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医院
齐修文和齐磊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文欣在床边默默垂泪。
病床上的齐修瑜面色惨白昏睡着,手腕上绕着一圈纱布。
自从那些爆料出来后,齐家人先是不可置信,只觉得是墙倒众人推,在随意污蔑。
可在齐修文详查了具体的资料后,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
某一程度上来说,桑嘉意算是对他们有点了解。
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齐家人其实是有一定做人良知的,他们并不是那种不择手段心黑到底的人。
他们的孩子,可以任性,可以骄纵。
可是他不能触及法律,不能道德品行败坏到如此地步。
每看一眼那沓厚厚的资料,他们就心碎的想,他们到底是怎么把孩子养成这个样子的?
那是齐磊第一次对齐修瑜大发脾气,给了他一耳光。
就连文欣也大受打击,她以为自己疼宠的这个小儿子,乖巧懂事,最是贴心不过。
可是原来只是表面吗?
他私底下是什么模样,她居然完全不清楚。
她真的认识自己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吗?
这十几天以来,齐家人愤怒又心寒,尽管齐修瑜怎么哭闹着认错,他们的态度都没有松下来。
于是,在昨晚齐修瑜割腕自|杀了。
医院天台上,齐修文抽了一口烟,神思不属,一时不察呛到了喉咙管里,直接咳嗽了起来。
齐磊缓缓走过在,站在他的身边。
“妈睡了吗?”
齐磊抹了把脸,疲惫的点点头。
这阵子,他们都很累,不仅是一团乱的家里,公司里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他们几乎都没有好好的停歇下来好好休息片刻。
“爸,我现在看着小瑜的脸,越看越觉得陌生。”齐修文笑得有些苦涩,“总觉得好像不太认识他了。”
“我之前出去问了下医生,医生说那伤口看着吓人,可实际避开了动脉。”齐磊看起来苍老了很多,“若是以往,我可能不会这样去恶意揣测那孩子,现在我都有些不确定了。”
听到齐磊的话,齐修文的心像破开了一个口子,初春冷冽的寒风直往里面灌。
齐磊还在说话:“我也没和你妈说,她这几天神经已经很紧绷,怕还说下去受不了。”
他回头,看到齐修文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
齐修文愣愣的回头:“就是……突然想起了小意。”
在高中的时候,桑嘉意和齐修瑜是在同一所高中。
他调查的资料很详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从资料中看到,原来“私生子”这个名号是齐修瑜刻意引导的吗?
那是一所私立高中,里面的孩子大多出身不凡,齐修瑜那么暗示了,那些孩子就回去和自己的父母说。
那时候,他们才多大,十六、七岁?
他就已经这么心机深沉了。
小意在高中时候过得不太好,大半原因都是齐修瑜导致的。
直到这时候,他开始冷静下来,不再对齐修瑜带有滤镜,清醒的看待过往,只越想越心惊。
在生日前,和桑嘉意打的那通电话仿佛就在回响在耳边。
齐磊听到这话,后知后觉的感到难受。
“今年的生日,那孩子怎么过的?”
齐修文垂着的头摇了下:“我寄到他住址的礼物,说无人签收被退了,打给他的钱也被转了回来。”
原来他们都不知道他已经换地方住了吗。
高楼之下,是星火万家,汽车形成一条长龙。
一阵劲风刮过,齐磊和齐修文就这么沉默着。
不知道在想什么。
-
简霁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他拿着邀请函敲响了桑嘉意的房门。
听到里面传来“噔噔噔”的小跑声,简霁没忍住勾了一下嘴角。
没一会儿,门就被拉出了一个小口子,桑嘉意探出了半张小脸看他。
简霁:“可以进去吗?”
桑嘉意就将门完全打开,学着那天简霁的姿势,一手掌着门框,挡在门口。
语气故作高冷:“理由。”
简霁连眼尾眉梢都攀上了笑意,最后没忍住伸出手,半挡了下脸侧,掩饰笑意。
好可爱,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他微微垂头,往前很慢的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就被拉近了。
太近了,桑嘉意想,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警惕的往后挪了一步。
简霁就噙着笑意,一声不吭的垂首看着他缓缓逼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变近,在额前发丝相触的瞬间桑嘉意就不自觉后退。
就这么几步后,简霁就已经进入到了房间。
他反手将门阖上。
桑嘉意的心蓦地快了一瞬,大意了,对方就这么进来了!
“……”他干巴巴的质问,“怎么,要爬床吗?”
简霁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将人像小孩一样抱起来,往室内走。
桑嘉意的手搁在他的肩膀上:“啊,可恶!不可以强行爬床的!”
简霁将人放在了室内休闲区的毛茸茸地毯上。
茶几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书,旁边搁着一杯水。
很明显,刚刚人就是坐在这里在看书。
眠眠正浑身舒展的仰躺在桑嘉意的旁边,小声的打着呼噜,不愧是叫眠眠。
在听到两人动静的时候,眠眠的身体小小的抽动了一下。
桑嘉意的手轻轻抚上去的那一刻,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眠眠又安静了下来。
简霁坐到了他的旁边,将手中的请柬递给他。
桑嘉意打开,就看到里面遒劲有力的字体。
“这是?”
整个房间的光线不算是特别明亮,只有这块儿沙发旁边的落地灯开着。
简霁垂头看着桑嘉意瓷白的侧脸:“是任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你要去吗?”桑嘉意对上他的视线。
简霁接过邀请函:“我想你陪我去。”
桑嘉意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又又,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场合,但就这一次好吗?我们很快就离开。”
桑嘉意想了想,其实若是和简霁去的话,他好像并不会怎么排斥。
毕竟以往在这种场合里,他总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承受着各人各色的异样眼光。
可若是和简霁一起去,对方一定不会让他陷入这种境地。
简霁会把他保护的很好。
可桑嘉意突然有些好奇:“为什么这次需要我去啊?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就以什么身份去。”说到这里,简霁叹了一口气,“唉,以往的宴会我都是一个人去的,连个伴也没有,今年好不容易结婚了,难道也只能一个人去吗?”
“……”
见人仿佛是在考虑,简霁就凑近了他,几乎是在他的耳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