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过渡

徐顾白只当她是想自己求情, 想也没想一脸厌恶道:“又来找孤作甚,说多少次了,她该找的是父皇, 我可救不了她的命!”

一个“又”字叫陆焉生眼眸略深,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如此盛怒,清云脸色一白。

徐顾白见她呆在那处又怒叱道:“还愣著作甚!滚!”

清云闻声连连应是, 头都不敢抬, 生怕叫旁人瞧出什么来,哆哆嗦嗦的就转身离去。

陆焉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眯了眯眼眸道:“殿下,盛欢请你几回了?”

徐顾白厌烦道:“近来确常让那丫鬟来寻孤......”

陆焉生摩挲的手微微一顿, 忽嗤笑一声。

徐顾白与盛柏都是不解看向他, 徐顾白也了他一眼道:“平白无故笑甚?”

陆焉生停了笑, 看向徐顾白道;“笑她怕是还没死心,对殿下......”

盛欢当年想进东宫当太子妃嫔一事, 徐顾白是略有耳闻的, 他自始至终都未真放在心上, 毕竟如盛欢这样攀龙附凤的女子, 假意俨然要比真情多,他可从未觉得她那丝毫真情会用在他身上。

陆焉生若是不提, 他许永远不会往这处去想, 他神色一肃道:“你莫胡言!她已是父皇妃嫔,她怎么敢!”

陆焉生只是耸了耸肩头,倒是盛柏神色一肃, 看向太子道;“盛欢的性子, 却有可能, 她倒是什么都敢想, 也敢干。”

这评价,盛柏是由心而发,让徐顾白脸色白了一瞬,确然吃惊不小。

陆焉生挑眉道:“她倒是却让我意外。”

徐顾白却是咬了咬牙,心头恶心抑制不下,好似有蚂蚁爬过,密密麻麻袭来,喃喃道:“她怎么敢!”

陆焉生却是眼眸一亮,意味深长道:“殿下若是不信,那便试试如何?”

徐顾白一见陆焉生的神色,便募一惊觉:“怎个意思,你是让孤出卖色相?”

陆焉生只是抿着唇笑,只是这笑却实在瘆人,叫他后背发凉。

清云回了未央宫,一直在门外徘徊不敢进去,不过须臾,里头便出来盛欢歇斯底里的呼喊声。

她哆嗦一下,被惊吓的眼眶里都是泪,但听里头一声声呼唤,到底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盛欢今日是特地装扮过的,妆容华美带着些许娇媚,一身粉色软烟罗衬的她姿容胜雪,端着笑朝她身后看了几眼,严重希冀瞬间消散,眼里皆是质问:“殿下呢!”

清云缩着身子发抖:“殿下事忙,实在抽不开.......”

“闭嘴!”她猛地拍向桌面,面上娇软再瞧不见丝毫。

“哐当”一声响,是茶盏摔落的声音,一碗滚烫的茶直直的豁向了清云,清云痛苦倒地,又不敢开口痛忽,忙爬起身来:“美人息怒,美人息怒!”

“清云,你是不是打量着诓我,你去请多少回了!殿下日日都忙?你是不是从未去找过殿下,一直诓骗着我!是不是我爹的意思!你到底是谁的丫鬟!”盛欢盛怒之下,清秀面上竟现出几分恶毒,叫清云吓得惊的连连后退。

“奴婢怎么敢,奴婢是姑娘的奴才......”她顿了顿又道:“奴婢发誓,当真去寻殿下了,只是,只是......”

她直打磕巴不知该如何言语。

“只是什么!”

清云哆嗦了下,支支吾吾不敢言语,正想着该如何与她说,却忽听外头一声呼:“太子殿下到。”

清云怔住,回过神来如蒙大赦:“美人,您看,奴婢当真去请了!殿下真的来了!”

盛欢哪里顾得了真假,心嘭跳的厉害,起身便整了整衣裙妆容,说话间便要去妆奁照镜:“快,快瞧瞧我今日这装扮如何?可好看?”

清云忙起身应和,替她整了整衣裙道:“美人姿容绝冠,美的很,可是.....”清云张了张嘴,本想劝盛欢收敛着些,毕竟宫人多,难保不会叫有心人听去,届时处境艰难。

可想起方才盛欢那副阴翳模样,她话又含在了喉间,须臾只是道:“可是这唇太红了些,未免写的刻意。”

“是吗?”盛欢对镜照了照忙道:“快,快替我擦了去!”

清云苦笑着上前替她装扮。

听外头脚步声传来,盛欢忙站起身来,迈着莲花步子奔到了殿前,头垂的低低的,瞧见徐顾白那双金色软靴,嘴角笑意勾起,柔柔唤了一句:“殿下。”

徐顾白平生最厌矫揉做作,见状眉头蹙了蹙微微颔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察觉到那视线焦灼在自己身上,叫她忐忑的不知如何是好,微微抬眸,眼眸含情泛着点点潋滟柔声道:“殿下殿内请。”

徐顾白目不斜视问道:“方才有婢女拉询问,娘娘寻本殿有何事?”

他目光落在清云身上,见她衣衫不整,还有水渍在身,那痕迹一眼便知是被泼成这般,他不禁眯了眯眼眸。

盛欢只是想寻徐顾白,见上一见,并未想好若当真见了有何说辞,一旁清云见状忙上前低声说了两句提醒。

盛欢忙道:“是,是祁贵妃的事,我惊惧的食不下咽,实在寻不到人了,只能问问殿下。”

这话实在禁不住细琢磨,皇帝都在为他的时期焦灼,想法子,她却将自己说的如此可怜,徐顾白嗤之以鼻,来这一趟俨然心中有数,他道:“娘娘不必担心,父皇已命孤想法子,再如何,都会护下你,你且可放心。”

这话听在盛欢耳里就是他在为自己的事情想法子,心立时激动不已:“当真?”

徐顾白耐着性子点了点头道:“是,娘娘放心即可,孤还有事要忙,便不进殿内叨扰了,这便告退。”

盛欢闻声不免失望,张嘴便又道:“这眼瞧着便到午膳时间了,殿下不若在我宫中用膳?”

莫说徐顾白了,就连清云听来都觉这实不像话,清云拉了拉她衣袖道:“美人......”

徐顾白意味深长道:“娘娘体虚,孤皆心领,只是孤实在事忙,这便回了。”

说罢便微微躬身,转身便离去。

盛欢扶着门框,目送着徐顾白离去,眼里皆是不舍,清云看着两边婢子与奴才,咬着牙道:“有殿下与圣上的话,您也能放宽心了,一定没事的。”

这话俨然是说给旁人听的,盛欢未语,只是看了眼清云,清云忙上前想将她搀扶进去,盛欢却是抽开了手,目光一直盯着他徐顾白离去的身影瞧去,直到人再瞧不见,才失落的回了殿。

清云一直跟在她身后,端上杯茶小心翼翼开口:“美人,宫里人多眼杂,咱还是仔细小心着些,再说老爷那边......”

盛欢闻声一滞,方才的欣喜因着短短几句话,便烟消云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清云。

清云了然的闭了嘴。

盛欢道:“你去与我父亲传个信儿,只说白家已被拉下水,连带着殿下都在为我的事想法子,多亏了他的主意,只是问问他我后面该如何,我总不能如此等着,眼瞧着我便要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