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礼物

chapter119

小陶瓶最后被沃格特女士从宾馆里的地毯上带回来, 差点就被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当成垃圾给扔了。

这个小陶瓶整体呈现出一种土褐色,表面带着一种原始的粗粝感,它的一半刻着一个八芒星。这个八芒星刻的很不均匀, 在转笔处还有凸起的颗粒, 不像是一个精致的工艺品, 反而像是一个小孩随手刻出来的。

在瓶子的背面,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刻了一行字, 笔记歪歪扭扭, 看着像是儿童写出来的字迹。这一行字母并不是现在流行的通用语, 也不是古代人类社会通用的古拉德语,而是一排类似于图标和符号字母结合起来的文字, 圈圈勾勾画画的,带着某种律动感。

这是米德赫鲁人使用的象形文字, 他们将文字用燧石刻在陶板上, 燧石在某些地方的文化中带表正义与审判。古代的米德赫鲁人相信,使用燧石写下文字是具有魔力的, 它能驱逐邪恶, 带来正义与光明。

塞勒斯观察着这一行字,“生命只是一段梦中的旅途, 我们在从出生到死亡的途中积累着苦难与幸福。”

塞勒斯缓缓的念出来这一行文字。

说完这一段话,他的脑海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 是一些模糊的色块与图像,有点像在影视剪辑中几倍快进后的画面, 信息量应该很大,但是他一副画面也看不清。

感觉有点头晕, 塞勒斯轻轻吸了口气, 选择先把这段略过去。

阿普比先生感慨:“校长先生, 您真的非常博学,米德赫鲁人已经灭亡很多年了,文明断绝,文化失传,就连他们的遗址也只能在考古材料中找到。我们真知学派一直自诩是知识的追求者,但是和您相比也不算什么了。”

塞勒斯被眼前恍恍惚惚像是瀑布一样流动的画面模糊了感知几秒,一下没听见他说的话。

好在阿普比先生本来也就是自己感慨一下,没有在乎反馈,自己说完就开始戴上手套,将小陶瓶放在眼前仔细研究。

“我感觉它没有任何问题,甚至都不像是遗址里面发现的东西,更像我在旅游城市的工艺品商店里的低廉货品。”他说。

他们几个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小陶瓶好像就像个普通瓶子一样,还是个做工粗糙的普通瓶子。

当然,塞勒斯对于阿普比先生的评价还是有点分歧意见的,塞勒斯觉得别说是古董了,这东西估计当工艺品也是卖不出去的。

沃格特女士解释说:“确实是这个瓶子把我拉进去的。但是当时我把它带回来,也只是因为有一丝突然击中我的灵感。”

他们一堆人对着这个小瓶子研究许久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加上克莱拉大学的老师们临近年末,最近还要忙学术会议的事情,就暂时放下了对于这个小陶瓶的研究。

约翰逊·泰勒倒是对于这个小陶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专门跑过来想要拿回去研究一下。

可惜在场的人都牢记着他的丰功伟绩,一时没人愿意给予他这个珍贵的信任。

泰勒垂头丧气,抓着他唯一的朋友念念叨叨,再次把阿普比先生气得跳脚。

塞勒斯一直在忙学术会议的事情。

同时还专门去把克莱拉大学崭新的实验楼给锁好了,设置了任何人禁入的法阵——因为昨天有学生跟他汇报说,新来的那个小老头老是在实验楼外面打转,形容猥琐鬼鬼祟祟。

学术会议计划在年底召开,也就是新年之前,同样是克莱拉大学的期末之前,时间已经比较紧张了。

在忙碌中,时间就过的飞快。

新查斯顿的天气越来越冷,逐渐要进入冬天里最冷的时期,同时,距离新年也就只有一个月了。

最近两天刚刚下了一场大雪,雪连着下了一天一夜,天气预报上说这是近十几年来最大的雪。

雪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从树上、屋顶上,到地面上,都是白茫茫一片,一望过去,配上今天刚出的太阳,亮的晃人眼睛。

塞勒斯望了一眼窗外,又赶快把目光收回来在这段时间,把手里的一篇文章放下,在纸张上面做了个标记。

这是一篇投来的文章,或许是因为扯了罗兰大法师的大旗,再加上他又借助之前的一些朋友的邀请。他最近还是联系上了一些愿意来参加学术会议的人员,总算不是除了自己学校的教师之外就只有一个疯狂的弗兰肯斯坦了。

他要提前审稿、校订,然后在将文稿整理一遍,最后将这些投稿文章在会议结束之后作为刊物印刷出版。

楼下,一群群学生走过去,他们又下了一节课,现在正在从教学楼前往学生餐厅。

欢笑的声音几乎要把积雪扬起,塞勒斯从自己的窗户缝里都能听到他们快乐的声音。

听起来都很轻松嘛,我还以为大家对期末前的一个月会比较紧张来着。塞勒斯心想,看来这学期的教学成果是卓有成效的啊。

那对于期末考试的内容,大家肯定也会觉得很简单吧!

……

艾玛走在路上,一边走还在一边对乌鸦进行训练。

她抬手将乌鸦放出去,再吹一声口哨,乌鸦就自己张开翅膀从树上扑啦啦飞下来,落在她的手上。

艾玛摸了摸乌鸦的脑袋:“好孩子。”

然后喂给乌鸦一粒干蜂蛹,再重复一遍各种指令。

再好的动物伙伴都是需要训练的,用奖励和惩罚教会它们行为的准则,尤其是那些聪明的。

他们就这样一边走,乌鸦一边像回旋镖一样绕着他们飞。

加西亚这时候在滔滔不绝地讲他新知道的八卦,就是新出现的那位怪老头和真知学派阿普比先生的事情:

“他俩可是校友,都在哈罗德大学一路攻读到博士,而且是同一届的室友!”加西亚说。

“他俩还同时上过哈罗德大学的优秀学生表彰,泰勒甚至作为出色毕业生代表在典礼上发过言……而且那时候泰勒还被称为是新世纪的生物学之光来着,他在本科阶段就从实验室里就捣鼓出来了治疗遗传阿比盖尔综合症的特效药,当时得病孩子的父母在哈罗德门口举牌感谢他。”

说完,加西亚一掏手机,从相册里找出来了一张图片,看起来像素有点低了,应该是好多年之前拍的。

“这张图的报纸配文里,那个接受采访的室友就叫约翰·阿普比。还有这两天我们见过几面的气质出众、阿普比先生的那位朋友沃格特女士,她也是哈罗德大学的,只不过是法学专业,比他俩小了四届。”加西亚啧啧感慨,“命运还真是奇妙呀……”

艾玛一边训乌鸦,一边听他说话,听到这里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起码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你怎么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