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按经验,虚拟道具的小纸片会立刻刷新在她附近,还应该开始发光了。
楚酒前后左右看看,四周一切如常,并没有发光的东西。
这里是办公区,灯光亮得晃眼,不容易看见。
楚酒站起来,假装去洗手间,路上悄悄一拐。
六楼的照明开关都在一起,在墙上排成一排,楚酒摸过去,伸手全部关掉。
办公区立刻黑了,只有电脑屏幕的光还亮着。
突然熄灯,到处乱成一团,混乱中,楚酒看到了她的目标——就在离她座位不远处,一间格子间的挡板上,有一小片东西正在发光。
楚酒赶紧冲过去,伸手去扯那片珍贵的小纸片。
灯光啪地大亮。
有人重新把灯打开了。
另一只手抢在楚酒前面,伸向纸片,“这是什么纸?你为什么要拿我座位上的纸?”
是头顶草。
小纸片刷出来的格子间是他的。
纸片太重要,楚酒手上没停,脚下利落地一勾,对准他的膝弯狠狠一顶。
头顶草还没碰到纸片的边,就扑倒在旁边的转椅上,带轮子的转椅被他砸得滑向旁边,头顶草没抓稳,当场表演了一个嘴啃地。
楚酒拿到了小纸片。
【已集齐故事碎片:4】
楚酒如愿以偿,回到座位。
旁边的瘦长条莫名其妙,过去伸手拉起头顶草,“你怎么忽然摔了?”
头顶草没有回答,爬了起来,他吃了个亏,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楚酒的对手,不敢再来招惹,只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楚酒不理他,在座位上坐好,研究新到手的小纸片。
这一回,纸上的字又有好几行。
上一张故事碎片,讲到女主十八岁时交了个男朋友,准备和他一起出国读书,这次是接下来的故事:
【和靳惊告别后,出发的那天,你去了机场,可是等了整整一天,你的男朋友都没有出现。】
【他失踪了。】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想尽一切办法,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任何人,全都找不到他。】
【找不到他人,靳惊以为你会留下来,然而你没有。】
【你一个人走了。】
竟然是个神秘的失踪案。
楚酒翻过纸片看了看背面。
背面是字母和数字,下面标着“4/7”。
楚酒只缺最后一片故事碎片,就能把故事拼凑完整,而关停密码韩序有了两张,楚酒手里有四张,也只差一片“5/7”,就凑全了。
楚酒收好纸片,抬起头,看见屏幕上邮箱的标志闪了闪,多了一封新邮件。
是靳惊的,他回信了。
里面只有一句话:
【小酒,你得离我远远的,我怕那东西伤害你。】
楚酒飞快地回:【那东西是什么东西?】
信箱安静下来,再没有回应。
攻略靳惊的大计还要继续,得想出其他接近他的办法。
楚酒站起来,去打开储藏室的门,在里面翻了翻,拎出一根塑料杆。
长长的可伸缩的塑料杆,一头装着清洁玻璃用的刷子。
她又拿了好几样其他东西,一起抱着,悄悄打开旁边小会议室的门,溜了进去。
小会议室是空的,里面没有家具,也没有人。
会议室是个独立的隔间,没有镜子,也没有窗户,十分安全。
楚酒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在中间的空地盘膝坐下,把怀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摊开,铺了一地。
从胶带、剪刀到白纸、手电筒,一应俱全。
她把四五张白纸用胶带连成长长的一串,然后拿起一支记号笔,拔开笔帽,在白纸上划拉了一行大字:
【你这个阴险毒辣的大变态】
一行又一行,她把白纸全部写满,才心满意足,在纸张的最后龙飞凤舞地签上她的大名:楚酒。
长杆子的一头是玻璃刷,楚酒把它拔掉,又拿起一把小剪刀,剪了一段胶带,把写好字的一长串白纸粘在长杆上。
手工活才干到一半,背后忽然一阵凌厉的风声。
楚酒反应极快,就地一滚,躲开身后的攻击。
一个人站在她身后。
是头顶草。
他手里牢牢地攥着一把漆着红漆的消防斧。
一击不中,他低着头,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珠盯着楚酒。
“你又在偷偷摸鱼。不认真工作的人,”他幽幽地说,“没有资格升职。”
说完这句,就又抡起消防斧,一斧头对着楚酒的脑袋狠命劈过来。
楚酒:“……”
楚酒这次没有滚开,只侧了侧身体,让开他生猛的一斧头,举起胳膊。
她手里还攥着那把小剪刀。
小剪刀轻轻地咔嚓一声。
头顶草胸前挂着的工牌挂绳被剪断,蓝色的工牌落了地。
头顶草根本没意识到工牌没了,被抡起来的斧头的劲道带着往前冲了两步,回过身。
他忽然顿住了,好像在看眼前的什么东西。
“淘汰?”
他的眼珠盯着前面。
“为什么淘汰?我被淘汰了??”
楚酒默默地往旁边让了让。
果然,下一秒,头顶草一把握住自己的喉咙,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全身抽筋一样疯狂地抽搐了几下,黑眼珠往上翻,彻底不动了。
员工入职须知的第四条:【工牌是员工的身份证明,领取工牌后,在办公大楼范围内,所有员工务必佩戴工牌。】
入职须知里的条例,明确规定了什么不能做,虽然没说会有什么惩罚,但是按已有的经验,只要违反其中任何一条,就离死不远了。
工牌落地,头顶草淘汰。
楚酒望向不动了的头顶草。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动手杀人,心中却很平静,没有什么波动,尤其是对着他脚边锋利的消防斧,更是波动不起来。
感觉和以前在游戏茧里动手杀怪差不了多少。
楚酒回过头,看向门口。
“你在那站了半天了,是在看热闹吗?”
门口遮遮掩掩藏着的人被她说破,只得闪身进来,是白经理。
白落苏瞥了一眼地上慢慢消失的头顶草,端庄道:“员工之间要团结友爱。”
“我没有不团结友爱,是他先不团结友爱。”
楚酒捡起胶带,用指甲划了一圈,找到断头,继续干活。
白落苏弯下腰,看看楚酒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你是要给人打幡吗?”
楚酒攥着剪刀抬起头:“你知识还挺丰富。”
这白无常没有白当。
她手里的剪刀离白落苏的工牌太近,白落苏猛然警醒,握住工牌退后两步。
楚酒没有剪他工牌的意思,低头继续干活,随口说咿嘩:“谢谢你的耳机。”
白落苏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这回不再是奇奇怪怪的调调,说话的语气自然和活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