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明明容昭平常看起来身体没什么问题, 一石的重弓用起来都轻而易举,比一般人要显得矫健强悍得多。没想到身体内部却是积病重重,还远远不如正常的普通人。

祝子翎忍不住讶异地皱起眉心,凝神用异能小心试探。

心脉的位置异能消解得最快, 其他脏腑也几乎没有哪个是健康的, 肝部仿佛朽坏……

这是……中了毒?

祝子翎大致确认了这点, 越发感到诧异。

平常也没见容昭有过喝药养身的举动,看起来完全没有治病的意思。可他身体内里都糟糕成这样了, 还有这么明显的中毒迹象, 就算是因为表面上一直好好的,自己没有在意, 但堂堂皇子亲王, 太医请脉的时候总不至于也发现不了吧?

王向和之前还跟他说容昭有吃不好睡不好的毛病,既然这样, 难道都从来没请大夫调理过么?

都到了这个程度,要是没有他近乎作弊的异能, 等容昭过几年登基当上皇帝,再找来全天下的神医圣手恐怕都来不及了。

该不会前世里他意外给对方挡了刀,还倒霉去了末世,结果之后容昭没几年就毒发病重没命了吧?!

想到这儿祝子翎顿时抿起嘴,气得睁大眼睛,差点想要把眼前的人直接叫醒了训上一顿。

不过容昭又不知道什么前世,祝子翎要是真训他,对方估计也只会觉得莫名其妙,还容易把祝子翎自己特殊的来历和异能直接暴露了。

因此祝子翎瞪了“熟睡”的容昭几下, 还是气鼓鼓地克制住了训人的冲动,只能在心里吐槽容昭, 整天处理这处理那,就是不知道考虑身体。最后费大力气好不容易抢到皇位,结果只能坐短短几年,这不是亏大了吗?

反正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一直期待的御膳就只有那几年的供应!

容昭要是短命,他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用的多功能饭票?

还好容昭现在的毛病他可以治。

祝子翎在心里抱怨地哼了两声,开始盘算以后每天晚上趁机给容昭治疗。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直接让容昭去看大夫,好让对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提起重视,但是这样一来的话,他悄悄用异能给容昭治病就很容易被看出异常了。

祝子翎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先不说,等到他把容昭治疗得差不多,剩下的毛病让大夫解决起来也不难的时候,再想办法戳破。

到时候配合大夫的医治,他再用点少量的异能,让容昭恢复得更快一点,就不会被人看出端倪了。

不过就算得到容昭情况不那么严重的时候,祝子翎才能把事情点出来,到时候他也肯定要好好数落人一顿,还要大夫给容昭熬最苦的药,以解现在的心头之恨。

哼!

打定主意,祝子翎默默调整了一下异能的输入,没再管那道伤疤,先修复起容昭身体内里的脏腑。

即便祝子翎有异能,但一方面他得偷偷治,不能让对方发觉;另一方面容昭的问题也着实有些严重。祝子翎要治好对方,远非一日之功。

只能慢慢来了。

容昭为了不让祝子翎再在身上动手动脚,干脆直接将人禁锢在了怀里,希望对方赶紧老实睡觉。

等人睡着了,他才好把那只钻到了衣服里的手给挪开。

然而他屏息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祝子翎睡着了凑上来咬他,反倒是自己在某种奇异的舒适感中,不知不觉先睡了过去。

祝子翎缓缓地给人送着异能,本想着把异能核里的能量都输完再睡,不过周身环绕着熟悉的冷冽气息,这样机械无聊的工作很快让他不自觉地困倦起来,异能用着用着便不小心睡着了。

第二天容昭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有些不对。

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跟祝子翎一起能睡个好觉,神清气爽起床的感觉,但这次醒来的体验还是前所未有。不光像平常那样精神舒畅,身体也感到格外轻松,更像是卸下了一份重担,体内的气血经脉都不再那么滞涩了,需要他用内力压制病灶和毒素的程度仿佛都减轻了许多。

就好像……祝子翎“治疗”他的效果又上了好几个台阶一样。

容昭忍不住疑惑蹙眉,垂眸看向怀里还沉眠着的少年。

以往他都是要在祝子翎睡着后才会入睡,昨晚却先祝子翎一步睡着了。加上今早醒来后的异常,难道……

是祝子翎做了什么?

容昭看着睡得毫无防备、更看不出来一丝心眼的祝子翎眸光微凝。

昨晚对方的那些小动作,原来还藏着其他的小算计,不仅仅是因为被他训了不高兴,非要摸到他的伤疤不可?

容昭之前虽然已经发现了祝子翎似乎就是他的“药”,能缓解他的症状,但一直以为这是对方无意识的,并不能由祝子翎自己主观控制。因此也没有寄希望于此。

然而现在看来,似乎……祝子翎是可以操控这种能力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祝子翎真的有可能消去他这一身沉疴?

容昭呼吸一窒,胸腔里的心脏控制不住地快速跳动起来,几息过后才被他压了下去。

无论祝子翎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他都不应该开口去问。

更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容昭很快平复下心情,不再露出一丝异样。

祝子翎起床后特意观察了一下容昭,见他跟往常一样,毫无异色,还以为对方昨晚一直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有发现。

两边都假装无事发生,跟往常一样平静地一起吃完了早饭。

祝子翎去看庄子里载的番茄,容昭看他走了,这才微微沉下脸,再次来到了藏得隐蔽的地牢。

“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容昭问方简。

方简皱着眉摇头道:“没有,一天一夜,该用的手段基本都用过了,这人也真是个硬骨头,这样都不吐口。”

“倒是还有更重的刑,但是一不小心可能就把人弄死了,咱们也不太敢用。”

毕竟这马管事是他们这么年才找出来的重要线索,要是没能问出点什么就把人弄死了,下一条线索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容昭闻言步子顿了顿,脸色冷凝,“本王去看看。”

马管事被绑在刑架上,浑身都是血痕。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几乎翻卷开,被盐水浸得泛白,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身上的痛穴还扎着针,脚底则竖着锐利的尖刺,只要稍微一放松身体,脚掌就会被直接穿透。

马管事的脚上已经被戳破了不少伤口,汩汩鲜血沿着尖刺流下。

然而这样的痛楚之下,他竟然只是垂着头,脸皮微微抽动着,仿佛已经麻木,并不觉得这疼痛多么难以忍耐。

审问的人出声后得不到答案,用力动手鞭笞在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马管事依旧头也不抬,用虚弱的声音给出最嘴硬的回答:“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