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丘瑾宁动作一顿,浅浅抿了一口:“爹爹说得不错,味道甚佳,多谢秦小姐挂心,我身体已好了许多。”

她本来没打算喝,可爹爹不知情,说了几次让她尝一尝。

再者,这是秦初亲手酿出的新酒,她不知为何总想品尝一二,韩神医说了,她现在是中蛊初期,喝了酒只要能及时解酒,没什么影响。

“那-你多小心。”秦初声音微颤,难掩担忧,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她怎么不信呢,还不是要天天跟她见面。

难道丘瑾宁是个好酒的?连一杯酒都忍不住,没听说啊。

丘瑾宁浅浅点头,两个人之间便没了话。

坐在丘瑾宁身边的丘县令微微沉眉,来回打量了她们一眼,女儿和秦家大小姐之间,似乎有点什么…

几步外的顾大少爷神色微动,秦初与丘瑾宁之间似乎不简单,看来要试上一试,摸一摸丘府的意思,当下便朝自家三妹吩咐了几句。

很快,又有酒商当场愿意更换新酒,秦初兴致渐高,现场更换新字据,秦管家忙拿了个铁算盘出来。

“小姐,用这个,算得快。”

秦初瞅了一眼算盘:“我不太会用算盘,不用了。”这种简单的双倍换算,心算就够了,哪用得着借助算盘。

再说了,她确实不太会拨弄算盘。

顾三从听到大哥的吩咐就盯着这边,模糊听到秦初说不会用算盘,当即站起来问道:“秦大小姐,你不会用算盘?”

“是,有什么问题吗?”秦初板着脸,在确定顾三爱找原主的麻烦后,她最近是能避则避,并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谓的斤斤计较上。

她又不闲,才没那个功夫回回陪着顾三掐架。

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

顾三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抬高音量道:“你不会用算盘,算学却回回考满分,是不是作弊了。”

丘县令刚好在场,看她这回不拆穿秦瘸子的真面目,敢在县学小考作弊,这种人还说什么从商贵在‘诚’,谁信。

场面陡然一静,众人的视线不由落在她们身上,秦家的草包大小姐算学回回考满分?还被同窗在这种场合质疑作弊?

这下有好戏看了。

最先决定换新酒的那个小酒商又被身边的人用折扇戳了一下。

“主子,您吩咐。”

“回头把秦家和顾家之间的关系查清楚。”锦衣青年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到秦初身上,秦家的草包大小姐是吗,瘸了一条腿却身姿笔直,言谈举止不似见识短的,还有那表格记账的法子,有点意思。

啤酒也不错,带回宫里兴许能讨个巧,他这回没有白来九曲县,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秦初见众人都看过来,面色微沉:“顾三小姐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心算吗?况且我用不惯算盘,再大的数目一支笔一张纸也能算出答案,不行吗。”

她不惹麻烦,麻烦偏要找来,那就是对方不懂事了。

顾三涨红了脸:“我不信,你一定作弊了,不用算盘怎么可能一张纸一张笔就能算出答案。”

这个时候不能心虚,该心虚的是秦瘸子,唬谁呢。

她的算学之所以考得不好就是因为算数太难,若是考试能用算盘,她说不定也能考满分。

大厅里的人齐齐盯着,他们也不信,小数目心算就罢了,大数目不用算盘怎么行,秦家大小姐这海口夸大了。

顾大少爷见状,颇为得体地站起来朝众人拱拱手,笑道:“三妹她性子直率,让各位见笑了,县学的事就不要闹到这里论了,不然口出狂言也难收场是不是,秦小姐不必理会就好。”

这是认定了秦初在说大话。

“你说谁口出狂言,顾公子不如把话说明白,我有些听不懂呢。”秦初冷笑,今天还就要论个明白了。

她有好脾气,但凭什么惯着这俩兄妹。

顾大少爷笑不出来了:“秦小姐,在下已经替舍妹道歉了。”

再追究就不知道进退了,说谁?当然是说你了,难收场的是谁,大家一看便知。

秦初捏着笔,面不改色道:“是吗,说我口出狂言是替她道歉,顾公子搞错了吧,你得说她错了,说她口出狂言,才算是道歉。”

感受到秦初周围的寒气,丘瑾宁抿了抿唇,看向丘县令:“爹爹,朝廷的文书。”

朝廷的嘉奖文书已经批下来了,这个时候公布刚刚好。

一来堵住顾三等人的嘴,二来也为秦初正名。

丘县令知道女儿在提醒什么,但他选择装傻:“哦,好像忘带了,下此吧。”

他也想亲眼见见秦初的本事,想知道女儿为何会对这个秦大小姐不同。

秦家大小姐若想在商场上立足,哪有那么容易,若是连这点麻烦都处理不好,何谈接手家业。

智者接手家业可以更上一层楼,愚者只会把家业砸手里。

他想看看秦家将来是更上一层楼还是止步于此,甚至于倒退。

秦老爷精明一生,这回敢把家业交到女儿手里,是大胆尝试,还是胸有成竹呢。

只不过,顾家的心思这回有些明显了,丘县令如是想。

气氛烘托到这里,由不得顾家再退,顾大少爷见丘县令父女仍旧作壁上观,似是不欲插手,稍稍放下了心:“秦小姐莫要咄咄逼人,在下可以道歉,但也不能昧良心。”

意思是他都道歉了,但不能为了道歉而承认秦初没有作弊,承认是妹妹在口出狂言。

他,自然是认定了秦初在说大话。

秦初闻言笑了:“既然顾公子和令妹认定了我难以收场,不如就让大家看看,难收场的到底是谁,秦管家拿纸来,在场的都是商界前辈,不如就来考一考我,光说不练假把式,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

秦管家一个字不敢说,生怕说错话,听了吩咐就照办,迅速去取了一刀白纸来。

“考就考,你别作弊就成。”顾三也不甘示弱,这种时候也不能示弱。

秦初并没有往她身上多看一眼,只看向众人:“不知哪位前辈肯指教?”

大厅内,针落可闻,没有人应声。

小孩子打架,他们这些老家伙掺和不合适,再说了秦家是首富,顾家是县令姻亲,得罪哪个都不划算。

这时,小酒商身边的那个锦衣青年一打折扇,站了起来:“周二不才,就让我打个头阵,来领教一下秦大小姐的本事吧。”

他很好奇能想出表格记账那种精巧法子的人,到底有几分本事。

“请赐教。”见有人应声,秦初提笔蘸墨,严阵以待。

“一百二十四加三百八十五是多少”

秦初笔尖一抖,还以为多难呢,这种加减法也太简单了,稍一思索便道:“五百零九。”连笔都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