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但像您这般玩成‘状元’的,绝对独一个
马车一路通过御街, 往宫门处而去,往来行人霎时绝迹, 取而代之的是戒备森严的御林军。
小谢泽趴在窗边看着, 一双小眼睛都忘了眨,远处恢宏大气的宫殿,眼前训练有素,戒备森严的将领, 谢泽都看呆了, 只觉自己喘气大点都不合适。
原来这就是皇宫, 是他的阿翁住的地方, 阿翁的家好大啊……
一家三口乘马车至内宫门外, 一同下马车,准备步行前往。原本该是乘辇入内,但谢尧臣和宋寻月考虑到需要给儿子适应一下, 便选择了步行。
勤政殿好几位眼熟的公公, 皆已候在内宫门处, 一见谢尧臣一家三口,忙笑着行礼:“拜见王爷,拜见王妃,拜见世子殿下。”
谢泽记着爹爹的嘱咐,先受了一众公公的礼,又觉得自己今日心情还不错, 于是拱手还礼。
众太监见状, 立时被谢泽弄得惶恐不已, 连连拜退, 惶恐道:“世子殿下可不敢给臣等行礼, 臣等受不起啊。”
嘴上虽然这般说, 但心间难免对谢泽生出喜欢,不仅是因他行礼时憨态可掬的模样,更是因为他小小年纪,身上却见不着半点骄纵,竟是还会给他们这些人还礼。三大王和王妃,教子有方啊!
谢尧臣和宋寻月看着谢泽笑笑,念及他年纪小,便没有多言,左右在京城的环境里呆一阵子,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尧臣和宋寻月一人一边,领着儿子的小手,一道走上宫道。
而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名刚同皇帝议事毕出来的大臣,看着四十来岁的模样,一见谢尧臣,行礼道:“臣见过琰王殿下。”
谢尧臣还礼,心知这些朝臣对他都没什么好印象,根本没打算多话,还过礼,便准备继续往里走,怎知刚重新牵起儿子的手,却听那位大臣道:“王爷外出数年,所获颇多啊。”
谢尧臣面露不解,看向那官员,见他眼底隐有欣赏之意,以为自己看错了,只笑笑道:“确实收获不少,父皇还在等本王,先走一步。”
那官员再复行礼,谢尧臣点头笑笑,带着妻儿离去。
宫道上还有几位大臣,零零散散的坠在方才那位大臣的后面,想来是一道同父皇殿里出来的,但是走路快慢不一,宫道上走了一串。
又往前走了一段,谢尧臣又遇大臣行礼,行礼后,谢尧臣复又从这位官员脸上瞧见欣赏之色,那位大臣笑道:“王爷文采甚好,着实叫臣惊喜。行至瓜州时的那段景致描写,私以为文采最好。”
谢尧臣眼露疑惑,此话何意?他写给父皇的家书,父皇拿给这位大臣看了?
正疑惑间,那位大臣行礼道:“臣告退,不打扰王爷与陛下团聚了。”
望着那位大臣离开的背影,谢尧臣满脸不解,疑惑着看向宋寻月:“什么意思?”
宋寻月同样不解,摇摇头道:“不知道。”
谢尧臣跟着问道:“父皇把家书给这大臣看了吗?”
宋寻月寻摸着回道:“许是……”
又往前走了一段,迎面又撞上几个大臣,果然不出他所料,各个面上都同前两位一样,见他已不再是当初在京中时的疏离客气,而是多了分真挚的欣赏,似是很愿意和他搭话。
谢尧臣不由抽抽嘴角,这些言官,不是最讨厌他这种纨绔吗?怎么出去几年回来,京里这些官被夺舍了?
谢尧臣正疑惑间,有位大臣道:“王爷这本《四海志》,可当真帮了臣大忙啊,若非如此,审折子时,臣也看不出地方那知县撒了谎。”
又有一位道:“王爷五年多的心血,著成这本书,着实叫我等佩服。如今足不出户,倒是也能感受一番大魏的风采。”
先说话那位大臣,又看了看宋寻月,叹道:“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也着实叫人羡慕,不失为一桩美谈啊。”
谢尧臣和宋寻月听着这些话,面上迷茫之色愈发明显,彼此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浓郁的不解。
谢尧臣转头看向两位大臣,问道:“敢问两位大人,什么《四海志》?”
那大臣闻言愣住:“王爷自己写的书,王爷不知道吗?”
另一位又道:“还是陛下亲自提的字呢,王爷这些年,每到一处,给陛下写回来的地志啊。陛下两个月前,便已命翰林编纂,成书《四海志》。”
谢尧臣和宋寻月闻言,立时恍然大悟,原来父皇把他写的那些家书,编纂成一本书了?
谢尧臣震惊不已!
这还能成书?
但眼下两位大臣在,谢尧臣反应极快,笑笑道:“二位大人说的原是这个,确实是本王所写,但本王今日刚回京,不知父皇所提何字,方才没反应过来。”
两位大臣恍然大悟,笑着道:“王爷这本《四海志》,当真是我朝地志领域的瑰宝,佩服!佩服!”
谢尧臣只好跟着笑,就说呢,这一路上撞见的大臣,怎么都对他改观了呢,原是因为《四海志》。
是啊,他那些家书,合在一起,还真是一本《四海志》,他怎么没想到这点?还得是父皇。
谢尧臣复又跟两位大臣寒暄了几句,这才继续带着妻儿往里走去。
见人走远,宋寻月忙看向谢尧臣,诧异道:“你写给父皇的那些家书,被父皇编纂成一本书了?”
谢尧臣缓缓点头,看向宋寻月,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感慨道:“是啊,我竟然也著了一本书?”这可真是太过意外!
宋寻月亦是不可思议道:“是啊,当时你写家书的时候,我可是半点没想到,那些家书描绘的内容,编纂到一起,会是一本《四海志》。”
谢尧臣越想,越觉得父皇的想法绝妙!越想,越觉得这本《四海志》极有意义,他边想,边对宋寻月道:“一本详尽描绘地理景致,风土人情的书,这不仅能助本朝的人开阔眼界,最要紧的是,它能帮后世了解我朝,其最大的意义,不在本朝,而在后世。寻月……”
听他唤自己,宋寻月转头看向他,只见他面上神色愈发不敢置信,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好像,真干了件挺了不起的事……”
宋寻月看着他这般神色,又惊讶,又不可思议,又不敢置信,着实有趣,噗嗤笑开。
她看着谢尧臣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赞叹道:“王爷,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像您这般玩成‘状元’的,绝对独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厉害,着实是厉害。”
宋寻月话音落,谢泽跟着又想起自己爹爹是一品大官的事,跳着蹦跶起来,朗声笑道:“爹爹厉害!爹爹最厉害!”
夫妻二人闻言,齐齐低头看向儿子,一同笑开,谢尧臣看着谢泽这小模样,心头愈发喜欢,干脆俯身把谢泽抱了起来,捏捏他的鼻子,随后转头对宋寻月道:“《四海志》确实了不起,但我能意外做成这件事,全靠有个肯和我一起玩儿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