一家人留出私密空间。

薛锦行和言澜与也自动出去了。

孟庆歌年纪比孟左云兄妹年长不少,昏睡前其实已经是孟家的半个掌权人,醒来后很快搞清楚了情况,孟父正要和儿子解释这些年的变化。

孟庆歌摆手:“父亲歇歇,左云说吧。”

孟父尴尬地咳了一声,在外界表现相当强硬的孟父在大儿子面前,反倒摆不出大家长的谱。

听到自己的封闭症是药剂师解决的,孟庆歌唔了一声,并不意外:“是戴口罩的那位药剂师吗?很了不起的人物。”

孟左云点头:“是他。”

孟左云交代完后,孟庆歌叹了口气,放下杯子:“父亲、母亲,糊涂啊。”

孟父讪讪的:“我也没想到军部会站在……”

孟母脸上发红。

“不是不应该得罪军部,”孟庆歌淡淡道,“是不应该得罪未知待解。”

他静默了几秒,低声道:“被时代碾压的行业垂死挣扎是常理,但妄图拖住时代的脚步,就是愚蠢了。我们只能和不断更新不断推进的新行业新技术寻求共存,而非你死我活。”

一番话说得孟父孟母脸红。

孟右时正在偷吃桌上的水果,含糊道:“愚蠢是聪明人被利益蒙眼的常态。”

孟庆歌疼爱这对兄妹,露出温柔的笑意,摸了摸弟弟妹妹的脸颊:“大哥睡过去的这些年,让你们辛苦了。”

孟左云眼眶微红。

孟庆歌收回手:“从今天起,孟家要率先亲近未知待解,我服用十日好才醒来的消息不必宣扬,但也不要隐瞒。至于家里这些人……”

孟庆歌淡淡的:“世家就是这点不好,根深叶茂,腐烂的地方也太多了。既然我醒了,就请家里人都过来一趟吧。”

……

孟庆歌醒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孟家上下,得到孟庆歌醒来消息的人正在不断往小楼赶来,其中包括孟三爷唯一的孙子孟昭。

孟昭挤进病房,和门外这些拿着股份分红过日子的长辈不同,他成绩优异等级高,是小辈中备受期望的一个。

孟三爷紧紧扶着孟昭的手臂,眼见孟庆歌醒了,拄着拐杖上前:“庆歌啊。你可算醒了!”

孟庆歌已经被扶起来,正在喝水,其实只是润润嘴唇,“原来是三爷爷。孟昭都长这么大了,我昏睡之前你还是孩子呢。”

孟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孟三爷:“你堂弟是好孩子,觉醒成了A级安抚型,今年高考报个安抚医师专业,也能继承家里的产业。”

孟昭连忙道:“爷爷!”

孟庆歌笑笑,招手示意孟昭到自己身边来。

孟三爷见孟庆歌没接话,开始诉苦道:“庆歌你昏迷的这些年,药剂师简直要骑到安抚医师头上来了!甚至有人拿你一个活人,和融合出来的药丸比较,说你不如药丸管用!我们安抚医师鞠躬尽瘁……”

孟庆歌:“三爷爷年纪不小了,还没退休吗?”

孟昭懵懂地抬起头看向孟庆歌。

孟三爷的诉苦戛然而止,惊恐看向孟庆歌:这是要削他手上的权?

孟庆歌道:“人年纪大了,该好好享受晚年,公司和家里的事情,三爷爷就放心交给晚辈吧。”

孟三爷急促道:“不不,三爷爷还……”

他听孟庆歌的意思,怎么是连他手上的股权也危险了?股权虽然暂时是他的,但是要拿走也多的是办法!

好的情况是给他的孩子,差的情况……岂不是要分给其他旁支?

孟三爷连忙看向孟父孟母,这对父母被醒过来的儿子警告过,已经清醒了,纷纷避开孟三爷的眼神。

孟庆歌没有搭理孟三爷,而是笑着问孟昭:“好孩子,你打算报什么专业?”

孟昭猛地站直身体,脸上兴奋到发红:“我想报军医!”

他两步走到孟右时身边,羞涩道:“我想跟右时姐姐一样,报效联邦!现在有融合药丸,普通人受到暴动的困扰小了很多,我愿意为联邦死而后已!”

孟三爷倏然抬起头,如果说刚才给他的是重大打击,孟昭这段话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孟三爷:“你不能报军医!”

孟昭一怔:“为、为什么?爷爷你不是经常告诉我,大哥对家族和联邦都有重大贡献,让我不要忘记大哥的英勇事迹,平常多和同学交流,要……”

孟三爷急促道:“反正你不能去!军医的伤亡有多高你知道吗?!”

就算再养,一定是高级精神力者?一定是安抚型吗?

孟昭满心疑惑:“爷爷你在说什么?我姓孟!你不是总教我安抚医师的地位来之不易,要努力维护孟家吗?姐姐念了军校,为什么我不能去?”

孟三爷眼前一黑:“不、不行,你是你爸妈的独子……”

孟昭是他的唯一的孙子,高等级的安抚型,即便儿子儿媳再养,也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孟庆歌摸摸孟昭:“好孩子,有志气。”

孟右时笑道:“是啊三爷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牺牲是安抚医师的荣誉啊,你怎么能阻碍我们自愿奉献呢?”

孟昭只是年轻单纯,并不是傻,从孟三爷的态度里看出了真正的意思,他失望道:“我明白了。你总是把荣耀挂在嘴边,是因为牺牲的是大堂哥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愿意用他的牺牲来换取孟家的名声。。”

“爷爷,”孟昭摇头,十来岁的孩子一直崇拜自己的爷爷,然而这份崇拜在揭出真面目时破灭了,“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我们就理所当然地躺在前人的牺牲上享受现有的光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