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苗婉见公爹要说话,抬起小手,一脸严肃制止。

“爹您先别说解决的法子,让我先想想呀。”

总不能每回都是公公替她出主意,苗世仁集团愈发壮大,她也得成长,巨人的肩膀不允许她这么笨!

乔盛文被儿媳妇这正气凛然的模样唬了下,眼神中闪过笑意,好整以暇喝着茶等她想清楚。

苗婉克制着挠下巴的冲动,想了好一会儿,想起来点有用的。

“我们可以请林大舅往乡下各个村子去,在墙上刷类似‘粪不等于粪肥’、‘粪肥随便用是会死作物的’、‘合理用肥才能大丰收’,您觉得如何?”

种花国刚立国那会儿的时候,家家户户墙上不都有类似的大字儿嘛,很鼓舞人心呢。

乔盛文:“阿婉觉得乡下人识字的有几个?即便有识字儿的告诉众人,怎么解释还不是卖肥的说了算?”

苗婉鼓了鼓腮帮子,是哦,这话没毛病。

她小声反驳,“但张伯和吴伯他们可以去教大家沤肥啊,眼瞅着天就冷了,这天冷天热沤肥法子也不一样呢。”

乔盛文眼神闪了闪,也不问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只点头,“是可以,就是吃力不讨好。张伯他们忙不忙得过来不说,除非是无偿馈赠与人用,否则住在村落里的地主说话,大部分时候都比外头人管用。”

强龙不压地头蛇便是这个道理。

见苗婉也想不出其他招来,乔盛文笑了,“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只要那些家中有佃户的地主是在不耽搁施肥的前提下,最后学会沤肥的……”

沤肥需要时间,他们沤好肥,其他人家地里都施完肥了,那即便有想要使坏的,也难为无粪肥之坏水儿不是?

乔盛文又道,“亦或与咱们的佃户一样,可以无偿用肥,只是要摁手印,除了田税,其他要卖的粮食必须卖给我们。这与收地租不同,地租是收成好坏都要交,但若咱们想要他们的粮食,大伙儿才能踏实,毕竟咱也算地主。”

老百姓们大都是一个思维,地主不干亏本的买卖,你越是强要,他们越是放心自己肯定能种出好东西。

虽然对地里的活计不熟,可乔家以前毕竟也是小地主,对这里头的门道还是清楚的。

“只要我们家佃户的日子过得好,今回咱地里的粮食产量比别处高,比起等着旁人卖肥,他们肯定愿意用咱们的肥,那时候你再教地主们沤肥的法子,他们也没甚操作的余地。”

苗婉沉默了会儿,站起来给公公福身,“那佃户的章程,就劳烦爹来张罗好吗?我该忙后天千金楼上新品的事儿去啦。”

算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她本来就不多,何必庸人自扰,让脑子多的人去动吧。

说完她就溜了,耿氏进门就见乔盛文在笑,问他笑什么。

“我现在算是看出来,阿婉身上有阮家的血脉了。”烛台旁,乔盛文笑得眸底都是细碎的光,“心善,也把这世道想的太善,才会吃亏啊。”

耿氏也这么想,“嗐,这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倒是看得明白,该受罪不还是受罪?老天爷疼憨人,她福气大着呢。”

乔盛文默然,还真是这样,老天爷公平,福气大概是用拿脑子换的吧?

所以即便苗婉身上有许多不那么合理的地方,他这家翁也难得糊涂,才在被流放后,还能过这样赏花习字、逗狗下棋的悠闲日子。

地里的粮食要全收回来还得些时日,千金楼歇业三天,即将上新品的事儿更叫西宁镇上的行商和富户们关注。

不独苏日娜感觉出千金楼的东西好用,那些头一日就没忍住,被颜值吸引,买了不少沐浴乳和牙刷牙膏并白玉龙膏回去的人,半个多月下来,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这几样东西的好。

镇上有澡堂子,穷苦些的人家两三个月才去一次,花俩大子儿就能叫搓澡师傅给上上下下搓出一层泥儿来。

富贵人家里都有澡豆和皂角,也有净房,可以在家里泡澡沐浴,但到底比不得在澡堂子热气缭绕过后,找师父来搓搓来的痛快。

所以甭管有钱没钱,汉子们往往都是往澡堂子去,大不了就多花几个大子儿,单独在雅间里沐浴搓澡。

可妇人想要去澡堂子就难了。

在外头袒胸露乳的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瞧见,那名节也别想要了,澡堂子也知道轻重,并不开女眷池子,有个万一谁都说不清楚。

自打有了沐浴乳,在家里沐浴也变得极为方便,不但能洗得干干净净,身上还带着淡淡香气,别提多叫人喜欢了。

不光是妇人,有钱人家里,就是汉子们,也喜欢沐浴乳,也没哪个老爷愿意被人叫臭男人不是?

舍得花银子的不光用白玉龙膏抹脸,叫婢子细细在身上全涂了,肌肤更加细嫩柔滑,半个多月下来,好像还白了点。

牙刷牙膏也好用,不同手柄配上不同味道的牙膏,好些人三种都买了,轮换着用,牙齿也白皙许多。

西北是啥时候风都不小,但凡在外头时候久了,就灰蒙蒙的。

但这阵子再在外头行走,好些人就发现,往日里灰头土脸的好些人,身上干净了,衣裳也香喷喷的,脸都白净不少。

一张嘴笑,好家伙,抽旱烟的连牙都不那么黄了。

说的是个捏着祖才的老鳏夫,有人问了,“咋的,老哥哥,你这是老树发新芽,钻了哪个寡妇家的被窝,准备过小日子了?”

老鳏夫呸那人一脸,那人抹了把脸,好家伙,唾沫星子都不臭,这是吃了仙丹了?

“你没去过千金楼吧?那里头可是有好东西,瞧见没?爷爷我这身衣裳,连我这个人儿,都是拿什么芙蓉沐浴乳洗过的,我儿孝敬的哩,那叫一个干净!”

能玩儿到一起去的,家境肯定也相差不大,闻言心就动了。

他家里可还有母老虎呢,要是也能香喷喷的,夜里钻被窝他也能心甘情愿点,说不定就能生出个儿子来孝敬他。

这人匆匆往千金楼赶……赶了个闭门羹,气得鼻子都歪了。

“怎么做生意的?这才开张几天就歇息?不是搂了银子跑了吧?”

隔壁调料铺子听见动静,在门口揣着手,都不记得第几回说了,“得了喂,这位老爷,千金楼和聚福食肆一个东家,他们家就是这德行,人家东西不愁卖,想买啊?就跟自家孩子上梁揭瓦一样,骂一顿等着吧,还能扔了是咋的。”

“……”

至于行商就淡定多了,他们早知道黄金露那些是好东西,最早拿了一批货物的,已经整好骆驼和马车进关了,也给家里送了信儿。

他们就等着后头的货出来,家里人来了,再运下一批货进关。

若是千金楼能出货勤快点,西北今年雪不多的话,年前说不准还能赚一笔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