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晨降温

黄老板看到温择叙,脸色变得微妙,只能干笑。

“小清。”温择叙叫她,“过来。”

郁清迈两步,站在温择叙身边。

黄老板讪笑:“冒犯了贵人,我黄某自罚三杯。”

说完,黄老板真的就爽快干了三杯白的,生怕温择叙不解气,多喝了一杯。

此次举杯对着郁清,把诚意做到位。

屋内的氛围尴尬。

温择叙扫了一眼四周,视线落在周劲身上,谦和一笑:“周少,下次有事直接找我妈,她很乐意。”

这会儿换周劲坐不住了:“叙哥,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听说郁小姐没用晚餐,就特地请来了。”

“嗯。”温择叙说,“你们请便。”

温择叙环住郁清的手腕,带着她离开。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黄老板两股战战,对着周劲说:“周少,你怎么不说那是温先生的女朋友……”差一点他就要断送前途了。

周劲也愣了,温择叙真看上了人家小姑娘?铁树终于开花?老房子真的要着火了?

惹——

小姑娘这是倒什么大霉,碰到这个伪绅士。

惊讶归惊讶,周劲冷声说:“你但凡别瞧见一个美的就说诨话,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黄老板认错迅速:“是是是,是我糊涂,是我混蛋。”

林曼知感兴趣问:“真的是阿叙交的女朋友?”

周劲摸了摸下巴,把近来温择叙在京北做的事情想一遍,除去外交部上班适应环境,其余时间几乎在家,见过一些故交,周劲多少了解对方,唯一听他提起比较陌生的是……

“估计是温伯给他物色的小媳妇。”周劲恍然大悟,上个月初,温择叙拒绝他的邀约,理由是去相亲,因为温择叙这人向来温和,也没听出他对家里安排的相亲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知道家里安排这么多次,他唯一去的就是这次。

蓄谋已久?

不应该啊,温择叙毕业后考上外交部就驻外去了,哪里来时间认识。

黄老板不敢打扰周劲思考,对郁清也不敢再有兴趣,惊心动魄一场,他现在只担心自己的生意还能不能在京北做开。

“周少,我们的合作……还是需要那边支持的。”黄老板说得隐晦,这年头在华国做生意,跟着政策走才能有饭吃,才能把市场做大,所以才想着把温择叙叫来,奈何人家没意向。

黄老板不确定问:“要不……再问问温先生?”

温择叙有背景,虽然和他们这些做生意不一样,但人家里有人物,他们得靠着那边吃饭。

陈其深:“别为难阿叙了,等政策出来,我们竞标就好,还是先把准备工作弄好。”

周劲觉得也是:“行,听陈哥你的。”

他警告黄老板:“你别贸然行事,坏了事,你也别在京北做生意了。”

黄老板忙点头说好。

郁清跟着温择叙去到大堂开放的休息区,这栋别墅今晚没招待其他客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走动。

她是被他拽着走的,低眸看着他的手。

他的手掌是暖的,天气一冷手脚全是冰凉的郁清并不排斥这个接触。

郁清垂眸盯着鞋子看,脑子里全是他在房间里为她出头说的话。

心头一热,她抬手拉停温择叙。

郁清从房间憋到现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把心里话说出来,怕被温择叙打断,急急地说:“你说过,如果想结婚,不一定非要等爱情,跟一个仅是肉.体上或仅是精神上的朋友结婚也无不可。”[1]

温择叙静静地等她的后话。

郁清拽着他的袖子,直起脊骨,掌心出了汗,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自然:“我……是认真的。”

温择叙眸光黑尘,里面搅动的情绪太复杂,比深海之上的风卷云更高深莫测。

“清清,不着急。”温择叙缓缓收回手,“我的条件对你来说,没有任何优势,你再想想。”

郁清不觉得没有任何优势,温择叙没有开出令她为难的条件,他提出的条件只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

或许因为她对爱情、婚姻没什么期待,父母更是让她觉得爱情这东西不可遇,不可求。

温择叙手机响起,他对郁清说:“等会我让人带你回房间,奔波一天,你好好睡一觉。”

第二次被他劝,郁清丧气,心里难受,就看着他走远。

温择叙聊完工作电话,转身看到周劲坐在不远处沙发,笑说:“叙哥你不厚道啊,欺负人家小姑娘读书少。”

小姑娘肯定不知道,这段话的后一段是:

如果你并不想结婚,而且一定要等待爱情,只要内心足够强大,做好终身独身的准备,因为爱情发生的概率不太高。[2]

温择叙这样的矜贵温和的人,只会是后者,结婚对他来说只是选择题,不是必选题。

现在,周劲总感觉会成为他的必做题。

而且答案一定要写的是郁清的名字。

温择叙挑眉,悠闲地把手抄到兜里,静静端视着周劲。

“真要结婚?”周劲可不傻,温择叙每句话都在拒绝,实则每句全是坑,绵里藏针的老狐狸以退为进,估计小姑娘已经下定决心非君不嫁了。

在事情没定性前,温择叙在面对直白的问题向来只会淡淡一笑,显山不漏水,一切又尽在不言中。

这次也一样。

周劲不爽温择叙势在必得的样子,摊手说:“小姑娘脾气也是犟的,胆子又小,你连续拒绝人家……两次,就不怕她连夜跑了。”

温择叙:“所以,今晚庄园的司机……”

周劲打住:“懂了,我去给他们放假。”

温择叙走到周劲身边:“小心行事,别吓到她。”

周劲:……

他也知道自己的本性会吓到人家啊。

温择叙:“还有,别乱叫小姑娘。”

周劲讶异瞧了眼举止儒雅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不敢多说,忽然好心疼郁清,被老男人蒙在鼓里。

躺在酒店柔软大床上的郁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想的全是温择叙拒绝她的话。

她小毛病多,不会拒绝别人,又害怕被人拒绝,产生了落荒而逃的想法,最后生生忍下来,等到天亮她就走。

睡前,郁清手机响起来,翻开看了眼,没想到是外婆的电话。

外婆深夜来电还是第一次,郁清立马接起:“外婆,怎么了?”

对面听到郁清的声音,乐呵呵笑:“小清你还没睡啊?外婆打扰到你了。”

“没有打扰,我还在忙。”郁清从床上坐起来,关切问:“外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前年查出在老家的外婆身患疾病,身体一年比一年差,曾经说话中气十足的外婆,现在气若游丝,郁清担心外婆是身体问题才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