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秦随放开了沈惟舟的手, 沈惟舟就停了脚下的动作,又去伸手解自己的衣襟, 一来二去之下, 沈惟舟的衣领被扯开一个小口,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热……”
任由美人跟个八爪鱼似的往自己怀里扑,某位天下闻名的暴君第一次没有让人把对方拖出去赐死, 而是轻轻碰了一下那张已经布满红晕的脸, 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秦随身为帝王其实中过无数次催人合欢的媚药,但他一般都是忍着,忍到药力消耗之后再找太医或者用内力催化, 再不济自己动手纾解一下再行其他。不过在他的印象里, 他中的药从来没有这么剧烈的反应过, 剧烈到真正的需要交欢才能解除药性。
他倒是没有怀疑过是因为沈惟舟定力和耐力不好, 不知不觉中在他的心里,他已经把沈惟舟放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其中也包含对他能力的认可。
沈惟舟已经不再撕扯自己的衣衫, 而是转为开始撕扯秦随的衣衫。美人轻阖着双眸, 殷红的唇微张,双手勾住秦随的脖颈,强硬地拉低男人, 然后吻了上去。
“唔。”
唇齿交叠纠缠,暧昧的银丝隐隐约约,随之传来的还有美人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和喘息声。被强吻的帝王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可以当个坐怀不乱的好人, 但是没有必要。怀里的这人本来就是他的心悦之人, 他也早就注定了会是他的, 早点吃掉晚点吃掉实在是无关紧要。
只是不能是现在这种情况。
又是一声轻哼, 只不过这次不是充满愉悦和餍足,而是带着些许茫然和委屈。
沈惟舟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漂亮却失神的眸子微微睁大,似乎要记住面前人的模样,但也没坚持多久,他还是困倦地阖眼,径直跌落在了秦随怀里。
秦随漫不经心地从沈惟舟颈侧收回手,微微使力,俯身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
画舫内的光线十分昏暗,但这份昏暗却加深了床上青年的秾丽动人。对方的样子就算在昏迷的情况下也显得十分糟糕,眼角不断渗出晶莹的泪滴,殷红的唇瓣偶尔张开,露出嫩红的舌尖,由于肌肤太过白皙,连指尖都漫上了薄红。
这些都在秦随意料之中,唯一有些出乎秦随意料的是,平时睡觉乖巧安静的沈惟舟在这种情况下,会无差别乱动打人。
“啪——”
清脆的一声响后,秦随的脸上浮现出一点浅红的印子,帝王垂首看着床上的美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又俯下身把差点掉下床的美人抱回去,然后抽出美人用来绑发的暗红色云纹发带,把对方的细白手腕绑在床头。
结合着沈惟舟目前的状态,这无疑是一个极具情.色.挑.逗意味的姿势,但秦随却只是替沈惟舟整理好衣衫,而后轻轻在青年唇角落下一吻。
“很快的,忍一会儿。”秦随四处看了一下,实在不放心把沈惟舟放在这个地方,却又不得不去找人来解决现在的问题,“我马上回来。”
画舫没有靠岸,依旧在湖面上静置不动,就在秦随走后又过了一段时间,脚步声慢慢在甲板上响起,接着就是推门的声音。
来人一进船舱就看到了被绑在床头的沈惟舟,毕竟这画舫虽然是供贵族取乐用的,但布置也不算太繁琐,而是偏向简洁。在这种情况下沈惟舟就显得尤其引人注目,哪怕是烛火昏暗也丝毫掩盖不了床上美人的艳色,反而更给他铺上了一层朦胧神秘的面纱。
风九御呼吸一窒。
是的,来人正是风九御,而之前暗室里对云子衍说可以给沈惟舟下情蛊的人,是如今的天算宗宗主,盛明儒。
风九御也是前两天才得知宗主来到了邺昌,据说是为了探望病了的小师弟,但奇怪的是宗主来到邺昌之后先去的不是薛家,而是云家。
盛明儒去云家找到云子衍,两人交谈了什么不得而知,风九御唯一知道的就是盛明儒去薛家看过小师弟之后就找到自己,给了自己两个任务。
“那日在宁府伤你脸面的人是沈惟舟。”男人一身白袍,仙风鹤骨般的模样,眼角的细纹在说话时猛地颤动一下,“灯会那日,你前去,杀此子,取心。”
此时的风九御还在因为那日之人是沈惟舟而不可置信,闻言他下意识就反驳了一句:“为何要杀沈师弟?”
盛明儒的眼神冰冷阴鸷,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风九御马上躬身行礼:“九御僭越,九御的意思是宗主确定那日之人真的是沈师弟吗?沈师弟不是已经成为了废物,怎么还会有如此高的身手?”
“况且,”风九御神色迟疑,“如果那日之人真的是沈师弟,那弟子……弟子怕是无法顺利得手。”
盛明儒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但语气依旧不算很好:“他已经自请出宗门,不再是你的师弟了,以后休要胡乱言语。武功的事老夫已经和云世子商量过,那逆子应该是用了什么秘法,并不是恢复了武功,就算真的要恢复武功也要先解了那毒才是,他找不齐药的。”
“总之其他的事不用你担心,老夫自有万全对策,你只需要在那天诛杀此子带回其心即可。”盛明儒摆摆手,“记得取完心之后一炷香时间之内务必要回宁阳王府,宁家小子自幼体弱,有了这颗心就可以为宁阳王府繁衍子嗣被立为世子,那样东西也就能被我们拿到手了。”
风九御不知道那样东西是什么,但他听明白了换心这件事。
他下意识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毒和换掉的那身血,又想起之前盛空阳对宁思凡和宁阳王府之事的含混其词,于是有些涩然地问道:“盛……小师弟也知道这件事吗?”
盛明儒皱起眉来:“什么事?”
风九御微微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他就又听到盛明儒开口:“不需要让阳儿知道那颗心是谁的,阳儿只需要负责……那叫什么,手术?对,只让阳儿负责手术即可,宁家小子的问题他都知道,无需多言。”
“对了,记得把那剑带回来,阳儿病了就是因为那把剑是吧。”
在风九御浑浑噩噩地要退下之前,盛明儒沉声道:“你也真是的,阳儿想要什么抢来给他不就好了,他流落在外的日子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回了天算还要为诸多势力劳苦伤神,你切不可再给他委屈受,若是再有人敢抢吾儿心爱之物——”
“杀之!”
风九御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想法,反正等回过神来之后他就已经应下了这两个任务,恭恭敬敬地送走盛明儒,又假装没发生什么事的去哄盛空阳喝药。
直到今天,他等了整整一天,终于等到有人引他到此地,又终于见到了那个当日一剑斩他心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