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完结(二)
“怎么会?”盛欢脱力的瘫在地上, 好似被抽取了灵魂,头发糟乱一片,羸弱失神的喃喃自语。
楚斟自始至终眼底都淡然无波, 直到瞧见她身上这幅羸弱失神模样,瞳孔猛然一骤缩。
不禁与深藏心底的身影交叠,他眼眸微垂, 带了些许狼狈, 到底是姐妹啊。
齐甫只是察觉他久不说话话,轻轻咳嗽了一声, 楚斟这才回神,他慢条斯理蹲下, 手中折扇抵在盛欢下巴, 微微抬起, 便见她清晰面庞:“盛三姑娘,楚某有一法子, 能与你一线生机, 可要试试?”
盛欢涣散的眼神才有了光亮, 聚焦看向他, 仍旧未语。
楚斟唇角微微一弯,云淡风情道:“我很好奇, 你父亲为何要如此?”顿了顿又道:“他既不顾你死活, 你倒也不必顾他,你说可对?”
盛欢猛然一怔,眼神有些复杂看向他道:“你图什么?”
楚斟与齐甫闻声皆是不约而同笑了笑, 这姑娘倒是也不傻, 就是不知为何会落此下场。
齐甫上前一步道:“盛美人, 你且先顾好你自己, 是我们施舍你机会,可论不到你查问。”
盛欢闻声便默了,她攥了攥拳头抬头看向楚斟;“你们在对付白家,是不是?”
两人闻声默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盛欢便了然,眯了眯眼眸,眼里皆是静谧的诡异:“我可以与你们说.....”她顿了顿又道:“我只望你们争气点,叫白家自此以后再翻不了身!”
齐甫只是看向她:“这也要看你说的,够不够分量。”
盛欢站起身来,确信道:“足以一击即中。”
齐甫闻声与楚斟对视一眼,这是找对人了。
雪又扑簌簌的降下,沙沙作响伴随着叮铃咣当的枷锁声响,监牢外十分静谧,须臾整个皇宫都叫雪给掩埋。
他们直到天黑才幽幽出来,齐甫深呼一口气,眼底都是兴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看向楚斟夸赞到:“今日多亏你机灵,得此重要情报!”
楚斟却并未展颜,只是眸色微深到;“还差物证。”
齐甫笑意也变淡,听盛欢讲,当年所有的答卷都已不翼而飞,相关人员又无从查证,若想趁此机会扳倒盛白两家,需在极端时间内寻到证据。
“盛欢的意思东西都在白家.....”齐甫顿了顿道:“你对白家熟些,可有猜测的地方?”
楚斟摩挲的手微微一顿:“当年殿试参与的人,可还在宫中当值?”
齐甫摇了摇头道:“除却白郝,都已告老还乡,剩下的也就只有圣上,可圣上如今.....若得盛欢提,我也不知当年还出过这样的事。”
“那眼下也就只有盛欢交给婳.....盛婳的那张殿试卷子可佐证。”
齐甫看了他一眼,才点了点头。
楚斟拢了拢大衣道:“我与大人兵分两路,您去寻当年参与的人.....”
齐甫微微颔首,睨了他一眼:“你去寻盛婳?”
楚斟坦然道:“应当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齐甫笑容有些僵,看向他似警告道:“你俩位的交情,却是非你不可,但还望你有些分寸,莫要旧情难忘才好.....”
楚斟带了几分严肃看向他道:“齐大人,楚斟至今行事,可有隐瞒你甚?还是不够尽心?才叫你如此怀疑?”
见他认真了,齐甫眼底闪过几分暗芒,而后好似赔礼一般,哈哈笑道:“只是怕你昏头,嘱咐你一两句罢了,莫要多想。”
楚斟闻声只是抿了抿唇,开口道:“今日这事,可要与祁大人.....”
话还未说完,齐甫便打断道:“先不必,等寻到了再见,祁年他心肠不够狠厉,祁温玉又太过狠厉,你我之间多防备些,总归是无错的。”
楚斟笑道:“还是大人思虑得当。”
两人各自散去,齐甫忽然顿下脚步问道:“对了,你当日说的,事成之后让我允你两桩事,你只说了一桩,另外一桩是?”
楚斟未回头,下巴微扬,声音了难得带了几分情绪:“我要盛婳。”
齐甫闻声倒是不大意外,呵呵笑了笑道,答道:“好,我允你。”
楚斟微微侧身,道了谢,才缓缓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齐甫抿唇笑了笑,喃喃道:“到底是年纪轻......啧。”
东宫
徐顾白将手中信件置于火盆之中,信件顷刻之间便撩燃烟消云散,化为烟尘,目光中闪烁的深沉不达眼底。
陆焉生看了一眼道:“殿下这回可还犹豫?再晚些,整个兵部斗都将是祁家的。”
徐顾白抿唇,看向陆焉生,而后从腰间取出一令牌来,那正是储君的腰牌,丢在了案牍上:“去办吧。”
陆焉生拿起,将其重重捏在掌心,嘴角微勾:“焉生明白。”
彼时松那推门而入,冲着两人道:“殿下,齐公子还等在殿外呢。”
徐顾白闻声面上闪过不耐烦:“让他回去!”
齐家谋逆,齐甫的枪口便是对准徐顾白的,在此情况,难怪徐顾白对齐诵心存疑虑,两人是父子,又在同一屋檐下,齐甫打的什么主意,齐诵当真不知吗?若是不知,齐诵便是愚钝,倒也不配在他跟前效力,若是知道,却瞒着不禀告,那齐诵到底又在其中扮演什么绝色,只这么一想,徐顾白便觉烦躁。
松那有些为难道:“奴才劝过了,只是.....齐公子说有要事要禀。”
“他能有何要事?焉知不是他与齐甫合谋为孤设下的圈套?只等着孤往里头钻去!”
松那闻声,头垂的低低的,不敢言语。
陆焉生眸光微闪,上前一步对着松那道:“去请。”
徐顾白闻声便勃然大怒:“陆焉生!你好大的狗胆!”
松那有些为难,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陆焉生早到徐顾白身侧道道:“焉生知晓殿下在思量甚,若是我,定也疑虑要不要用他,只是殿下,倒不如给他个表忠心的机会呢。”
“什么意思?”徐顾白问道。
陆焉生缓缓解释:“无论他是知晓知情不报,还是愚钝并未发现齐甫心思,怎么算都是失职,倒不如让他将功补过,且看他自己如何选。”
徐顾白一瞬便了然陆焉生说的是甚,站起身来看他:“你是要.....”
陆焉生食指抵唇打断,只是看向松那。
徐顾白深吸一口气,甩袖道:“让他进来。”
松那闻声忙转身去请,很快,齐诵便进了殿,他肩头都是堆积的雪花,一进屋便烘了干净,只留下斑驳水渍。
齐诵见陆焉生早便在此,想起方才自己被拒之门外,心头一沉,在看徐顾白森冷眼神,便知眼下自己处境。
他躬身请安:“殿下,齐诵是来请罪的。”
徐顾白未语,只是一脸淡漠的垂首看着他,齐诵便道:“属下自知大意,起先虽也怀疑过家父意图,却并未深究,只是他前些日子与祁温玉等人来往颇频,直到如今方才领悟,使殿下如今陷入为难处境,还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