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渣爹一见面就推销自己的儿子, 他们连口水都没喝呢。

就在许淙心里嘀咕着这样会不会弄巧成拙的时候,就听到云伯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许明成, 我说你前些日子怎么突然给我写信, 说淙哥儿考了小三元,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哈哈哈哈。”

许明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示意许淙, “淙哥儿, 还不拜见你的老师?”

许淙:……?

这样就成了?

会不会太简单了啊?!

一时间, 许淙竟觉得《竹精传记》这本书, 是不是附带了什么奇怪的金手指, 不然自己前脚写了金竹拜师,怎么后面说了两三句话,云伯父就成为了自己的老师呢?

不过虽然满脑子的疑惑, 但许淙并没有漏听许明成的话, 忙再度向云伯父行了一礼,“学生许淙拜见老师。”

云知府满意点头, “嗯, 起来吧。”

许淙一拜师,两家的关系自然更亲近了。证据就是云知府这次将他们一家人都带到了后院,并让云夫人把孩子们喊来。

“我刚才已将淙哥儿收作入室弟子,你让蕙姐儿莹姐儿,还有麟儿一起都来见见他们师兄吧。对了淙哥儿, 为师还有个长子, 名麒, 去年刚考中举人。如今他正在外游历, 你们若是来早两个月,正好能见见。”

云麒?

这个名字许淙听说过,在他三岁路过江陵府,借住在云家的时候,就听云夫人说过他们家有四个孩子,长子正是姓云名麒。

许淙还记得云夫人当时说长子是十岁,在老家读书。如今七年时间过去,云麒就正好十七岁,十六岁就能考中举人,也是很厉害了。

“师兄十六岁就能考中举人,很厉害。”

许明成也点头,“光霁兄,虎父无犬子啊。不知令郎准备什么时候去考春闱?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春闱之年,令郎如果去考,必榜上有名。”

院试第一,不一定能考中举人,但乡试前三,考中进士的可能还是很大的。毕竟乡试和会试,考的东西都差不多。

是以许明成才如此提问。

但云知府却微笑摇头,“他还差点火候呢。”

“麒儿这次乡试也就只考了第六而已,他的学识是够了的,但阅历不足,所以还是过几年再说吧,免得一不小心考了个同进士。”

考中同进士的确尴尬,许明成便也不再说了。

而这时,蕙姐儿及莹姐儿,还有板着张小脸,一副小大人模样的云麟走了出来。两家人时隔多年正式见面,自然是相互见礼问候。

趁此机会,许淙多看了姐妹俩几眼。

他的这个看,是光明正大的看,没有包含什么其他意思。

就是想看看几年前认识的小伙伴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特别是很小就有心事的莹姐儿,许淙的目光稍微停留了一下,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过去这么久,她的那个奶娘还在不在。

不过也就他自己觉得看得挺隐蔽的,屋里的几个大人除了王老夫人外,其他人其实都把他的动作看在了眼内。

好在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目光清澈,眼中只带着好奇,并没有其他意思。而且不但他这样,云家姐妹俩和云麟,同样也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突然有些沉默。

金氏笑着提醒,“淙哥儿,莫不是认不出你老师家里的师弟师妹了?”

“你三岁的时候路过江陵,还和师妹及师弟玩过呢,就是后来到了勉县,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闹着要画给师弟师妹们看。”

金氏一提,许淙迅速收回了目光,他略一拱手,“许淙见过师妹、师弟。好多年没见,没想到两位师妹也长得比我高了。”

真是愁人,每个小伙伴再见面后都比他高。就是不知道将来跟赵诚还有王瑜再见面的时候,他们两个会不会也比自己还要高。

许淙这句略带孩子气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过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

虽然七年过去,淙哥儿长高了许多,但和长高了更多的姐妹俩相比,还是矮了两寸有余,所以如今三人站在一起,淙哥儿反而更像是弟弟。

云夫人也觉得好笑,“男子的身量要长得慢些,前些年我们回乡看到麒儿的时候,他比淙哥儿高不了多少,但等他考完了乡试,就比我还要高出一个头了。”

“等再过两年,淙哥儿你也会长高的。”

许淙再度谢过师母。

相互介绍过后,许淙一家就在云家住了下来。

此时距离他们去年从恭州离开,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整年的时间,除了许淙考试的那几个月,他们家这一年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路上渡过的。

本来依照许明成原本的假期,是没有这么久的,朝廷给官员们批省亲假,一般也就三个月,还是三年批一次,过时不候。毕竟朝廷推出科举制度,是为了选人干活的,哪能动不动就让你请假?

所以为了多留些时间在家里,这次除了省亲假之外,许明成一边向吏部递了候缺的折子,一边跟担任吏部侍郎的金外祖父去信,让他把折子压一压,如此省出些时间来。

这也是惯例了。

外放的官员们偶尔想休个长假,就会这样让吏部的人暂时不要给自己排缺,缺点就是会不会断着断着后面就没有缺了谁也不知道。

毕竟除非你得罪了人,不然朝廷是不管你有没有官做的,你没官做朝廷还省下一份俸禄呢。所以有些人候缺候个三五年实在很常见。而得罪了人就不一样了,次次都给你安排穷乡僻壤的地方,而如果你推三阻四,往往后面连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不给你安排了,纯当没你这个人。

不过许明成背靠吏部侍郎,现在儿子许淙还拜了吏部尚书的亲孙子为师,他当然不会有这种困扰。

颖昌府就在通往京城的路上,许淙一家在此停留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里,刚拜师的许淙被云知府带在身边,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被考较功课就不用说了,刚拜师的那几天,许淙被云知府翻来覆去地考,整个人都要糊了。

原来四书五经上的短短一句话还能以这种角度理解?原来这一句和那一句可以关联到一起?原来这里取半句那里取半句,居然能凑一起成为一道新题?

考到最后,许淙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个文盲,从没读过书了。

而诗词更甚。

当许淙把自己县试、府试还有院试做的诗写给云知府看的时候,他当时的表情许淙一直忘不了,感觉就是在说‘这是什么垃圾’一样。

许淙:“……”

就,非常伤心了。

好在经过半个月的学习,成果还是很显著的。最起码突击了半个月怎么做诗之后,许淙就庆幸自己没有把小时候写的那首‘我的好友孙大郎’写给老师看,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