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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通电话结束在秋雨前夕, 西澄回到北京,逢上例假,恰好她有事忙,原本要考掉的科三因为去成都而拖在那里, 这次一鼓作气解决这件事, 科三科四都通过, 顺利拿到证。
这期间,邹嘉来北京出差, 西澄腾出周末, 和邹宇一道陪她玩了两天,只是不赶巧, 没到香山红叶最好的时候。
日子过得紧凑,每一天都具体可感, 以至于上海的那两个晚上有点儿像梦。
是在中秋节的那天,部分加班的同事在公司小聚, 吃了月饼蛋糕, 看了大电影, 放音乐胡乱跳舞, 从热闹喧嚣中离开, 西澄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想到他,算一下, 已经有半个月。
按照道理, 成年人这种纯粹的关系,谁有需要都可以先提, 但他没找过她。
他好像的确不算很重欲的人, 惯常是克制自矜的样子更多。
大抵是这个原因, 就挺让人想蹂/躏吧。
西澄也不在乎这种事谁来主动, 彼此已经沟通清楚、心照不宣,其他的没那么重要。
她看一下表,不早了,不过还没到他休息的时间,便发了短信:要不要见面?
出租车都快将她送到家,才收到回复,是一个地点。
那间餐厅,她去过两回,一次是他们两个,另一次加上邹宇。
西澄在手机上更改了目的地,完全反方向,司机师傅惊讶,“这又得原路回头啊。”
“嗯,您前面掉头吧。”
到了地方,下车走过去,准备绕进曾经迷路的院子时,听到有人叫她,回过头,树下那辆车后窗降下来了,黯色中他白皙英俊的脸在窗后。
西澄走过去:“你换车了?”
他淡嗯了声,眼皮抬起,“你叫个代驾吧。”他懒得动了。
西澄低头,贴近车窗看了看他,酒气并不重,但眼睛疲色明显。
“要不我来试试?”
车里人又掀眼。
西澄:“我拿到驾照了,不过才几天,你放心吗?”
“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个?”
“嗯。”
梁聿之瞟了她一眼,视线落回去,不知想些什么。
西澄敲窗沿,“不放心就算了,你的命还是挺金贵的。”
“你这么自信,我有什么不放心?”
他开车门下来,去坐副驾。话是那么说了,到底还是提起几分心神,多少有点当年坐姜瑶车的阴影。但显然,她开得比姜瑶好太多,是个新手司机里的特优生。
其实也并不稀奇,她只是看起来一张弱势的脸,实际上,什么事什么人到她手上,好像都被掌控得不错。
两个路口之后,梁聿之心神完全松下来,不再关注她的操作,倦怠地靠着,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她握方向盘的手上。
西澄边看前方边问他:“你对地点有要求吗,没有的话我按我的打算了。”
“你什么打算?”声音幽幽的,有几分虚浮。
西澄关注前方路况,略微减速,“我订了酒店。”
“随你。”无所谓的回应。
西澄便继续往目的地开,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说:“其实没必要提,但我怕你矜持,提醒一下,以后如果你有需求的时候也可以主动说的,或者我们商量个固定的时间。”
梁聿之仍然望着她的右手,从细瘦的腕部到白皙的手背。倏然间,他手伸过去,拢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揉捏。
西澄陡然慌乱。
“梁聿之,你干什么!”
“我开车呢。”
唯一的失控瞬间。
短暂的五六秒,他收回了手指。
西澄脸都白了些,虽然前方空旷,但她毕竟是新司机,被干扰无法避免紧张,镇定下来后直视前路,到红灯路口停了车她才侧过头,“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你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不想跟我死一起吗?”他仍然那样散漫的表情,是调笑的语气,“没事,副驾的死亡率高于司机。”
西澄拧起了眉,很少见他这种略无赖的样子,觉得他是酒喝多了不太正常。
“不准再开这种玩笑。”
她丢下一句,不再看他。
车子继续往前,两人都不再说话。
梁聿之的脸向右侧了一点,望向车窗外红红绿绿的混乱霓虹。
车子开到酒店,停车的时候,西澄遇到了困难,连着三把都没成功,侧方停车的确是她的弱项。她下意识看向右侧,副驾那人事不关己地坐着,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价值不菲的座驾烂在她手里。
她决定放开手脚。又操作了两回,顺利停了进去。
进去酒店,西澄去前台登记,梁聿之就在沙发上坐着,过了会,西澄过来:“你身份证在的吧?”
梁聿之没动。
西澄:“不想留下记录吗?”
他睨她一眼,那眼神西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见他拿皮夹翻出证件。
她接到手里,折回前台,登记完之后两张身份证返还给她,他那张在上面,等待房卡的时间里,看了一眼照片,无笑容的清淡表情,头发比现在短,脸没现在这样瘦,更少年感一些。
她顺道看了那串数字中间几位,19910610.
翻过来,瞥一眼国徽面的有效期,五年前拍的,他23岁。
乘电梯上去,刷卡开门时,西澄和他说话:“能别冷着脸了吗?并没有更帅。”
门打开,走进去。
“你要是没有兴致现在也可以后悔,我不喜欢勉强。”
屋里刚亮起来,西澄转个身,撞进梁聿之的眼睛里。
“不是说我有需求也可以说吗?我现在就有,非常强烈,唐小姐要帮我么。”他将她抵至墙边,并不多急躁的动作,垂眸看她几秒,脸庞靠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西澄脸突然红了,“梁聿之,你……”
“别说话了,一句也不想听。”他低下头堵她的嘴。
西澄觉得这天晚上的梁聿之好像突然长了反骨,不对,他本来就有,只是今天那根骨头变得更硬更尖锐,突兀地在每个瞬间寻找存在感。
他总是做些让她反应不及的事。
穿着衣服这样,脱了衣服也这样,弄到最后她只能亲着他的脸恳求。结束之后,他也根本不管她,自己去洗澡。
她叫他的名字,说要喝水。
“这是我的义务吗?”他套上浴袍出来,擦着头发问她。
西澄汗湿的脸转过去看他,有一点儿懵。很快,她理清了这件事,是他让她养成的这个习惯,以前几乎每一次,他都会在事后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她只需要点头。
西澄收回视线,不说话了,他却又拿来水拧好了放到她手边。
后来西澄也起来洗了澡,收拾好之后并没有睡意。
“要叫点东西吃么?”西澄问他。房间里只有酒店赠送的水果、月饼。
“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