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密码已经拿到了,韩序跟上面的白落苏商量:“任务做完了,就下来吧?”
他这么迷迷糊糊地坐在高高的树杈上,看着让人提心吊胆。
白落苏这才恋恋不舍地从他的快乐老家上缓缓爬下来。
楚酒伸手扶白落苏下树,心想,都是负分了一段时间,他的动物化程度可比她厉害得太多了。
白落苏落地后,却半闭着眼睛看着楚酒,半天忽然笑了。
“楚酒——你的头——太好玩了——”
楚酒:?
白落苏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安稳地抱住树干,把脸贴在粗糙的老树皮上,闭上眼睛。
楚酒不懂,望向韩序。
韩序只得解释:“你的头现在很像一个稳定器。你的身体动的时候,头会尽可能保持在原位不动,万一需要动的时候,也是一下一下,定格的状态——你自己不觉得?”
楚酒:“……”
楚酒完全没有感觉。
鸡脑袋是天然的稳定器,会在身体动的时候尽可能保持不动,方便看清东西,就像天生的防抖相机。
楚酒现在就拥有这样一颗脑袋。
她猛然意识到:“我走路的时候,不会也像公鸡一样,头向前一伸一伸的吧?”
公鸡往前走的时候,为了让头尽量不动,会先探出头,让头部保持静止,然后身体再跟上来,再向前探头,身体再跟上,循环往复。
这姿态放在人身上就很可怕了。
韩序立刻安抚她:“你没有。你走路时的姿态很正常。”
白落苏闭着眼睛插口道:“你没有——是因为——你没有那么长的——脖子呀——”
楚酒:“……”
疯狂的音乐突然响起来,大喇叭又在嘶吼:“好的身体是学习的本钱!开饭时间到了!冲啊!!”
又得冲刺了。
韩序和楚酒两人一左一右,一人攥住白落苏一条胳膊,拖着他往食堂的方向狂奔。
这回他们待的位置离食堂近得多了,把那群刚从教学楼出来的人甩在身后,冲在了人流的最前面。
大部队还没有杀到,三个人火速在最近的窗口的第一位排好,身后这才开始迅速排起长龙。
楚酒气还没喘匀,就对食堂大妈说:“打菜,我要——”
她看清窗口里的菜,声音立时顿住。
今天的菜只有三种。
第一盘看着很像宫保鸡丁,里面有花生,有辣椒,炒得红红白白,热热闹闹,可惜仔细研究,就会发现里面浅色的块块并不是鸡丁,而是蛋糕。
宫保蛋糕丁。
另一份不用说——
是个大圆盆,汤汤水水的,汤里飘着切碎的酸菜和泡椒,和泡椒一起在汤中上下沉浮的,不是鱼片,而是一样别致的东西——切得整整齐齐的香蕉片片。
酸汤香蕉。
第三种就更熟悉了,昨天楚酒和韩序一人领过一份。
炒熟的饺子馅里混杂着维生素片,这回不止是椭圆形的大白药片了,多了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药片,估计是各种维生素片,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凑出来的。
身后排队的人都在往前探头探脑。
“今天是什么菜?”
“我好像……看到一盘炒药片?”
“今天这是哪个神经病想出来的菜?”
“太不仗义了,为了拿到学分,不择手段,要是让我抓到他,我一定要把他的脑袋按在盘子里,让他亲口尝尝他想出来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楚酒知道他们应该不会知道始作俑者是谁,站在第一排,神色十分坦然。
她对打菜的大妈说:“麻烦您,药片那个不要,其他两种都要。”
幸好昨天没下死手,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宫保蛋糕和酸汤香蕉听起来有点奇怪,其实都是可以吃的,而且应该不会太难吃。
身后有人不甘心,要了药片肉馅,尝了一口,呕了一声,“肉也是药味的。”
不管那么多药片是真的还是幻象,里面肯定加了真料。
楚酒和韩序十分默契,假装这事和自己完全无关,淡定地端着餐盘,带着白落苏去找座位。
放下餐盘时,楚酒环顾了食堂一遍,“夏融他们不知道去哪了。”
夏融和陈诺他们肯定会做她的作业。
来食堂吃饭这件事并不是强制的,希望他们会来。
韩序问她:“你拿到什么题目了?我看看。”
楚酒把那张草稿纸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他面前。
上面仍然是裴以初在课堂上讲过的推导薛定谔方程的题目。
韩序看了半天,才说:“这里没有教材,现学现卖大概都来不及。”
量子力学的波函数什么的,跨着专业,他也不懂。
楚酒闷头吃饭。一切都等吃饱了再说。
三个人很快就吃完了,韩序把楚酒和白落苏的餐盘连同装汤的小碗和自己的摞在一起,去送餐盘。
白落苏乐得不动,顶着考拉耳朵和考拉鼻头,脖子上围着厚软的毛毛,趴在桌上半闭着眼睛。
等韩序走出一段距离,他忽然说:“楚酒啊——我要告诉你一个——韩序的秘密。”
楚酒:哦?
看来是不能让韩序听到的秘密,楚酒马上也在桌上趴下,凑近他:“是什么秘密?”
白落苏闭着眼睛,脸上露出迟缓而神秘的笑容。
“他昨天——被扣成过——负分。”白落苏说。
“他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老师——扣了一分。”
白落苏打了个哈欠。
“我们后来去——理发店了——他扫了两回西瓜皮——又让分数——正回来了。我也——抽卡了——抽到了红的。”
昨天她去整理实验室时,原来他俩去过理发店,还做了清扫西瓜皮的任务。
做任务前要抽卡,还要抽任务之间的时间间隔,看来白落苏没能做到任务,韩序却做了。
他应该是抽到了短的任务时间间隔,连续扫了两次西瓜皮,所以就算今早起床又自动扣了一分,他的分数还是零,没有负。
白落苏拖着长长的尾音,说话太慢,楚酒瞄一眼韩序那边,看见他正在放餐盘,快回来了,急得不行。
“你快说重点啊,”楚酒说,“他变成负分以后,变成了什么动物?”
白落苏仍然一脸迷之笑容。
“他一负分——就把长出来的尾巴——用衣服——遮起来了——我没看见。”
楚酒:“……”
说了等于白说。
楚酒问:“你就这么让他遮住了?就没想办法偷偷看看?”
有热闹不看,这不像是白落苏的性格。
白落苏理直气壮,“前面——打不过他——没看到——后来坐在理发店——就睡着了。”
睡得真是时候。
楚酒想了想。
其实也不全是说了白说,至少说明韩序已经知道他的动物态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