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慌(赠送一千字)

盛婳眨了眨眼眸, 盯着帐顶看了许久,五感归来,她有些分不清,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耳畔传来点珠与杏枝的呼喊声。

两个小丫头喜极而泣,都跪倒在她跟前, 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的说话, 只是此刻她懵的狠,身体也极虚, 能做的反应也只能微微皱眉。

一旁程九看了眼盛婳,将那两个丫鬟拉了起来:“胡闹什么呢?你家姑娘刚醒, 哪里经得住你们这样喊, 该传信传信去, 该叫人叫人去,莫在这处添乱。”

点珠与杏枝这才回神, 点珠对着一旁的杏枝道:“你快去白府禀告咱姑娘醒了, 对了在宫门前找吹着去。”

“欸!好, 我这就去。”杏枝抹了下泪水, 连连点头,小跑着便奔了出去。

盛婳这才像是想起身来, 而后眼泪便止不住的流, 点珠手忙脚乱忙那帕子替她擦泪。

“母.....母亲....”她嗓音嘶哑虚弱道。

点珠自然知晓她在担忧甚,看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程九,凑到盛婳耳畔小声安慰道:“姑娘, 您放心, 老大人与大公子已安排将夫人的陵墓迁进白家陵墓了, 等你好了, 估摸恰好到迁的日子,咱好好的,放下心来好不好?”

盛婳眼角的泪水却未干,只是一个劲的流泪,她自责自己大意,更自责自己竟毫无察觉,叫母亲受此侮辱,她攥了攥拳头,必要查出侮辱之人来。

程九不禁皱眉在一旁道:“怎么回事?这才好的身子,一哭必要伤心伤肺的,快快劝你家姑娘莫哭了吧。”

点珠闻声又细心安慰,盛婳许久才平静下来,只是眼尾湿湿的,枕头都落满了泪痕,此刻她除了放宽心,当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见状,点珠才轻松了口气,而后留下来跪在盛婳榻前嘘寒问暖,问她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盛婳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都讲不了,点珠又拿了杯水小心的伺候她喝下。

程九差不多了才吩咐道:“去小厨房要碗人参汤来,再端碗小米粥,这么些日子什么都没怎吃,说了那么多的话,她可没力气回你。”

此刻程九说话,好比圣旨一般管用,点珠不敢耽搁,忙转身去准备。

盛婳眨了眨眼睛,这才惊觉这地方陌生,前世里她从未在陆焉生的屋子里歇过,便看向程九。

程九读懂他的意思,又将她的手搭在脉枕上边把脉边答道:“这是陆家,这屋子是陆焉生的照水院。”

一说起陆焉生,盛婳愣了一瞬,而后情绪明显起伏,程九摆脉的手明显用了几分力道:“除非你现在自己能走出去,不然情绪便莫要这样激动,这才好些,再折腾下去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你回来。”

盛婳闻声动了动身子,想试图起来,却不想此刻浑身瘫软,莫说起身了,就是动一动都难。

恰此刻,点珠端了人参汤来,程九识趣的起身,让点珠喂汤,这人参汤下肚,只一刻钟的时间,盛婳便觉得身子回暖,指尖也有了力气,又润了润嗓子,开口问道;“我怎会在这?”

程九收拾好药箱,想着待会盛柏要来,本想匆匆离去,但到底是没忍下心口不平,转而一屁股坐在那药箱上,抱拳看着盛婳道:“盛二姑娘,我当真没见过比你还要不识好歹的姑娘,你为何在这,自然是因为陆焉生为了救你,费心费力的将你安排在这的。”他舔了舔舌头道:“你倒是好,不但不知道他的好,竟还以为他要害你,什么你死了他就开心了,这话你怎说出口的?”

点珠在一旁端着碗,看向程九劝阻道:“程先生,你别说了!”

盛婳却是懵懵懂懂,眨了眨眼眸似是有些这话是从何说起,忽脑海中闪过些许片段,手猛然一颤,眼底盛满了不可置信,攥紧软被动了动嘴角问道:“程先生为何这样讲?”

程九瞥了瞥嘴道:“不记得了?”他捏着下巴理所应得点了点头:“不记得也对,你当时本就半梦半醒,但越是如此,说的话越是真切。”

而后便插着腰将盛婳那日昏沉时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莫了还添道:“盛姑娘,你既心里没他,就推拒明白,那人一遇见你的事就痴傻的很,你想想你说这话,是不是太没道理了,简直是糟践那厮的真心。”

盛婳却犹如现在梦魇之中,喃喃复述问道:“我当真那样讲了?”

她看向程九,程九轻嗤了一声,盛婳又看向点珠,点珠也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劝慰道:“姑娘,您是不是对陆二公子有什么误会,这些日子奴婢瞧的真真的,他即便身有重伤对您所有事宜都体贴入微安排妥当,就连,就连被陆大人罚跪,都不肯去离你远的地方,夜里头就跪在院子里呢,陆二公子实在没到底咒骂您甚。”

点珠的喋喋不休,盛婳好似全然没听见去,她唯一的念头便是自己竟然昏迷之时将什么都讲清楚了,她咬了咬唇,此刻实在不知该拿何种情绪来面对那人,半晌忽喊了一声;“点珠!”

*

宁去自知道消息后,便直奔东宫,递了腰牌,才听侍卫讲人不在这处,宁去擦了擦额头汗珠问道:“官爷,那你可知太子殿下与我家公子在何处?”

那侍卫闻声皱眉道:“哪里来的糊涂奴才,殿下的行踪岂是我等能随意泄露的,要么你就在这处等着,不等就快些回府去!”

宁去苦着一张脸道:“实在不成,我寻我家公子有急事,劳你行行好与我说一声吧。”

那侍卫见宁去喋喋不休,便用了力气将宁去推到在地,宁去不查,便摔了个大跟头,痛苦哎呦了一声。

他正皱眉间忽听到有人唤他:“宁去?”

宁去闻声抬头,便见是太子殿下身边服侍的近侍,好似瞅见了救星一般,都顾不得派衣裳上的尘土,忙连滚带爬的上去拽住松那的衣袖道:“松那公公,劳你带小的去寻我家公子,我寻公子有急事要讲,耽误不得的。”

松那忙将人扶身站了起来,皱眉道:“他们今日去巡视大营去了,你快去吧,这时候去估摸着恰好能碰见他们回来,晚些时候还要去监牢,进了监牢你怕就要等到天黑了。”

宁去闻声连连点头,忙道了声谢,便驾马转身离去,信步匆匆,直看的松那纳罕,这是出了什么认命要事了?怎这样着急忙慌的。

宁去不敢耽搁,见天色越来越迟,他不禁加开了速度,这一趟来回见,眼见着竟日暮落下,马儿长吁一声停下,停在了军营门口。

他顾不得前来拦截的官兵,眼光在四下扫去,忽的眼眸一亮,对着前头正要牵马离去的陆焉生高声喊道:“公子!公子!人醒了,醒了!”

太子顺着陆焉生的视线看去,便瞧见宁去正手忙脚乱的挥舞,看向陆焉生摇头道:“你家的侍从?怎这样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