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次惹哭三个

大堂之上。

烈日炎,心却冷!

那一阵炎风吹不动如坠冰窟的心,沈胜男身躯微微颤抖着。

她不断的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良久,终是定下心神,她道:“是,终究是我害了师兄,也许当初在下院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接受他的帮助。以致于到现在,弄的他到这步田地。”

卓君彦却不满意。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帮你是有目的的,达不成目的就心理变态而已。你干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沈胜男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卓君彦已道:“你要想不通,就先不用想了,回头牢里慢慢想。”

“牢里?”沈胜男愕然看卓君彦。

卓君彦却已变脸。

目中射凶光,恶刹威再起。

但这一次,不是弑神印,而是心底威。

他沉声怒喝:“你是我的部下,受我之命,为我趋使!让你去抓贼,你却把贼放跑!怎么?你是不是以为你是领队,又或者说,有一个师兄曾经照顾过你的理由,你就天经地义的可以徇私枉法,因公废私?”

沈胜男愕然。

直到这刻,她终于想起,自己好像辜负了卓君彦的交代?更私纵了罪犯?

一时喃喃:“我……”

砰!

铁掌落书案,遍地木屑飞。

化作一片风潮,打在沈胜男身上,竟是直接将她轰飞,落入院中。

卓君彦已大步走出堂中,面罩冰霜:“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哪个组织也没有给下面的人权力,说可以随便放人的。又或者你以为,我默许了你放肆待上,就可以办事不力?简直荒唐荒谬!”

沈胜男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她也是个傲骨峥嵘辈,绝不低头女。

虽受伤,却依然倔强。

长身而起:“好!下狱就下狱,有何可惧?”

啪!

又是一巴掌,打的沈胜男再次跌飞。

卓君彦怒道:

“混账东西!你是不怕,你连死都不怕呢。你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对的,毕竟那是照顾过你的师兄啊。徇私有理,自然无畏无惧;待上不恭,更便无法无天!你这样的人,在我看来就是个祸害!”

沈胜男万万没想到卓君彦会这么说自己,她自负胸怀正义,侠义心肠,不过是一时心软放了师兄,竟然就成了祸害?

卓君彦冷笑:“你不服?”

他猛然手指院中护卫:“看看那些人。他们曾经是什么人?流氓,土匪,恶棍!但是现在,他们都是我的兵,勇敢的兵,忠诚的兵!他们或许能力还不够,但至少已经懂得什么叫忠诚,什么叫令出即行!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没事就搞点自己的想法,徇私舞弊竟然还光明正大,用你那自以为是的正义来掩盖组织的纪律。若人人如你,这还叫什么组织?”

沈胜男想喊你不是国家,但是看着卓君彦的眼神,这话终究没有说出去。

正如卓君彦所说的,她从来没把卓君彦当成主公,也从来没把君威商行当成国家。

但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卓君彦的未来是什么!

只有她还在坚持。

可她早就不是检门使了。

她给出了万古云霄经,这是出卖宗门;

她投靠了君威商行,这是出卖国家;

她放走了嵇天浩,这是出卖组织。

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所谓的正义根本不存在,因为她所做的事,就是在不停的出卖自己所依赖的组织,以对抗组织为荣,甚至以对抗组织为正义。

这太可笑了!

直到这刻她明白了,而这个认知也颠覆了她的骄傲,她的自信。

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整个人的精神都陷入巨大的认知混乱与自我迷茫。

“不……不!”沈胜男按捺不住的大叫起来,泪流满面。

她扑通跪倒在地,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过这么多错事。

“胜男,你怎么了?”铁风渐听到叫声跑进来,见她这样,急忙要冲过去。

“站住!”卓君彦大吼。

铁风渐脚步一滞,却是没有再上前。

沈胜男怔怔的望铁风渐,却是苦笑起来:“原来你都比我更懂的认清形势,令行禁止呢,你的倔强,也不过是口头,而非行动……他说的没错,我果然是太自以为是了。”

泪水狂流,沈胜男已缓缓起身:“我现在就去牢房!”

卓君彦冷笑:“很好,至少有觉悟了。”

随后脸再沉,断喝道:“二队队长沈胜男,徇私舞弊,放走要犯,按律当斩!念其初犯,又受我两击,酌情处理。责打三鞭,罚俸三月,软禁于其室,无令不得出府。待他日战场戴罪立功!铁风渐,把她带下去,你来执行!”

铁风渐如梦初醒,拱手道:“谢行主开恩!”

卓君彦面无表情:“从今日起,可称主公。”

铁风渐一怔,单膝跪下:“是!主公!”

相比铁风渐的相对淡定,外面的护卫听了,却是人人大喜,同时高呼:“见过主公!”

卓君彦也是唏嘘着。

一个称呼的改变,本身就说明许多问题。

也是要稍微明确一些东西了。

再看看沈胜男,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今天好像弄哭三个人了?

取出手机,看看有什么歌适合此番心境。

——

城守府西侧的一角。

张七斤有气无力的走过来,靠着墙角的柱子旁坐下。

手里拿着坏掉的伯莱塔,眼眶微微一湿,竟是有泪水落了下来。

随后又偷偷擦掉,不使人看到。

偏这时,却听到身后有人在低低啜泣。

张七斤奇怪,转头看去,却看到原来柱子背后还坐着个姑娘。

“清秋?怎么是你?”张七斤惊喜的看到,竟然是岳清秋。

岳清秋看到张七斤过来,小脸儿瞬间涨红:“你怎么在这儿?你快走开,不许笑话我。”

说着把脸儿转到一旁。

张七斤凑过来看看,见她泪眼婆娑模样,瞬时心态:“你哭了?谁欺负你?”

“不要你管。”岳清秋羞愤道。

忽然注意到什么,岳清秋奇怪看张七斤:“咦?你怎么好像也哭了?”

张七斤大急:“我……我才没有呢。”

岳清秋已看到他手上的伯莱塔,诧异道:“咦?你的枪坏了?怎么回事?”

岳清秋可是知道张七斤有多么宝贝这把枪的,每天睡觉都要把弄一番,每日里闲的没事撩自己,也不会秀别的,就是秀枪。

简直都无聊死了。

听到岳清秋问这个,张七斤心中黯然:“让行主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