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季昭昭并不常来薄家, 因为舅舅太凶,不喜欢小孩。

所以季昭昭每次都眼巴巴看着薄彧,瘪着嘴, 也不敢喊他抱。

上次来薄家时,季昭昭本来是要去找顾栖池的, 她想看看她的七七爸爸有没有忘记她,却没等到人,因为顾栖池正泡在林双意的剧组里拍戏。

小萝卜头只好抱着自己珍爱的棒棒糖离开了薄彧家,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薄彧:“啾啾,一定要,把糖给七七ci哦~”

薄彧当时答应的很好, 却早将这事忘到了一旁。

季昭昭带来的那捆棒棒糖被放到了厨房里的零食柜里。

但今晚不知怎地,柜门被阿瓷撞开,那袋子棒棒糖恰好掉落在了地上。

阿瓷伸出爪子去探, 膨胀的糖果包装在摇晃下砰砰得响, 阿瓷用爪子按住它, 粉红色的爪垫抵着糖果外包装,尖利的牙扯开了包装。

家里的两个铲屎官不知道在干什么,没时间来管她。

阿瓷拖着棒棒糖, 迈着优雅的猫步,慢条斯理地爬上了二楼的主卧前。

主卧的门没像以往一样锁着,她很轻而易举地就闯了进来,但床上没人。

阿瓷松开棒棒糖,“喵”的叫了一声, 这才发现浴室之中有并不明晰的声音, 是顾栖池和薄彧。

这扇门倒是被反锁了, 阿瓷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打开, 只好趴在地上,等他们出来。

浴室里水汽氤氲蔓开,白茫茫一片,顾栖池的指尖紧扣着洗漱台,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腰腹间的肌肉也绷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他皮肤白,又被热气这么一薰,浑身上下都染了层薄粉。

大雾深处盛开了粉白的花。

“薄彧——”

他刚喊出声,门外的阿瓷也窸窣出动静。

顾栖池不得不分心去听阿瓷在干什么。

阿瓷正扒拉着那根棒棒糖玩,她没见过这种糖,试探性地伸出猫舌,沿着下面的小棍舔了下,没什么味道。又掉转头,去舔糖身,蜜一样的甜味在口腔里化开,阿瓷的尾巴抖了下,猫眼浑圆,又“喵”了一声。

季昭昭的父母并不喜欢她吃糖,小孩子吃多了糖会容易蛀牙,但又耐不住小萝卜头撒娇,只好规定她吃糖的时限,又买了些手工制作的,吃起来也会比外面的化学原料健康一点。

但阿瓷不懂,她随便扯了一根,也分辨不清味道。

但要是让薄彧来看,就能发现她嘴里叼了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猫爪子捧着棒棒糖,裹着倒刺的舌头在糖果表面擦过,又被含进口腔里,染上了层晶亮的口水。

阿瓷第一次吃糖,不免有些新奇,银渐层欢快地趴下身子,尖利的牙不小心磕到糖身,她有些惊慌,赶忙收敛了满嘴的尖牙,用猫舌头慢慢地舔舐。

浴室里,顾栖池的双手被薄彧拿进来的丝带绑着,没法去触碰身前的人。他意识涣散得过分,神经像交错的火药线,被人点燃,在空中噼里啪啦的炸开成绚烂的烟花。

浴室里滚烫的水汽好像要沿着他的皮肤穿透到血肉里,掀起一阵燎原的火,将他的四肢百骸烧了个干干净净,让他忍不住瑟缩着发着抖。

薄彧的鼻梁很挺,鼻背线条流畅,一向都很好看。

顾栖池的视线被水汽氤氲,眼尾的泪珠可怜巴巴地挂在眼睫上,眼周被洇湿,晕开一道绯色。

薄彧的鼻梁最开始是抵着他的喉结乱蹭的,后来尖锐的牙落到他的锁骨上,再后来……

“喵~”

阿瓷得了趣,像是头一次发现这样好玩的东西。又能玩,又能吃。

草莓味在舌尖蔓延开来,阿瓷衔着棒棒糖,猫舌上顶,以防它掉出来,找到了自己的猫窝,悠哉悠哉地躺下来享受自己的美食。

她的脑袋耷拉下来,在猫窝里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猫头垂下。

但她忘了自己现在有些胖了,猫窝被顶出乱七八糟的褶皱,顾栖池给她准备的小枕头随着一旁压塌的窝而翘起来,把阿瓷的脑袋猛地太高,棒棒糖含在嘴里,顶入喉咙,有些难受。

银渐层哼哼唧唧地将糖扯了出来,有些不满意,但又还想再吃甜味,思忖半晌,终究没把它吐出去。

棒棒糖被含得化了不少,在阿瓷的反复舔咬之下,化了大半。

银渐层突然发现棒棒糖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有些稀奇,对着中心猛地一嗦,最薄的糖壁被舔得化开,里面的草莓果酱在口中迸发。

这棒棒糖是为手艺极好的师傅做的,里面的果酱都是新鲜熬制的,用了最纯正的果肉。保存得当,在半个月之内都不会坏掉,所以即便是给猫吃了也没什么。

浴室里,顾栖池的脸被热气熏得不成样子,像过敏了一样,通红一片。

他的桃花眼在灯光下水光潋滟,含着汪春水,徐徐荡开。

澄澈的瞳仁原先像是被金黄的琥珀,现在却像是被融化的松脂。

月光之下,终年的积雪消融,在薄彧的怀里化成一滩水。

顾栖池的五指陷入薄彧的黑发里,手腕僵直,有些发麻,腿也软着,被薄彧搂着腰抱着。

顾栖池垂着眼,下颌磕在薄彧的颈窝里,后颈上泛出细密的汗,凸起的颈骨在薄彧的掌心硌着,潮湿的水汽被他用指腹抹开。

光线昏暗,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薄彧翻滚的欲望,绵延的情潮在水汽之中氤氲开,薄彧的眼沉的吓人,凑上来亲了亲他泛红的眼尾。

“老婆,我表现的好吗?”

薄彧扣着他的后颈,把他整个人都腾空抱了起来,放在洗手台上。

顾栖池的小腿肚子止不住痉挛,他偏开头,不敢去看薄彧。

对方却不肯放过他,薄彧掰正他的脸,滚烫的吻烙印在他的唇角,宽大的手禁锢着他的腰。

薄彧含着他的唇瓣吮吸,伴随着急促的喘息,他又来问他:“不满意吗?”

“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

直白的情绪丝毫不加掩饰,就这么赤果果袒露在顾栖池眼前。

顾栖池被他扣着手,肩膀颤抖着,脊骨线条绷成一条笔直的线,他视线恍惚,浴室的灯光光昏黄刺眼,只能看到地上躺着条被洇湿的丝带……

还有些脏。

顾栖池摇头,他嗓子被亲得有些哑,人也有点止不住抖:“不要了,薄彧,够了。”

怕他不相信,顾栖池阖了下眼,眼泪从眼角滑落,又继续强调道:“真的够了,薄彧,我很满意。我明天要去录综艺,还要拍打戏的。”

薄彧垂着眼,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语气意味不明,搭在顾栖池后颈的五指稍稍用力,声线是低哑的磁性,有裹挟着浓重的欲望,薄彧问他:“那我表现的好吗?”

薄彧的眉眼深,灯光从高处打下来时,就会形成高低错落的阴影。眼睫垂下来,也会在下眼睑处铺陈开一把小扇子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