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在横滨开马甲的第一百二十一天
教皇没有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不等两个年轻的咒术师挣扎反抗一下,就接手他们的身体。
他操控狗卷棘和钉崎野蔷薇,联同禅院真依一起给鬼娃娃施压,四面八方,五花八门的攻击打得人措手不及。
教皇的方式很有效,鬼娃娃甚至不能多靠近他一步,只能被同伴的体术绊住手脚,还要应对京都校咒术师时不时放出来的子弹。
鬼娃娃没有挣脱他们的打算,而是干脆利落地正面突击,凶相毕露。教皇就站在他们身后,站在咒灵组成的墙后,合起那双永远不会睁开的眼睛,与她虚虚地对视,轻蔑到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只是短短几分钟,毛茸茸的熊猫咒骸赶到。
他们尽全力吸引教皇对鬼娃娃的注意力,为的就是方便胖达从后面赶来,接手对抗钉崎野蔷薇三人,分担压力,再让鬼娃娃在一分钟内抢占时机,彻底压住教皇,夺得胜利条件。
教皇的唯二弱点本来被他特意分离,丢去同事的区域,却没想到熊猫能从堕天使的手下成功逃(bei)过(fang)来(shui),成为突破他的关键漏洞。
真正的意料未及——这就是钉崎野蔷薇,狗卷棘和胖达商量后想要的效果,也是他们在短时间内商量到的对策。
而在他们大肆交流时,群里的其他人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根据胖达的推测,虎杖悠仁,伏黑惠和禅院真希三人大概是被白蜘蛛和龙赌徒困住了。
所以,他竭力回应了和他取得联系的钉崎野蔷薇,再匆匆赶过来。
当胖达看到同伴混战成一团的乱象时,原地毛发龇立,怒吼一声,朝着自己同伴们的方向扑了过去,毫不犹豫给了一发爱的铁拳——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东京校内部正式开始互殴×
胖达没有白费功夫,他为鬼娃娃争取到了时间。
当他接替她的位置时,熊猫咒骸顺手朝小女孩的肩膀鼓励地轻拍一下,“靠你了噢,由里子!”
鬼娃娃:“……嗯。”
她没有多说,也没有给他更多的承诺,只是抱紧了斧头,头也不回地冲入咒灵堆里。
敏捷得宛如一只小小的,惹人怜爱的伯劳鸟。
疯狂的厮杀,腥凉的气味,紫色的血液喷溅在她的脸上,像是颠茄花在她的皮肤上盛开。
所有的障碍都被鬼娃娃用斧头劈砍开,不带丝毫停顿,宛如黑色的鲨鱼在海浪中驰骋,用尖锐的牙齿咬碎猎物,清扫出一条直通终点的血腥道路。
“德兰。”
当教皇反应过来,仅仅是一个恍惚间,他便被鬼娃娃高高举着斧刃贴在脖颈上,一片冰凉,激起鸡皮疙瘩。
黑色鬈发的小女孩咧开嘴角,和挂在脖子上的笑脸布偶齐齐看向他,恐惧的阴霾在她眼中消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危险得要撕裂一切的杀气。
她的手动了动,锋利的斧刃向下压得更深,深到带来一丝错觉般的痛意。
“我赢了。”
教皇面无表情地垂头“望”着她,全然不顾她的斧头可能会轻易划断他的脖子,切开他的咽喉。
他突然露出一个冰冰冷冷的笑,说不上是什么意味。
“的确是有了进步啊,由里子。”
…………
终于结束了。
钉崎野蔷薇被折腾得满身大汗,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喘着气,擦着额头流下来的虚汗,连话都说得费劲。
禅院真依比他们脱力得更厉害,两条腿软得像是面条,一副无比凄惨的模样,她没有拒绝胖达的搀扶,半靠在树上恢复体力,也没有了往常阴阳怪气找茬的兴致。
狗卷棘主动道:“鲑鱼?”还好吗?
禅院真依瞥了他一眼:“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咒言师,你还是爱惜一下你的嗓子吧。”
她抱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低地对钉崎野蔷薇三人道谢:“谢谢了。”如果没有东京校的帮助,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在教皇这里浪费多久时间。
禅院真依:“但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还有,西宫和机械丸他们呢?”
钉崎野蔷薇:“教皇冕下说到底靠的是脑子,不是拳头。他的风格一向更喜欢用言语和唇舌去蛊惑对手,不用花费自己多余的力气,去干多余的事。单纯比拼战力的话,他绝对是最弱最好突破的。为什么会用这个方法……嘿嘿嘿。”
“当然是由里子的功劳。”
教皇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倒也不用这么直白坦诚,听了真让人不高兴。”
鬼娃娃对他疯狂龇牙,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狗,他侧身看了一眼,伸手摁住她的绵羊脑袋,后者僵了一下,挣扎得更用力。
胖达咳了一声,竭力忽略面前的情形:“不完全对。最重要的一点是教皇冕下放水了,就和安卡斯先生一样。这似乎是铃子小姐的安排。至于真依你问的那两个人……”
他告知对方,“他们主动弃权了。”
禅院真依大受震撼:“弃权?!西宫就算了,机械丸那个性格可不像是会主动放弃的人……”
胖达:“唔,算是为了对方吧。因为都在担心彼此,所以默契地弃权了——但也因此错过生门就是了。”
禅院真依明白了。
“那两个家伙的暧昧期可真长啊……”
这边的问题问完了,她的目光顺理成章地移到了教皇的身上。
禅院真依迟疑了半晌,低声问起“魔女”的情况:“他还好吗?”
教皇:“温洛?他很好。”
他冷淡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没有意义的问题。”
禅院真依:“我想见见他。我……想和他道个歉。”
教皇并不诧异她眉眼里的懊悔,笑了一声:“不用。我不会帮你转达的。”
“总是渴望外界,心向他人的鸟儿,终于安心地栖息在主人的掌中,不再逃离,这是好事。”
红色长发青年的眉眼里溢着一丝意味深长。
“亲口拒绝他的你不该感到高兴吗?禅院小姐。”
禅院真依像是被他这句话打得失了声,无言以对,只能再度垂下头颅,某种名为愧疚不安的情绪钻进胸口,浸湿了心底。
“……抱歉。”她难得颓然道。
她那天被怒意冲昏头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至少不是出自本心。
但覆水难收——
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承担后果。
这是教皇隐晦想表达的东西。
钉崎野蔷薇边甩着手臂,边大大咧咧地问道:“教皇冕下,我们赢了,可以把我们放出去了吧?”
教皇看了她一眼,有些奇异地笑起来。
“是的,你们赢了,我可以按要求退场。但比赛远远没有结束。”
钉崎野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