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南阳自己记得,五岁那年,林媚对卫照便是想生米煮成熟饭。

可惜卫照身子太差,林媚没敢下手,导致卫照至今是完璧之身。

南阳撇嘴啧啧两声,看向扶桑的眸子闪了闪,“阿娘也不正经。”

扶桑笑意微敛,就连脸色都染了粉红,她只一笑,也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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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节是踏青的最好机会,自打浔阳长公主府出事后,出城游玩的勋贵锐减,路上也不见什么人,三三两两的郎君结伴而走。

扶桑事务繁忙,出不得宫廷,南阳一再相求也无果,最后被卫照拉出了城。

随行的还有晋王扶昭。

近日扶昭总爱往卫家跑,一来二去,卫家人对他很熟悉。

这日天日清朗,路上行人不断,绿意萌生,杨柳依依,人间四处可见芳菲。

山间春意晚来,桃花开得正为艳丽,南阳与卫照结伴而走,朝着林间深处的宅子走去。

林间深处有一座古宅,面迎瀑布,背靠山水,景色优美。

一行人弃马而走,路上遇到不少勋贵儿郎,多是郎君,鲜少遇到姑娘。

一路走来,就连卫照都觉得奇怪,扶昭说道:“有一人家丢了女儿,因此,姑娘们都不敢出门了。”

卫照好奇:“哪家丢了姑娘?”

“传言罢了,我也不知是谁家。”扶昭摇首,含沙射影,并不清楚是哪一家。

南阳知晓,但不想插话,而是漫步在山间行走。

绿意盎然,路过一桃林,粉妍多姿,卫照止步,放眼去看,道:“我卫家的桃花也开满了,殿下何时去饮一盏桃花酒?”

南阳一笑,没有应声,卫照适可而止。

不知走了多久,遥远可见一排屋舍,扶昭先松了口气,她都要走不动了,再观卫照,也是额头一层薄汗。

唯独南阳,神色如旧。

卫照站住脚歇口气,趁机说道:“有一山,山间有一座姻缘塔,听闻很灵。”

南阳笑了,“四年前,我便已玩过。”

卫照惊诧,面对深深绿意,心中的情意涌入,“你同陛下?”

“对,当时不懂事,胡闹罢了。”南阳笑意浅浅,提起旧事,显然心情很好,万分高兴。

“明来大师死了,恰好是四年前死了。”卫照轻声提醒,心中好奇结果,“你算过姻缘?”

“算过,颇好,因此,明来大师死了。”南阳唇畔笑意止住,当时胡闹未曾想过害人,如今她更懂帝王心,不会再胡来。

再多的感情要深埋心间,不能轻易泄露出来。

至古宅门前,早就是人声鼎沸,瀑布飞流直下,吸引不少人驻足观望。

卫照与扶昭同行,两人不约靠近,卫照问扶昭:“你我初见便是在这里,你那时孤身一人。”

扶昭笑了,“我笑话你是病秧子。”

卫照眼中波澜掀起,有一股绳索将她紧紧困住,不透气。

两人都没有再说起以前的事,而南阳被一剑舞吸引了。瀑布一侧的大石上,有一人郎君着白色宽袍,宽袖随风飘曳,飘飘欲仙。

他手中一把剑,迎风而舞,水气朦胧,犹如仙人降世。

南阳观了几番,微微一笑,卫照说:“他是大理寺少卿穆远,今年弱冠,也是众人口中的驸马人选之一。”

“哗众取宠罢了,我只一片叶子就叫他原形毕露。”南阳朝周围打量一眼,伸手在理一片叶子,卫照握住她的手腕,“何苦为难他,你装作未曾看到。”

南阳松开树叶,慢悠悠地扫她一眼:“松手,叫陛下暗卫看到了,我长满嘴巴也说不清的。”

卫照轻笑,“说不清,我便娶你。”

“我不嫁。”南阳抽回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扶昭:“她怎么总盯着我?”

卫照轻言:“嫉妒罢了。”扶昭的心情复杂,她也能体会。

春意盎然,深山冷意入骨,倒春寒让人心存几分忧虑。南阳驻足片刻,就要回程。

恰好穆远一舞结束,走到南阳面前,揖礼笑问:“听闻殿下武功卓绝,不知臣可有幸见到?”

南阳明了,微微一笑,道:“孤出手,便见血,怕是不妥。”

穆远坚持,“臣有幸在殿下手中走过几招,也是幸事。”

南阳不明白他的意图了,而卫照负手站在一侧,就连扶昭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态。

今日山间游玩,是随意之举,她来,也是隐瞒身份,穆远想要比试,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她不明白,而穆远显然不想让她走。

她想了想,若在寻常,她定出手将人打伤,而今日不会。她摇首拒绝:“孤先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穆远急走两步拦住,两人似是拉扯,南阳不耐,“止步,你再来,孤便动手了。”

穆远淡笑,俯身退后两步,笑着高声说道:“殿下慢走。”

声音高远,许多人都听到这句,转身去看,便见南阳抬脚离开,而穆远站在原地观望,他面带笑意,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公主十六,穆远二十。女子及笄,郎君弱冠,在他们眼中,恰好是‘有情’一幕。

久久观望的扶昭笑了,“她很愚蠢。”

卫照睨她:“蠢萌了些,不过有人给她收拾烂摊子,你有吗?”

“你……”扶昭又被气到了,抬脚离开瀑布。

下山后,三人策马而回,入城后,卫照提议去卫府饮酒,南阳不肯去了,观了一眼天色,道:“我该回宫去了。”

早出早归,是她这些时日以来的习惯。

南阳打马离开,其余两人停留在原地观望,卫照提醒扶昭:“你可知你二人的区别?”

扶昭不说话了,面前这位与她行事风格差距很大。甚至可以说天翻地覆。

卫照告诉她:“你只知索取而不知回报,南阳知晓养育恩比天高。”

扶昭记不清自己被卫照嘲讽了多少回,渐渐也不生气了,只道:“我只知喜欢就该占有罢了。”

卫照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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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节后,春意如潮水涌动,京城各处的花儿都开了,少不得开宴赏花。南阳已过十五,女子及笄后可参加各种宴席,每日往小阁内送的帖子颇多,南阳不应,看了一眼就让人烧了。

直到端午这日,日头酷热,朝廷举办龙舟比赛,巡防营管护卫,提前几日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南阳忙碌几日,早出晚归,比赛过后,巡防营撤回营地,她才算松了口气。

陛下龙辇回宫,她趁机去了堂会。

明教各地堂会在端午这日也会有宴,慕容环今日请假,便是忙碌此事。

南阳进入厅内,就闻到浓浓酒味,厅内二三十人,酒过三巡,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姿态。

她看了一眼,少了一人右使月满,找到慕容环询问,不料,慕容环理直气壮地告诉她:“今日端午,自该是团聚的时日,她自然去见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