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浪漫(第2/5页)
江梅知道大哥有多宝贝这个嫂子,先前搬东西他都不让她拿,尤其是她看出来,文莉比先前瘦了很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这个嫂子身体不太好,江梅不敢让文莉帮忙,快速端过冷掉的菜碗往厨房里去了。
几个菜很快热好,一家人继续吃。
氛围比之前更沉默压抑了。
江老头虽然答应了江河去当上门女婿,但他心里还是难受的,有些食不下咽。
江河也是,没什么心思动筷子,神思不属的。
“爸,三十那晚,江元买菜,我烧好了端过来,就不用让江梅准备了。”
文莉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更不想过几天大年三十还这种氛围,那太扫兴了,她想了想,开口道。
“哦,行。”
儿媳妇说话,江老头没有不理的,他忍下心里的憋闷,说道,又说:
“到时候让江梅过来给你打下手,也让她跟你学着点,她也是大姑娘了,年后就该相看人了。”
二儿子突然要结婚了,还要去给人做上门女婿了,也让江老头意识到同一天出生的小闺女也到嫁人的时候,他就提了提。
边上,江梅听到他的话,原本要扒饭的手停下,她咬一下唇,看一眼脸色不太好的江老头,到底没敢多说什么,只筷子无意识的挑着碗里的饭粒。
“行啊,到时候让三妹辛苦下,来帮帮我。”
文莉没拒绝这事,应下来,须臾,她看一眼江梅,又笑着道:
“不过三妹做事麻利,倒不用和我学什么。”
“嫂子,你抬举我了,我做饭菜就没你做的好吃。”
江梅轻吸口气,勉强笑一下道。
“每个人做饭菜有每个人的味道,不用讲究那么多,我也是胡乱做做,三妹你做的也不差。”
文莉说道,这时江元给她又夹了一筷子菜过来,她就低头开始吃饭了。
有了文莉打岔一下,桌上气氛总算缓和一些。
吃完饭,文莉帮着收了桌,要帮着洗碗的时候,江梅怎么也不让了,说他们才回来,应该还事忙,就几个碗,她自己能搞定。
文莉也没勉强,就和江元回了自己的院子。
家里好几个月没住过人,多少沾染了些灰尘。
需要清理打扫一下,不然没法住人。
江元先前给县城安锅炉的时候,请人在老家也安了一个。
先前过去吃饭的时候,他就把炉子点好了。
这会儿热水是有的。
江元打了热水进屋,文莉负责擦桌子柜子,江元负责铺床。
“江河的事,你怎么看啊?”
文莉擦着桌子,见江元一直不吭声,她不由出声道。
“其实,你心里是有些想法的吧?”
“我有什么想法?”
江元从把被单抖开,扭头看一眼文莉:
“他自己选的路,我不干涉。”
“没想法你一声不吭的。”
文莉瞥一眼他:“在我面前还嘴硬啊?”
江元表面看冷,实际心还是有柔软的部分,不然就李燕红做的那些事,他早就不管江河兄妹了。
说是看在他爸份上,但多少还是有念着一份血缘亲情。
“真不是,”
江元无奈笑一下,他打开被单绳结,把棉被塞进去。
“江河那个人,你不了解,表面唯唯诺诺,实际心眼和心里主意多着,他知道他自己的路怎么走最好,实际当上门女婿确实是他最好的路。”
“只要他别向陈庆软饭硬吃,以后不会怎么差。”
软饭硬吃,还是他和她学来的词。
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有种不同的味道。
文莉抿一下唇,这下也相信他不是在担心江河了。
“那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最亲密的人。
江元默一瞬,他道:“我是担心爸。”
“他那个人,负罪感重,估计又会把江河去当上门女婿的事往自己身上揽。”
江元说道这里,整理被套的手停下,他过来拉了文莉去床边挨着他坐下。
过了一会儿,他说:“知道他为什么会娶李燕红吗?”
李燕红,江元后妈。
文莉和江元结婚这么久,很少问他这些,她摇了摇头。
江元轻吸一口气:“因为他觉得我妈是他命硬克死的,当时我一个老姑婆说,如果不想我也被克死,他最好赶紧找个同样命硬的克一克他.......”
“.......”
“很荒唐是不是?”
江元看着文莉拿不出反应的表情,他笑一下,唇角略带苦涩。
“但就是这么个荒唐的原因。”
“后来他送我去当兵,也是听了算命先生的话,说只要把我送去部队,就能给我改命。”
“所以,当时狼群下山来的时候,他拼了命的护着大队长家的小儿子,后背被咬下来一块肉,用这个去换了我当兵的名额。”
“爸他很爱你。”
文莉吸了吸鼻子,忍着眼里的酸说道。
大概这就是父母的爱吧。
江老头懦弱,迷信,却愿意为了儿子去舍命。
“是啊。”
江元点点头,所以,哪怕他再不理解江老头的所作所为,他也没办法对这个老父亲的事视若无睹。
刚才他不反对江河,是因为他知道,他要反对了,江河以后过得不好,江老头会更自责。
“那,妈妈,她是怎么没的?”
文莉犹豫片刻,终究是问了出来。
都说到这里了,她总要了解一下,或许,弄清楚这个,能够打开江老头心结。
江元闻言一顿,须臾,他道:“她去世那会儿我还小,七岁不到,不懂那些,只知道那一段她一直按着肚子忍痛。”
“去镇上看了医生,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能开着止痛片吃,最开始吃一片,后面两片,三片......”
“就这么熬了半个月,人就没了。”
江元说道这里,喉咙哽了下:“她倒在地上的时候,身下出了很多血。”
“宫.外/孕?”
文莉睁大了眼,脑子里下意识冒出这个病症。
“你知道?”
江元讶异一瞬,想起她是几十年后来的,又不奇怪了。
“是,后来我去了部队,跟部队里的军医熟悉了,说起她的症状,军医也这么说,但前面二十多年前,乡镇医生大部分都是赤脚医生,对这个了解得少。”
江元低了下眸:“当然,也可能和我妈她羞于和别人说具体病症有关。”
文莉心里听得不是滋味,在现代,这个只需要做个手术,再注意调养就行的。
但二十多年前,女性羞耻表达自己的一些私密病症,加上环境恶劣,这个病症就成了要命的绝症。
“好了,不难受了,也许,妈妈她也像我一样,在某个世界活着呢。”
察觉到江元低落的心绪,她忍着心里酸涩,伸手抱住他的腰,宽慰道他,想到江老头的事,她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