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把酒话桑麻-
他们听到了个啥?
许怀谦要去科考了?
那烧炭的法子也是许怀谦想出来的?
还震惊在许怀谦长开了居然变得这么好看, 一点都不像个乡下人中的村民们,突然被陈烈酒丢下的这两颗雷,砸得脑袋瓜子嗡嗡的。
这怎么可能?
这许怀谦才去书院读多久的书就去科考, 考得上么?
还有那烧炭的法子, 他一个病秧子恐怕连灶房都没进过知道炭长什么样吗?就能想出这烧炭的法子来了?
他们揉了揉耳朵, 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朝陈烈酒求证了一遍:“烈酒哥儿, 你刚说许相公要去科考了?那烧炭的法子也是许相公想出来的对吧?”
“过两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府城了,我还能骗大家不成?”看到他们震惊、难以置信、完全蒙圈的神情,陈烈酒就自得地翘了翘唇, “至于那烧炭的法子, 我一个乡下哥儿, 那有这本事?”
“还得是我家相公这个读过书的聪明脑袋, 才能想得出这些挣钱的法子。”
别以为他一天不在村里晃悠,就不知道村里在传些什么闲言碎语了?
说什么他相公脑瓜子笨,读书不行;说他入赘没骨气, 吃软饭;说他生病长得丑,会被他给嫌弃等等。
笑死,许怀谦的好和聪明才智, 他说上三天都说不完,他怎么可能会嫌弃他。
要嫌弃也是他嫌弃才是。
奈何他眼光实在是太好了, 不仅挑中个万中无一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满心满眼的都是他这个恶霸。
要不是许怀谦一直在书院读书,陈烈酒早就想把许怀谦拉到村子里来向他们好好地展示展示。
他男人才不是他们嘴里说的那样呢。
天啊!
那烧炭的法子真是许怀谦想出来的!
村民们对许怀谦科举的事情不太感兴趣, 读书这种事离他们太遥远了。他们更关心的还是烧炭这个法子究竟是谁想出来, 听到陈烈酒亲口承认是许怀谦想出来的后,完全震惊在了这个消息里面。
陈烈酒常年在外面走镖, 见识与胆量都跟村里人不一样,大家骂是骂他,可对他的能力从不否认。
这许怀谦有个啥?
除了在学堂里读过几年书,平日里病得连门都不能出,只有考上童生那年让他们惊讶了一下,就好像没有别的才能了。
这突然一下又是会孵小鸡,又是会烧炭的,挣钱的法子一个接一个的来,他们怎么就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尤其是以前经常跟许怀谦接触的马翠芬,对这种不真实感尤为强烈,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许怀谦这病秧子有这能耐。
她望着许怀谦那张与她记忆里的许怀谦完全不一样脸,神色复杂道:“你有这些本事,怎么不在你爹娘在时拿出来?”
老话说得好,三岁看到老,许怀谦小时候就是个娇气的病秧子,除了生病就是生病,家里给他买药,钱如流水花出去也不见他为家里做出点什么贡献。
怎么他爹娘一去世他就这也会那也会了?那二弟两口子岂不是死不瞑目了?
见过被打脸的!
没见过上杆子被打脸的!
马翠芬这一出声,将许怀谦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还残存着原主最后一点记忆的他,一看到马翠芬这张脸就认出来了,这是原主的大伯母。
那个牙尖嘴利在原主被陈烈酒抢走后,亲自到原主面前跟原主说:“反正你爹娘也死了,你在家也是拖累我们,陈烈酒既然看上了你,你就跟了他呗,正好给你爹娘办丧事,我们也替你垫了十两,你就当是还我们的银子抵债了。”
原主听完后整个人都丧失了生气,趁那两个看守他的汉子不注意,走到河边就一头扎了进去。
四月的天虽说不冷,但河里的水还冰着,他身子骨弱,当即就没了命,然后就是许怀谦穿了过来,被闻讯赶来的陈烈酒从水里捞出来,给他做了人工呼吸,抢救过来,请了大夫来给他治病,怕他醒来还想不开寻死,又请了红媒婆来劝说他。
他原话是让红媒婆劝他别寻死,好死不如赖活着,红媒婆却把重心听成了,入赘给他也比死了好吧。
后面的这些事许怀谦和陈烈酒都不知道。总之许怀谦一看到马翠芬就想到了原主听完她的话后决绝跳河的画面。
刚他老婆为了给他正名都不惜说自己笨,这会儿马翠芬又跳出来质疑他,这个脸许怀谦要是不打就对不起原主,对不起老婆了。
他朝大家苦涩地笑了一下:“实不相瞒大家,在我爹娘没去世前,我确实没有想过要为家里创收,一心只铺在学业上,想着考上个功名就能光宗耀祖替爹娘减轻负担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睛一红,像是快要哭了:“奈何天意弄人,我从未想过父母竟会去得这般突然,要是早知如此,我宁肯不读书,不考功名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又有何法?只能日思夜想,要是家里有钱就好了,有钱父母就不会上山打柴被那饿狼……”
许怀谦说到这里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右眼滑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有那泪腺浅的当即被他感动哭了,这是什么懂事听话的好孩子,父母去世后,身体不好还一直活在自责中,一边咳血一边想挣钱的办法。
……想想就觉得好可怜。
“终有一日我从书中琢磨一个孵小鸡和烧炭的法子,拿着鸡蛋和炭火到大伯家里商议,想着我就他这个一个亲人了,我不依靠他依靠谁,没想到却被……”
许怀谦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便停住不说了。
大家伙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许怀谦呕心沥血自己想出来的。这马翠芬恶人做多了,总把人往坏处想。
这下好了,自食恶果了吧。
她要是不把侄儿拿出去抵债,那孵小鸡和烧炭的法子岂不是都是她家的了……
众人这么一想,都不知道该说马翠芬可怜还是可恨了。
别人怎么想,马翠芬不知道,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回忆,许怀谦被陈烈酒抢走那天好像是提着东西上门来的,至于提着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当时全家人都顾着和陈烈酒吵架去了,哪里还想得起来其他。
要真是许怀谦拿着烧炭和孵小鸡的法子上门来找他大伯商议,那她和儿子顺势而为推他去当赘婿抵债的事,岂不是在把财神爷往门外推……
马翠芬一想到光是那孵小鸡的法子一个月就可以挣好几两,更别说那跟银山一样的烧炭法了。
全都被她给拱手让了人。
瞬间,一口老血哽在她心间,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憋得难受。
正所谓杀人诛心。
许怀谦诛得就是许家大房的心,那日原主的确是拿了些东西去许家大房感谢大伯一家为他父母操持丧事,并想委婉地问一下大伯,他今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