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刘冰然真的有病!”
杨谅气得脸红脖子粗:“那天训练就他在后面拖得最晚, 老师说了,传话的活儿是他自己主动揽下的,没人求他, 他接了话不传, 害得严哥差点错过审核报名时间, 傻逼吧?!”
董希端着杯刚接的热水, 听着这话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不是有病,是纯粹恶心人。”
杨谅:“忍不了了,真想痛痛快快抽他一顿, 把他锤成饼!”
董希:“然后你就会收获一个说不定大学毕业都消不掉的处分。”
“……靠!”杨谅用力呼噜一把脑袋:“真憋屈!”
董希:“他这种只会背后阴人的, 你光明正大不仅收拾不了他, 说不定还会吃大亏。”
杨谅:“那怎么办?阴回去?我又不会。”
滋拉一声,阳台门被推开,严琛打完电话进来, 对他们说:“试训名单定下发群里了, 自己记得看。”
杨谅立刻抱起手机, 很开心地在名单上边儿找到了自己。
不过比起这个,更开心的是名单上头居然找不到刘冰然!
杨谅:“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想仰天大笑八百遍!”
董希:“没被选上?”
严琛:“踢了。”
董希有些意外:“踢了?”
话音才落, 落宿舍被砰地一声踹开, 刘冰然怒气冲冲进来,张口就是一句:“严琛你他妈凭什么!”
声音大得震耳。
严琛靠着椅背, 冷眼瞥向他:“你说凭什么。”
刘冰然:“公报私仇是吧?!”
“啥?”杨谅真是听不下去:“公报私仇?到底谁公报私仇, 你瞒着消息不传话那会儿怎么不说公报私仇?双标狗!”
“有你什么事儿?”刘冰然喘着粗气大声喝他:“别他妈在这多管闲事!”
杨谅:“使坏遭报应还不让人说。”
刘冰然:“你——”
“名单老师已经点头确认,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去找他。”
严琛截了他的话头, 字句冷漠:“我耐心有限, 别对着我发疯。”
刘冰然:“名额明明是十三个, 现在出来就十二个, 你跟我说你没做手脚,当我是傻子?!”
严琛:“是又怎么样?”
刘冰然目眦欲裂,张嘴还没出声,话又被董希夺了去:“我客观说一句,最后能获得大运会参赛资格的只有三个人,现在只是试训,十二个还是十三个差别不大,也就是少个陪跑的事。”
董希明明是安慰的语气,却听得刘冰然火气更大了:“你什么意思?说我是陪跑?”
“并没有啊。”董希摊手:“我只是客观陈述。”
杨谅直肠子,整不来拐弯抹角的,他只知道今晚算是撕破脸了,他也没必要忍气吞声维持什么表面和谐了。
杨谅:“本来就是,名单是按照上回比赛成绩排出来的前十二个,谁让你游的是十三不是第三,怪得了谁?”
董希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如果练到最后也是被刷掉的命,不如趁早退出,是节约自己时间,也是不浪费大家资源,当然我只是陈述一下事实,没有说谁的意思。”
杨谅:“就是,自己游得稀烂,还怪别人不给你开后门。”
刘冰然:“你们……”
严琛:“有本事就自己去找老师把名额添上去,没本事闭上嘴别吭声。”
三对一的局面,局势显而易见一边倒。
刘冰然气得说不出话。
胸口剧烈起伏一阵,他重重呼出两口气:“行,算你厉害。”他死死盯着严琛,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门被离开的人大力摔上。
宿舍里静悄悄的,听着脚步声快速消失了,突然爆发一声欢呼:“爽!太爽了!”
杨谅乐得直锤桌:“终于不用忍着他了!我妈果然说得没错,恶人得要恶人磨!”
董希:“哎兄弟,说话注意啊,什么叫恶人磨?”
杨谅反应过来,嘿嘿憨笑了两声:“我是说正义天降,没有说严哥是恶人,严哥你懂我意思的吧。”
懂不懂的不知道,严琛根本就没把他们的话听进耳朵。
虽然已经录音结束,但录音小组的群没有解散,10分钟前安雪刚艾特了所有人,通知他们录音已经上交比赛官方。
【okok,懂了,接下来就是等获奖了是吧,谢谢安酱,清楚明白!】
【拍照那天我穿什么啊?】
【……服了你们了,要是真的这么闲,解决一下眼皮底下的问题行吗?】
【什么问题?】
【下雨了啊!你们带伞了吗!】
严琛看完消息,起身去阳台。
果不其然,刚才他打电话时还一片静谧的夜幕,此时已经被雨丝挂在树叶的沙沙声填满了。
他退出聊天界面,屏幕上方的天气预报显示今晚有雨。
再熟练打开相册,课表则写着法语3班晚上有课。
法国文学史,三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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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班的同学们在看法国上个世纪的名著电影。
剧情细腻,画质陈旧,标志性的服化和妆容无一不透着岁月的味道,放到现在来看也丝毫不过时。
人对优秀的欣赏是有一致性的,偌大的教室安静无声,大家都带着耳机,看得专心致志。
除了叶温余。
他将目光从电脑移到手机,看了一会儿,拿起来摁亮屏幕。
什么都没做,转手又给放下了,继续盯着电脑。
然而视线定不住,飘飘忽忽又回到手机上,他一手捂着耳机背,再次拿起手机……
如此循环往复许多遍,也没能下定决心。
他那晚手背上的齿印到底是哪儿来的?他又为什么会拍下来发给严琛?他们紧接着的语音通话又说了些什么?
他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怕做了什么惹严琛生气,怕没控制住自己让两人之间气氛尴尬。
“哎哟,到底发不发啊?”池冬亭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说了一句。
叶温余回神,将耳机拉下一些:“什么?”
池冬亭:“我说,你消息到底发不发啊?什么话需要犹豫这么久,你跟严琛关系不是很好吗?”
叶温余心说要是真的很好,他也用不着这么纠结了。
池冬亭:“搞得跟表白似的这么难开口,不然你把想说的话告诉我,我来帮你发?”
叶温余:“……不用了。”
这不是谁发的问题。
池冬亭:“那你还要想多久啊?从那天晚上你们喝酒回来,已经,已经过了……”
“四天了。”叶温余脱口而出。
他已经四天没有见到严琛了。
“哦对,四天,你都心神不定四天了。”池冬亭说完,咦了一声:“你记得好清楚!所以那天晚上到底出啥事了?”
“……”叶温余:“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