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问他懂不懂就真的只回个懂, 要么是真的懂,要么是自暴自弃无所谓了。
燕无双大喇喇地翻了个白眼儿, 干脆也不再多问, 沈惟舟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之后呢?”
沈惟舟让燕无双继续说下去。
燕无双已经说累了,她看看天色,决定长话短说, 简单把之后的事概括了一下。
“两队人马在那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阴阳怪气唇枪舌战半天之后, 发现出了变故的贼匪追上来了。”燕无双正襟危坐,严肃道,“贼匪追上来之后, 三方对峙, 也是从这时我才察觉出贼匪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并未如寻常贼匪那般生猛莽撞, 见人就上, 为首之人仿佛认识盛空阳一行人的身份,动手的时候也是假模假样的, 并未下狠手。打着打着, 他们简直就和商量好了似的, 都把劲往齐景轩身上使。”
燕无双气得直咬牙。
“风九御和西楼渡用的是什么武功路数我不认得,但护住盛空阳的那几个人应该是薛家的护卫,招式路数都是一样的, 很眼熟。那群贼匪也是,虽然尽量掩饰了,但毕竟在打斗中会有疏漏, 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的身手也是看似杂乱实则训练有素, 不是暗卫就是军中人马, 绝无可能是普通贼匪!”
沈惟舟若有所思:“那公主觉得这群人是谁派来的?”
燕无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知道。”
“最后齐景轩他们杀出一条路逃了, 盛空阳一行人朝相反的方向走了,贼匪谁也没追,退出了那个村子,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很是匆忙。”
“没人管我,我又不敢自己回村子拿行李,怕他们再心血来潮回来看看,就顺着记忆一路摸索,离开了那鬼地方。”
沈惟舟捕捉到了一丝疑点:“没人管你?”
“公主一开始说,能认出陛下,原因之一就是白少爷与齐小将军告诉你陛下要南巡。但听公主的叙述,没人管你,二人与你也并无机会交流,他们拿什么告诉公主这个消息?”
青年的神色很平静,那双漂亮清透如玉珠的眸子里并没有带着什么让人有压迫感的情绪,但燕无双就是莫名感到了压力,让她忍不住想把一切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燕无双心下微微一惊。
半响,尊贵的燕国长公主垮下了脸:“好吧……其实也没不管我啦。”
“他们走的时候,朝我这边踢了一块石头,正好到我脚下,我本来想把石头拨开别碍着我事,结果发现石头底下居然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告诉我,秦随最近会来江南一带,让我保护好自己,至少见着秦随再死。”
燕无双愤愤捶桌,一声巨响之后脸色一僵,讪讪地又把手拿了回去:“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沈惟舟给燕无双递了一杯茶:“那救下你就并非偶然了,而是他们刻意为之。”
怪不得他们手里只提着一个燕应霖还不紧不慢地和盛空阳那群人虚与委蛇,原来是知道燕无双没事,明白她藏在哪儿,这才如此放心。
他们到老槐树附近之时应该比燕无双想象中要早很多,或者说他们就是顺着蛛丝马迹一路跟着燕无双过来的,这才来得及在燕无双暴露的时候自己出面顶上去,好让燕无双继续隐藏自己。
燕无双闷闷地应了一声。
“纸条上没有提及到他们会去哪里吗?”
“没有。”燕无双摇摇头,“字迹很仓促,应该他们也没想好自己去哪儿。”
“这是第一个原因,那第二个呢?”沈惟舟恹恹地垂眸,觉得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乱。
第二个原因……燕无双沉吟了一下。
“我见过秦随的画像。”
反正秦随也不在,她也无须遵守礼数,干脆就对狗皇帝直呼其名。明明大家都是平辈,有的人已经当皇帝十几年,有的人还是个惨兮兮的公主,连口饭也吃不安生。
燕无双撇撇嘴,接着道:“不是在父皇书房,也不是在哪家小姐的闺阁,你猜我在哪儿看见的?”
还能是哪儿?
沈惟舟能想到的就两个地方,不是燕国皇帝那儿,就是云子衍那儿。
这两个人视秦随为眼中钉肉中刺,把秦随当做劲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值一提。
见沈惟舟不为所动的神色,燕无双顿觉无趣,但还是放低了声音,显得很神秘的样子:“薛家。”
“燕国世家,薛家。”
沈惟舟微微蹙眉,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杯盏。
他能想到与薛家有关的信息,就只有盛空阳自小在薛家长大,是薛家对外承认的薛家小少爷,薛夫人的养子。
薛家又怎么跟秦随扯上了关系?
“舟舟,你要小心一点。”燕无双自来熟地叫上了沈惟舟,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那画像我是在盛空阳书房看见的,上面还有标记,不过我不懂是什么意思,除了秦随的画像还有几幅其他的画像,上面都写着名字,有些还有身份,比如那个西楼渡。”
“你救了我,我们俩怎么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你小心一点那个盛空阳。”燕无双皱皱鼻子,“我从在薛家见他第一眼就不喜欢,太端着了,很假,一副甚蠢还装聪明的模样,但他就是很奇怪,能让大部分人都喜欢他。”
“而且他好像很关注你,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你们不是关系不好吗,难道传言有误?”
沈惟舟把燕无双的话记在心里,轻轻摇了摇头:“传言无误,我与他关系确实不好。”
“关系不好还这么关心你,那就明摆着有问题呗。不是想害你就是想看你出丑,听我的,绕着他走准没错!”
又杂七杂八拉着沈惟舟扯了一通,燕无双终于满意,偷偷摸摸地回了自己房间,进自己房间前还特意去了一趟秦随的房门前,听了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出来,她悻悻地睡觉去了。
只留下沈惟舟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没有点灯,床边燃着几根昏暗的蜡烛,氤氲模糊了他秾丽的面容。
“007,”沈惟舟的睡意其实已经消散了大半,他语调温软,慢吞吞地问道,“什么是穿书,什么是重生?”
[我真的晕了,剧本里没说盛空阳是个穿书的啊。]
[他的粉丝已经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穿书又怎么了,重生又怎么了,就凭这个就可以轻易地去否认一个人吗?]
[额怎么说,我穿书重生自己过得很好我也能清清白白当白莲花,我能比盛空阳还白莲花。]
[qnm白莲花你才白莲花*&*……¥(该用户已被禁言)]
谁都没注意到,一片夜色之中,沈惟舟房间的窗外不知何时映上了一片黑影。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轻轻给秦随披上一层银纱,让他莫名又多了几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