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被献祭的祭品(5)

睡得一点也不好, 有点像是被鬼压床,早上醒来的时候,脑袋很糊涂,身体很沉重。

但对于姜述, 陈酒客套地说:“睡得挺好。”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已经是一点四十九了,用餐时间已经过了。

两人客套一番, 陈酒便从容地往厨房走去——他打算自力更生, 到冰箱找点吃的。总不至于随便吃点东西,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姜述则移过视线, 在陈酒的背影上打量着,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疑惑着什么事情。

陈酒没发现姜述探究的目光,他从冰箱翻出了一袋面包片,几根牛肉火腿肠, 沙拉酱, 还有新鲜的生菜, 好吧这冰箱里食材倒是挺丰富的,杜绝了陈酒饿死的可能性。

面包片打开, 切几片火腿肠放进去, 抹一些酱, 再把生菜叶子洗洗, 他很快便做好了一顿简易的三明治午餐。

陈酒倒也不是不会做别的, 但他现在实在饿得慌, 找点东西果腹是头等大事。

按照原主的习惯, 大概是喜欢一边吃一边看看游戏直播之类, 但毕竟旁边还有个不太熟悉的管家在场, 陈酒也不好做得这么放肆,便规规矩矩拿了个餐盘,拿着餐盘坐在了餐桌椅上。

他边吃边无意识地晃悠着腿,露出一截白皙光洁的小腿,就连吃个饭也不安分。

陈酒叼着面包片玩手机,没发现姜述走进了厨房,并关上门。等几分钟后再出来,陈酒面前多了一盘香喷喷的煎鸡蛋。

陈酒:“谢谢啊。”

姜述一笑:“不客气。”

陈酒倒没想到,姜述这人看上去高冷,实际上心地挺好,哪怕对待一个看起来像是被发配过来的少爷,也依旧十分有耐心。

但陈酒并不知道,姜述时常投过来的,漫不经心的目光里,实则充满了玩味的好奇。

陈酒的身上,有鬼的痕迹。姜述刚才替他“打理衣物”的时候,已经将那些痕迹细细琢磨过一遍。

对于主卧屋子里的那个鬼,姜述并不意外,陈酒没有死也在预料当中,这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少爷,也有将别人的话听进去的时候。

不过,也有可能是无意将手帕带在身边。

手帕上的符咒能维持三天。

三天后,当姜述失去了对这个小少爷的兴趣,他便不会再去管之后的事情会如何了。

他只在乎和陈家定下的约定,是否能如期履行。

煎蛋口感很好,保留了鸡蛋的鲜美,热气腾腾,陈酒几口吃掉,手机一震。

来电人:陈之宵。

陈家从上到下一共七子,五男两女,陈酒排行第六,而陈之宵是最小的儿子。

陈酒和陈之宵关系不错,因为他们俩其实是双胞胎,据说生陈之宵时十分费劲,一天才得子,所以陈之宵的生日也比陈酒晚一天。

陈酒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青春洋溢,充满了大男孩的生动气息。

“阿酒!你昨天怎么切完蛋糕就不见了,也不回家,我给你挑了好久的礼物,你也不问我要。”

“没大没小的。”听到陈之宵的声音,陈酒显得很是轻松,“叫哥。”

“有你这种哥吗?弟弟的生日也不参加。”陈之宵没好气道,“你到底在哪呢?”

“我在古宅。”陈酒犹豫一下,还是说了。

他和陈之宵之间,向来没有秘密。

陈之宵却道:“你在古宅?刚好,我也来了,你出来接我一下呗。”

陈酒愕然:“你回来做什么?”

“这不是快到清明节了,回来祭拜一下。”陈之宵道,“外面好冷,我快冻死了,你赶快出来。”话语间透出一股莫名的生硬与焦躁。

像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所以焦急地催促。

陈酒皱了皱眉。

清明节最起码还有两个月,这小兔崽子说谎能不能走点心?

还没等陈酒说话,陈之宵已经把手机挂了,整个一没心没肺的熊孩子。

陈酒长吁短叹,瞥了眼窗外,大雪纷飞,但他实在懒得换衣服了。

“少爷有朋友要过来?”姜述在一旁问,顺手把陈酒吃光的餐盘取走了。

陈酒说:“是我弟弟,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跑过来了,我出去接一下。”

姜述将餐盘放进洗碗机,见陈酒要往门口走,挑了挑眉。

“少爷,您稍等。”姜述说着,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件灰色大衣,披在陈酒肩头。

那大衣很沉,也很长,足以将陈酒从脖子包裹到小腿,搭在肩头是一种沉甸甸的垂感。

陈酒猜测这可能是姜述对我私人衣物,因为一尘不染,透着淡淡的,独属于姜述的,宛若冰雪一般淡漠冰冷的气息。

姜述又给他系上腰带,陈酒虽说是少爷,也没人这么仔细替他穿衣,颇有些不自在,但看姜述如此淡定闲适,猜测是这人本就接受过良好的管家培训,顺手罢了,眉眼一松,和他道了谢,穿着拖鞋不伦不类地跑出去了。

刚一推开门,陈酒就后悔了,因为外面着实是太冷了!哪怕穿着一件厚实大衣,依然是冻得要死。

好在陈之宵就在不远处,他虽是和陈酒同年,却像吃了金坷垃一般,整个人十分颀长瘦高,长相又十分的少年气,并不带有棱角与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淡,反而唇角微微上扬,看上去便十分好相处,属于当下女生很喜欢的那种阳光系帅哥。

陈之宵,人如其名,就像元宵一样,相处起来甜滋滋的。

“阿酒!”陈之宵长腿一迈,几步过来,陈酒还未来得及说话,已经被陈之宵狠狠抱住。

那一抱,却像是死里逃生一般的喜极而泣。

陈酒有些莫名其妙,拍了拍陈之宵的肩膀,少年的肩膀十分宽厚,已经初具男人般的身材和安全感。

“你要勒死我?”陈酒说,“放手。”

“我还以为……”陈之宵低声说道,话中带着后怕,“还以为……”

实际上陈酒和陈之宵也许久未见了,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陈之宵在城东上学,陈酒在陈西上学,为了方便,就让他们各自买了一套房。

而且他们上学早,十七岁高考完,大家又各奔东西,相隔更远了,陈之宵学业似乎很忙,一直没回主宅。

陈酒也没有打扰他,他自己也在大学里醉生梦死呢,也就是昨天在生日宴会上,才有时间见一面。

所以陈酒也没想到陈之宵的声音居然变得低沉了起来,明明之前都是有些奶气的小男生音,颇有些不习惯了。

“你以为什么?”陈酒问。

“……没什么。”陈之宵呼出一口气,正要放开陈酒,却忽地顿住,手指抵在陈酒后背,道,“你里面没穿衣服?”

“……穿了啊!”陈酒说,“穿了睡衣,我快冻死了,你最好赶快给我进来。”

陈之宵跟在陈酒身后,看陈酒穿的这件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