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页)

她的悟性没有问题,只需在熟练度上下工夫。

练了一下午,张伯等人回来。

“掌柜的,那人一送到衙门,衙门的捕快就认出来,他就是个泼皮,经常欺负年轻貌美的姑娘。”

陆见微颔首,看向阿迢。

“除了扔掉我,下毒,他们还做过其它害人的事,被判斩刑。”阿迢言简意赅。

江州城是府城,府衙具备判决斩刑的资格,但还需上报复核,一来一回,恰好秋后问斩。

江家的毒瘤彻底铲除,创伤却难以恢复。

虽说江运昌同样是受害者,云蕙却还是对他心存怨怼,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当初江运昌愿意听她的话,断然拒绝宗族的强势要求,她的阿迢就不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说到底,他也觉得女儿不能继承家业,连隔了一层的侄子都不如。

云蕙暂时不愿见他,她怕自己一见到他,就情不自禁展露出歇斯底里的一面。

况且她还想与阿迢待在一块儿,弥补十年的空缺。

“陆掌柜,”云蕙忐忑询问,“听说贵店可以提供诊疗,我能不能订一间房在此调养?”

陆见微毫不客气:“次房一天一百文,上房一天五百文,药材另算,不过阿迢是你的女儿,她若愿意亲自为你调养,便不收费。”

“我先订一个月次房。”云蕙取出三两。

陆见微笑着收下。

“二楼的房间你可随意挑选。”

云蕙入住二楼东侧的房间。

她是个相当勤快的人,又掌管家中大小事务多年,身体刚有起色就帮着干活。

客栈的伙计们都是男性,力气活不在话下,但在心细方面远远不够。

阿迢只喜欢研究药理,不懂杂务,客栈的很多事情她也插不上手。

云蕙的加入,倒是给客栈提供不少助力。

不管什么事,她都能做得又快又好。

岳殊的鞋坏了,她及时做了一双新的;薛关河袖子裂了,她细心缝补;阿迢的衣服鞋袜她都亲自缝制,姑娘家的小衣也做了好几件。

阿迢六岁后跟着胡九娘漂泊江湖,很多事既懂又不懂,女儿家的小衣在外头买不到,只能自己缝制,她女红活烂,做的小衣歪七扭八,布料还差,看得云蕙直掉眼泪。

不管怎么说,云蕙入住之后,客栈众人的生活舒适度迅速上升。

陆见微也受益良多。

她没什么“男女大防”的心思,但日常生活中,女性和男性到底会有不便之处。

之前客栈里都是男伙计,她作为唯一一个女掌柜,生活并不那么便利。

云蕙来了之后,不管是对阿迢,还是对她,都格外照顾。

她性子温柔,说话的腔调带着江南特有的柔婉,做事时心细如发,体贴入微,轻易获得所有人的好感。

陆见微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来自长者的温柔守护。

至于江运昌,他心中有愧,不敢强劝妻子女儿回家,便亲自携厚礼上门,表示对陆见微的感激,并想借此机会见到妻女。

奈何云蕙不愿见他,阿迢对他也无多少父女之情。

如此过了五日。

到了洪家父子取枪的日子。

两人一大清早,捧着钱匣子求见陆见微。

陆见微坐在堂中喝茶,桌上放着一方细长的木匣,七尺三寸,外表古朴,叫人不敢小觑。

洪英杰眼珠子黏在上头。

洪贺恭敬道:“陆掌柜,这是十五万两,全都在这,您清点一下。”

张伯接过,数了数,朝陆见微点头。

“洪帮主爽快,此枪便交予你们。”

话音一落,洪英杰就迫不及待打开匣盖,倒吸一口凉气,双目迸发极亮的光。

这枪!这枪!

太霸气了!

他一见便深深爱上。

洪贺眼力不俗,瞧出这杆枪不同凡响,若无此机缘,怕是再拿二十万都买不到。

“陆掌柜慷慨赠枪,洪某感激不尽。”

明明是交易,他却说是赠。

陆见微笑道:“洪帮主客气了。”

“陆掌柜,爹,我先去外头耍一耍。”洪英杰急不可耐,抓起枪就跑出厅堂,在前院挥舞得虎虎生风。

洪贺:“……”

连他这个老父亲都嫉妒了。

儿子得了杆好枪,他也想得一把好刀啊。

他越想心里越像猫爪挠似的,终于鼓起勇气。

“陆掌柜,洪某斗胆问一句,不知可有宝刀售卖?”

一旁的燕非藏立刻竖起耳朵。

陆见微摇首道:“大师锻造神兵极耗费心血,短期内不再出手。”

燕非藏耷拉脑袋。

洪贺也暗自叹息。

“是洪某心急了。陆掌柜,他日若有吩咐,洪某定当尽力。”

“好说。”

洪家父子满意离开。

“掌柜的。”张伯将钱匣递给陆见微。

陆见微收下。

她的私账,除了开张那日金破霄、魏柳、洪贺送的贺仪,单看银子数量,已有40万两。

若再加上贺礼,约有100万两。

是一亿的百分之一。

目标如此遥远。

如果她按照神医谷的千金诊金来算,卖十颗药就能集齐一百万两。

九十九个一百万,就是990颗药。

听起来似乎并不难,但哪有990个人向她买价值千金的药?

“微微,有人来了。”小客提醒。

陆见微凝神听取,倏地挑眉。

“是韩啸风。”

韩啸风驾着一匹快马,一辆马车紧随其后,至八方客栈门前,骤然停下。

院门大开,他却没有直接入内,在外抱拳道:“韩啸风前来求诊,陆掌柜,叨扰了。”

张伯踏出厅堂,站在廊下。

“韩使请进。”

韩啸风牵马入内,身后灰衣使驱赶马车随之进入院子,并前往马厩。

狼狈不堪的马厩七子映入眼帘,吓了灰衣使一跳。

“玄镜司?”俞渐声顶着一头枯草,上下打量郑大路。

他的哑药前两日已经失效,恢复嗓音后话变多了。

郑大路惊奇地瞅了他们一眼,转身从车厢提下一人,那人身着青色衣裳,是位青衣使。

“真是惨啊。”俞渐声出言讥讽,“这是受了内伤吧?我看他是好不了了,后半辈子只能当个废人。”

郑大路蓦地红了眼,粗声莽气道:“你才好不了!你一辈子都只能住马厩!”

“……”

薛关河跑来帮忙拴马,见到昏迷不醒的青衣使,惊道:“这不是冯使吗?怎么伤成这样?”

“多谢薛小哥。”郑大路谢了一声,抱起冯炎大步赶往厅堂。

岳殊将他们引至诊室。

“陆掌柜,之前在望月城,调查胡九娘一案时,韩某听闻您治过被内劲伤到的牛小喜,故厚颜前来求诊。”韩啸风躬身一拜。

这种伤,很少有人愿意冒着风险救治。

玄镜司培养一位青衣使不易,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