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追逐(微修)
见盛婳怔住着不言语, 点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了一声:“姑娘?”
盛婳这才回过神来,却仍旧不可置信道:“他有重伤在身, 竟无人管吗?”
点珠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大清楚呢,奴婢只探听道明早陆二公子便想先启程离去,至于身子好不好的, 奴婢并未听旁人讲。”
一旁阿肆倒是多嘴道:“小的倒是见到了, 就昨日,虽天黑的很, 但一眼便觉得陆二公子清瘦了不少,走几步道就咳嗽好几声, 声音闷闷的想来是还未恢复好, 也真是的, 拖着重伤的人,竟就这样上战场, 陆家的人就不心疼这位二公子吗?”
“阿肆!”点珠见盛婳神色越发难堪, 忙黑着一张脸呵斥住他, 省的他在口无遮拦引得盛婳胡思乱想。
盛婳确实听进去了, 她咬了咬唇忽抬头问道:“兄长呢?”
点珠忙答道:“这个时候估摸着刚回府。”
盛婳点了点头,而后便起身要下地, 点珠忙上前托住她手臂劝说道:“奴婢去请就是了!”
盛婳却是摇了摇头, 而后自顾自便要下地,点珠无法,忙取来披风替盛婳披上, 而后便提着盏灯笼在前头引路, 只是人刚出了院子, 方才踏上长廊, 便瞧见前头也有一笼灯火亮着,拿提灯笼的人好似是瞧见他们是从娉婷阁出来的,便呆在了原地候着。
阿肆忽敲了敲脑袋道:“小的险些忘了,方才陆二公子来府上找老大人.....”
盛婳心咯噔了一下,扑通扑通跳的飞快,抬眸看去,虽觉得那身影纤瘦,盛婳下意识便对上了阿肆说的那人清瘦了不少,楚斟昨日便搬出了府上,兄长下了令这些日子不让他再来府上,越如此想信念便更坚定了许多,步伐也快了许多。
“姑娘,慢些!”杏枝在后头叮嘱道。
盛婳拎着裙子踱步奔去,直奔着那人走去,男人见状并未停在原地,也奔着她而来,长廊下穿堂风过,吹得廊檐下灯火晃荡,只是越发进了,盛婳见那人身影反倒有些迟疑,直到一盏灯火停住,照亮那那男子的面容,盛婳才印着那笼烛火瞧清了来人,脚步想也不想便顿下。
身后脚步也窸窸窣窣的停下,是点珠她们跟了上来,点珠提着灯火凑近,头往前探了探,这才辨清来人是谁,看了眼盛婳才道:“是楚三公子啊。”
盛婳抿着唇,眼见着楚斟越走越近,楚斟仿若没瞧见盛婳面上的冷淡,面上仍旧挂着笑道:“我还当瞧错了,果然是婳婳。”
盛婳扯了扯嘴角,笑容似有些牵强道:“这么晚了,你怎在这?”
楚斟愣了下,敛下眼皮果然她知道自己已经搬出去了,却浑当做什么都没有,笑着看了眼怀中的书册道:“今日要交功课与先生。”顿了顿才又道;“只是不凑巧,先生今日恰有访客。”
盛婳闻声心思一动,便响起方才阿肆说的话,眼眸里不禁浮现出一丝焦急来,眸光止不住的往他身后看去。
楚斟见她好似有些失神,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拉住她的手臂:“你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好.....”
手还未触碰到,盛婳便退后一步,避开了,楚斟的手便僵硬的滞在半空中。
盛婳好似没瞧见,只是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身子也好多了。”
楚斟稍显尴尬的收回了手,摩挲了下指腹道:“你可空闲?我想与你说说话?”
“现在吗?”盛婳视线收回,又落回到楚斟身上,微微蹙了蹙眉头。
楚斟面上闪过几分失落,饶是在这烛火晦暗的长廊下都清晰可见,嘴角下压道:“是耽误你时间?不成吗?”
“我不大....”盛婳正踌躇着说话拒绝,只是话还未说完,身后忽穿来一声呼唤:“婳婳!”
来人正是方才用过膳的盛柏,盛婳回头看去,见是盛柏,忽兴奋许多,几不可微松了口气喊了一声:“兄长。”
盛柏抿了抿唇微微点了点头,才看向楚斟,也不待先开口便道:“这天色不早了,如今你也不住在府上了,还是早些回去吧,离乡试渐近了,片刻功夫对你都是好的。”
楚斟的目光从盛婳脸上收了回来,她方才轻松了口气的瞬间叫他瞧的清清楚楚,眼底不禁有些失落,只是片刻又修整好,面对盛柏,他还是一贯的听话,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便不打扰了,这便回去了。”只是转身时顿了顿脚步,对着盛婳道:“等改日我再与你讲可成?”
盛柏闻声有些不悦的看了眼楚斟,眉梢蹙起。
盛婳见状也并未再推拒,只是道:“路上当心。”
楚斟笑了笑,而后对着盛柏躬了躬身子才离去。
只是人过了垂花门,面上笑容募的便淡了许多,他看了一眼一旁点灯送行的小厮问到:“府上拜访的还有谁?”
方才他只知道白郝有客人在,并未打听过是谁,但想起方才盛婳的神色,他便觉得有些关系。
那小厮闻声也没遮掩,便轻声道:“是陆家两位公子。”
果然,楚斟眯了眯眼眸,轻笑了一声,那小厮闻声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楚斟察觉到拜了拜手道:“就送到这吧,你回去吧。”
那小厮有些犹豫,但见楚斟的神色也不好再讲什么,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见人走了,楚斟面上更加寒凉,拳头紧紧握住,距那日已经很久了,陆焉生一直都不给回应,这是不拿他当回事了?
那便莫怪他了,他看向许末道:“走,去趟京兆府!”
许未闻声挡在了楚斟跟前劝道:“公子咱要不要再等等?”
楚斟不解看向他,许未吞咽了下口水道:“小的方才听府上小厮讲,陆二公子明日便会离京。”
“当真?”楚斟不可思议问道。
许未也不大肯定道:“说是要去远疆,是不是真的等明早看便知晓了,听讲是圣上下了旨意,但并未宣告,圣上的安排许还有很深的意思在里头。”
楚斟这才想起,前几日听许楚从文那处听来的抱怨,祈年在前线出了事,为恐人心惶惶,估摸着这事京中先压着不提,许也是因这缘故,此次援疆一事,并未广而告之,一是为了定民心,二来是为了安抚祈家。
楚斟面上浮现出浓浓笑意来:“那便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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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柏见人走了,这才回身解释道:“我虽命令了府里人,他若拜访皆推拒在外,但他到底是外祖父的学生,这每三日交一次功课的事却推拒不掉,也这是巧,怎就碰到.....”
“兄长,陆焉生要去远疆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盛婳忽打断他的话问道。
盛柏神色有肉眼可见的慌张了一瞬,面色有些不大自然道:“昨日圣上下了旨意。”
盛婳闻声抿了抿唇,而后抬脚便往白郝书房奔去,盛柏见状一愣,心下一慌忙伸手拉住她问道:“你作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