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训斥

意晚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客房中跑出来的了。回到自己的秋意院中, 她的心跳仍旧没能平复下来。

前世二人明明没少做过这样的事情,甚至更为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不少。她一直都能淡定处之, 也从未如今日一般失态过。

如今不知怎得, 顾敬臣碰她一下她都觉得紧张不已,更何况是亲了她。

另一边,顾敬臣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唇, 再摸一摸自己的脸颊,笑得像个傻子。

扬风听着屋内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心中暗自怀疑, 他们家侯爷不会高兴疯了吧。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左右,顾敬臣准备离开永昌侯府了。

永昌侯让人给意晚递了信,暗示她来送送顾敬臣, 意晚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掉了。

永昌侯有些不解。

刚刚女儿还为顾敬臣送了醒酒汤, 怎得突然就不开心了,二人莫不是闹了别扭?

想到这里,永昌侯看向了顾敬臣。

只见顾敬臣神色平和,丝毫没有因为女儿没来送他而不悦, 甚至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一丝开心的神色。

他在高兴什么?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意晚定是有事耽搁了才没能过来, 敬臣你莫要挂在心上。”

顾敬臣弯腰行礼:“小婿不敢。能娶到晚儿时我的福气,天气寒冷, 她今日忙前忙后也累着了, 不如让她多休息休息。岳父也多保重身体, 小婿先回府了。”

见顾敬臣这般识趣,乔彦成很是满意。

“嗯,好, 路上注意安全。”

顾敬臣:“小婿记住了。”

顾敬臣从永昌侯府正门离去。

永昌侯府后门。

“今日的戏可好听?”言鹤问道。

“还挺好听的, 比我在府中听得好听多了。”婉琪笑着说道。

言鹤心中一喜, 试探地问:“那……等下次那个角再来时,我还叫你?”

婉琪正想答应,忽然想到了一事,问道:“你不是说伯鉴表哥会来吗?他今日怎得没来?”

上次也是如此。

言鹤说伯鉴表哥会来,她才换了男装跟着他出去了,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表哥来。

言鹤敛了敛思绪,满脸苦恼,道:“我也不知。伯鉴兄之前明明答应我的,可不知为何突然有事没来。下次我好好问问他。”

婉琪见言鹤面色真诚,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嗯。”

说着话,婉琪便要下车。

言鹤忍不住问:“明日城南有杂耍的,你要不要去看?”

婉琪想了想,问:“伯鉴表哥不喜欢杂耍吧?”

言鹤:“应该……不喜欢吧。”

婉琪:“若伯鉴表哥不去,我也不去了。”

言鹤心中一堵:“哦,好的。”

待婉琪回了府,言鹤也回了文国公府。

文国公府

后院中,一个婆子匆匆去了正院。

“回老夫人的话,公子回来了。”

公子指的是何人,众人皆知。

整个文国公府中,只有世子和公子是老夫人在乎的人。

郑老夫人:“他今日去哪里了?”

婆子:“驾马车的张老头说公子去听戏了。”

郑老夫人:“和谁一起去的?”

婆子:“说是永昌侯府的一位公子。”

永昌侯府的公子?郑老夫人愁眉紧锁。

永昌侯府和文国公府都是文臣府邸,门生遍布青龙国,自是有些争端。这两个府上的恩怨往上数得有几十年了,这些年来,两个府邸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扰。虽偶尔有些纷争,但也能勉强保持和谐。

孙儿日日待在山上,不会不知道他们两个府之间的恩怨吧?

若二人关系太好,将来遇到朝堂上的竞争,难免要伤心了。

郑老夫人琢磨了一会儿,道:“去把公子请过来。”

婆子:“是,老夫人。”

不多时,言鹤来了正院之中。

见了孙儿,郑老夫人脸上扬起了笑容,问道:“听说你今日出门了,去哪里玩了?玩得可开心?”

言鹤眼神微微有些闪躲,道:“和朋友去听了戏。”

郑老夫人:“和谁听的?”

言鹤:“就是一个普通朋友,祖母应该不认识。”

郑老夫人听得出来,孙儿这是故意不想回答她。只是,两个府之间的事情也不能不提。她琢磨了一下,抬了抬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去了。

“有些话本应该是你父亲跟你讲的,不过,依今日的事情来看,你父亲当是什么都没跟你说过。既然他没说,那就由祖母来跟你讲。”

言鹤抬眸看向自家祖母。

郑老夫人:“全京城,你可以跟任何一个府邸的公子哥交好,那人唯独不能是永昌侯府的。”

言鹤皱了皱眉:“为何?”

郑老夫人:“永昌侯府跟咱们文国公府政见不合,无法成为朋友。此事若是被你祖父知晓了,定也要发火的。你趁早跟永昌侯府那边断了联系吧。”

言鹤沉默片刻,道:“孙儿与人相交从不看对方的家世背景,只看性情是否相投。不管对方王公贵族,还是永昌侯府,又或是乞丐伶人,只要能聊到一起去,那就是孙儿的朋友。祖母的要求恕孙儿不能从命!”

说完,言鹤朝着郑老夫人行了个大礼,大步离去了。

任由郑老夫人在背后唤他,他也不曾回头。

郑老夫人被孙子气得不轻。

“给我看住他,莫要让他再乱跑,尤其不能让他去永昌侯府!”

然而,郑老夫人说晚了。

言鹤不仅跑了,还跑回了青龙山上。

他今日本就心情不好,又听了郑老夫人那一番话,更觉郁闷,从正院离开后直接出了府回家去了。

郑老夫人更气了。她本想借病把孙儿留在府中,好劝劝他回来继承文国公府,没想到一言不合他就回山上去了。

这下子,郑老夫人是真的病了。

还是被自己的孙子气病的。

言山长看着府中传来的信,看向了儿子。

儿子自打从京城回来就闷闷不乐,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腊月时儿子回了一趟京城,后来便说要留在京城,结果没出正月突然就回来了。

“你祖母这次真的病了。”

言鹤拿着画笔的手微微一顿,看向了父亲。

“是因为我?”

言山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若愿意的话,这几日回京去看一看你祖母吧。”

言鹤明白了父亲未说的话,心中顿生愧疚,应了一声:“嗯。”

看着自己未画完的画,言鹤看向父亲即将离去的背影,唤了一声:“父亲!”

言山长转身:“嗯?”

言鹤:“父亲,我真的不能跟永昌侯府的人做朋友吗?”

言山长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顿时明白了母亲和儿子之间的矛盾。

他索性退了回来,坐在了儿子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