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穿

卫听春也是生平第一次体验这种和人唇齿相依的感觉, 薛盈的予取予求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她的内心。

她勾着薛盈的舌,刚开始的青涩很快因为大胆和肆意而变得熟练,甚至是游刃有余。

她舔舐着薛盈的上膛, 缠上他无措的舌尖, 她有种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为所欲为的畅快, 也新奇得像是在一只在崭新的,从未接触过的风景之中, 惬意舒展腰肢的兽类。

薛盈被捏住腮, 被迫张着唇,一直死死闭着眼, 后仰着头, 默默承受着, 他甚至不敢回应。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喉咙吞咽缓慢,来不及咽下他口腔分泌的津液。

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很快又闭上, 但是没过多久,又再次睁开。

他在不断地, 反反复复确认正在他口腔之中肆虐的,是卫听春, 是他连做梦都不敢肖想, 在意识到自己对她的龌龊心思后,恨不能羞愧自断的人。

不知道这样确认过多少次, 他才慢慢抬起双臂, 攀上卫听春的肩头, 先是轻轻地搭着,而后渐渐压实, 最终死死勾住,直至最后手指攥紧卫听春的肩头衣领,恨不能将这一块布料,揉碎在手中。

卫听春感觉到薛盈浑身都在发抖的时候,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了太医说他不能过于激动的叮嘱。

她停下了,却因为薛盈揪着她的肩膀衣领,没能马上起身,两个人近距离地睁开眼对视。

卫听春能清晰地感觉到薛盈的悸动。

她抬手抹了下薛盈湿润的嘴角,口中还有他唇舌上汲取的苦咸味道。

他之前由婢女伺候着洗漱,口腔之中的青盐未尽,后来又喝了苦药,又咸又苦。

但是卫听春竟然觉得很好吃。

她见薛盈下唇都微微发颤,压着他肩膀道:“别乱激动,深呼吸。”

薛盈非常听话地深呼吸,卫听春笑道:“你抖什么,克制一点,太医说你不能激动。而且你激动得有点太早了,我什么都没干呢。”

薛盈看着卫听春,手还抓着她的衣服,卫听春也不躲,更不起身,就这么维持着半伏在他身上的姿势,好整以暇看着他平复自己。

她在给他足够的时间接受事实,薛盈也很快平复了下来,一点点放松了揪着她衣服的手指。

他一双凤眸,带着水汽,虽然虚弱,但绝不显得软弱,此刻他眼中的不可置信都已经散了,只是专注地看着卫听春。

“这么看我做什么?”卫听春见他平复,也没有起身,甚至将撑着手臂的力度,改为真的半伏在他身上。

“不喜欢,还是不乐意?”卫听春故意问。

薛盈没回答,他昨晚吐了多次,喉咙被胃袋返上来的呕吐物灼烧得厉害,现在开口也是声音嘶哑,难听至极。

他只是伸手慢慢覆盖上卫听春的手背,而后抓住她的手指,向上抬了一些,送到自己唇边,睁着一双已经平复下来,无比清醒的凤眸,他一边看着卫听春,一边亲吻了她的手指。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他这个吻虔诚到如同在献祭。

其实如果薛盈表现出攻击性,哪怕只有一点点、一丝丝,卫听春都必逃无疑,她甚至会恼怒。

可是偏偏薛盈表现得毫无攻击性,他甚至不敢去相信昨晚上那个吻是真的。

即便是真的,在薛盈看来,那也仅仅只是卫听春又救了他一次而已。

赤诚永远是最能让人动容的东西,尤其是对卫听春这样一个近乎封闭自我的人来说。

她能够接受自己去给予,却不能接受对方向她索取。

而薛盈这样小心翼翼,正好触动了卫听春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像只察觉到周围十分安全,将触角伸出硬壳的蜗牛,她用自己的触角碰了下薛盈的触角,对方的瑟缩,让她看上去强势又霸道。

但实际上,他们不过是一对经常应激,常年缩在壳中,若是除去外壳,就软绵绵的毫无自保能力的生物。

如今两对小触角终于黏黏糊糊地碰在一起了,还分什么谁的触须伸得更长一些吗。

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子,卫听春好生体验了一下,没感觉出自己有什么小鹿乱撞,心脏狂跳的滋味。

但她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不会让她慌乱,也不会让她感觉自己一步跨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或许这世界上情爱带给人的感觉都大同小异,但是卫听春和薛盈之间的,大抵上不会是脸红心跳的那一种。

好半晌,卫听春慢慢直起身,薛盈还抓着她一只手,见卫听春起身,他拉了她一下。

不用说话,卫听春便知道他的意思。

是让她上床和他一起。

卫听春笑了笑,并没有马上上床,而是说:“你应该吃点东西,太医说你可以喝点粥,喝点汤,吃点好克化的。”

薛盈其实没胃口,喉咙也疼得厉害。

但是卫听春问他:“吃一点?”

薛盈便点头。

东西是早就备着的,卫听春出去一吩咐,婢女很快就送来了。

卫听春把薛盈后背又塞了个软枕,给薛盈的头发和衣服都整理了一下。

新奇得像是摆弄一个她新得到的布娃娃,吹了粥,亲手喂到薛盈唇边。

薛盈张开唇喝了,吞咽地比较慢,但是卫听春也不催,更不急,看了他一会儿,又凑上前,亲了一下他沾着米粥的唇。

薛盈咀嚼的动作一顿。

卫听春伸手弹了下他的脸蛋,“我找到了彻底清除你身上淤毒的办法,你之前的癔症和噩梦,根本不是因为受生母虐待的心理原因导致。”

“你是中毒了。”

卫听春说:“大皇子给你下的毒,他还给皇帝下了,他想先做太子,再做皇帝,想一个人包圆呢。”

“解药我已经找到了,”

卫听春又给薛盈送到唇边一勺粥,薛盈正好把口中的咽下,又张开嘴吃了。

卫听春才说:“陈太医说,辅以药膳调理身体,等到淤毒清除干净,你或许能恢复几分味觉,也未可知。”

薛盈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怀疑自己中毒,不仅陈太医,他也看过许多江湖郎中,但是并没有查出异样过。

卫听春看着薛盈眉心微蹙,思索什么,伸手在他眉心点了一下,他蹙着的眉就展开了。

“别皱眉,是你身上常年熏着的香料所致,你说那是抵御毒素的香料,但其实一直有问题。大皇子身边的那个青绿先生招出来的。”

“香的制作者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制作者后宅的一个小妾。她是大皇子的人,经年日久,用各种手段给你下药。”

“你之所以没有彻底疯掉,是因为那小妾也是有时候得手,有时候无法得手。”

也正因为无法得手的时候也比较多,所以薛盈始终没有发现过香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