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原谅。

突然提到其他女子, 明祎目光微闪,道:“一般。”

顾锦瑟也不再提了,回到家里, 滚到床上,缠着明祎不放。

过了中秋后,日子渐凉, 太子出东宫后办了几件实事,皇帝一个劲夸赞,恨不得昭告天下,再观顾锦瑟天天咸鱼躺。

在她毫无上进心的日子里, 户部终于迎来一个尚书,威远将军的二弟术至。

上回成亲之际, 顾锦瑟将他夫人送去官衙, 使得两府怨恨深如大海。这辈子压根无法解开, 顾锦瑟觉得自己毫无潜质反抗,与其被弄死, 不如先辞官。

但她不懂古代辞官是怎么辞的,想着等到晚上回家再问问明祎。

她想得很美好,对方却不等她了, 当着同僚的面将她臭骂一顿, 话里话外嘲讽她无本事,靠着女人上位。

顾锦瑟被骂得抬起了头, 与对方对视一眼后,说道:“大人这么说我, 尊夫人知晓吗?”

众人忽而笑不出来了, 看着顾锦瑟无辜之状后, 莫名露出惊悚的表情。

“顾锦桓, 你是什么意思?”对方气得胡子翘了翘。

顾锦瑟嬉笑道:“上回我与明相成亲时,得罪了尊夫人,不如改日我给尊夫人道歉,您也莫要生气了,对不对?”

公报私仇。

众人即刻明白,赤裸裸地给下属穿小鞋。顾锦瑟道歉,低声下气,术至被说得愣了下,未曾想到对方会直接提起旧事,面子上立即过不去了,道:“休要胡言乱语。”

“是真话,我明日就去府上给尊夫人道歉、应该的、应该的。”顾锦瑟望着上司的眼里热忱极了,生怕自己再遭到上司暴骂。

术至哑口无言,拂袖离开。

反是顾锦瑟追着他的脚步去喊,“术大人,您莫走呀。下官真心想道歉……”

人就这么走了,同僚追着问缘由,顾锦瑟不肯说,众人不肯让她走,无奈下,她将威远将军老夫人给她家送白帕、被人泼黑狗血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友好地略去是自己泼人家黑狗血的事情。

又说威远老夫人去相府摆架子,试图搅乱亲事。众人咋舌,同僚安慰道:“顾兄不必介怀,此事你也在理,倘若有人如此侮辱我的妻子别说将人赶出去,更狠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

众人纷纷安慰,顾锦瑟友好地接受安慰,下衙的时候,立即拖着一车礼去威远将军府道歉,一路上敲锣打鼓,吞吞大喊:“我家主事知错了,再也不将术夫人赶出去了,求术大人原谅。”

到了威远将军府门前,车队后面跟着一大堆看热闹的百姓。

吞吞力气大,猛地一敲锣,震耳轰鸣,顾锦瑟捂住耳朵,慢悠悠地走下马,大喊道:“术大人,下官知错了,您放心,术夫人与令堂再来搅和我的亲事,我保证将她们奉为上宾,绝不虚言。”

喊了几遍后,将军府管事来,将人请进去,顾锦瑟不动,“你家大人原谅我了吗?不原谅,我就不进去了。”

管事急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顾锦瑟依旧唠唠叨叨的说,仿若没了尽头。

最后,术至亲自出来将人迎进门。

片刻后,顾锦瑟喜笑满面地走出来,门外的百姓多是散了,吞吞猛地一敲锣鼓,大喝一声:“恭喜我家主事与术大人尽释前嫌。”

连喝三声后,术至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再度躲回了府里。

顾锦瑟心满意足地领着车队回去了,人家不收礼,一车礼只好拉了回来。

回到府上,已是月上梢头,明祎刚见过幕僚,坐在屋内吃面条,见到她诧异道:“遛完猴子回来?”

顾锦瑟噗嗤笑了,“确实不错,下回你也试试,你没看见术至的脸啊,好难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为难我,哼。”

晚上吃鸡汤面,鸡汤熬了一整日,香味浓郁,顾锦瑟早就饥肠辘辘了,一连吃了两碗。

吃过饭,两人坐在廊下吃水果,心平气和地说话。

“术至是武官,这回升至户部尚书,是我生父授意的。镇守边境多年,为家人谋官职,再是寻常不过了。”

“这么多年来,边境稳定,他的功劳不浅。”

顾锦瑟闻音,明祎说起生父就像在说寻常不过的人,语气平静,心无波澜。她问道:“你见过他吗?”

“没有,一眼都未见过。当年事发,他也没有回来。”明祎咬着果子,齿间酸涩,“我在想,他离开京城去了边境后便有了其他女人,他可以娶妻生子,过得、过得那么好,人人都说他是英勇的大将军,而我娘呢,为他守着家,犯错后……”

“许多回,我在想,他如果在家,没有离开,可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顾锦瑟皱眉,皇帝不大厚道,臣下为他戍守边境,他却挖人墙角,挖完以后还不肯填补回去。

真是缺德他妈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

“如果的事情,没有可议性。再说,就他那个不靠谱的样子,留在京城也不会对你们多好,渣男属性。”

明祎笑了,“也是,你想得很通透,回去睡觉了。过几日休沐,秋色不错,我们出城去玩。”

“秋游吗?还是说你要去办事,顺带着玩?”顾锦瑟约莫着后者,明祎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去外面游玩呢。

明祎低眸,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去看看我阿娘。”

“哦,去见阿娘。”顾锦瑟恍然就都懂了,下意识握紧她的手,挑眉笑了,“你阿娘也是我的阿娘,但你认不认我阿娘,就随便你了,但我觉得我阿娘不会认你。你想想,你二十七,她三十四,她会嫌弃你把她喊老的。”

明祎莞尔。

两人回屋睡觉,各睡各的,明祎又摆了一碗水。顾锦瑟不理解,“我们都在一起三回了,你怎么还跟防贼一样防着我。”

“不是防你,防我自己。”明祎笑说。

顾锦瑟不信,“你觉得我很好骗吗?你睡觉可安分了,不会动来动去。”

“是吗?我阿娘说我睡觉能从床头爬到床尾。”明祎宁揭丑事也不愿退步。

顾锦瑟傻眼了,“好家伙,你比我更不要脸。”

她败了,隔着水碗躺下,睁眼看着横梁。

明祎愉快地入睡了。

一觉睡醒,顾锦瑟感觉腿脚都硬了,被迫起来上班,一面起床,一面吐槽。明祎听着嘀嘀咕咕的声音,一句‘咸鱼躺’后就听不见了。

晚间,皇帝又设家宴,太子与太子妃一道出席,言笑晏晏,坐在对面的顾锦瑟不理解,“太子妃怎么做到这么高兴的?”

“利益。”明祎端起清茶品了品,漫不经心地回答。

顾锦瑟作势端起酒盏饮,袖口遮住嘴,悄悄说道:“太子妃果真大度。”

“确实很大度。”明祎赞赏。

顾锦瑟垂下睫毛,悄悄去打量明祎,“我觉得不错,你看,夫妻很像啊。你觉得太子与太子妃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