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猫猫吃醋
“喵呜——”沈冬冬发出威胁的长鸣。
可恶啊, 为什么人类听不懂喵喵语?猫好想狠狠地骂他一顿!
小白浑身炸了毛,赵杰源的脑袋越磕越响,反而让小白越来越害怕, 发着抖一步步地往后退。
铁门被咚咚敲响, 赵杰源再次哆嗦了下。
沈冬冬连忙叼着小白脖颈,拖他藏进床底。
门锁转动, 值夜班的管教走了进来,他赶紧阻止了赵杰源近乎自虐的磕头行为, 呵斥道:“这儿是看守所,找个好律师还有出去的机会,犯什么傻啊?别磕了!”
赵杰源痛哭流涕道:“我宁愿现在就死!为什么你们不管那些跑进来的猫!把它们都用老鼠药毒死啊!监控不是24小时都开着吗!你看, 你看!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这四个月, 我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他情绪激动地撩开袖子,整条手臂布满新旧划痕,伤疤过于密集,乍一看像条结满疙瘩的苦瓜,视觉效果惊悚又恶心。
沈冬冬也吓了一跳。
猫头次见被挠这么惨的。
难道外面的野猫大佬, 都是职业杀手雇佣兵,每天都过来上私刑?难怪赵杰源听见猫的声音, 会吓到屁滚尿流直磕头。
可它们是谁叫来的呢?
管教:“这我们也没办法, 咱们的法律不能保护猫狗,也同样没法约束啊,我们天天赶也没用。这群野猫把所里的大耗子全抓走了,我们感谢还来不及, 为啥要毒死它们?这就跟你当初盯上猫一样, 猫现在盯上你了, 怎么不去挠其他人呢?恶因结恶果,看守所就是让你忏悔的地方。”
每个字落下,都让赵杰源的脸色苍白几分。
等管教灭了手电筒的光,转身锁门离开,赵杰源的脸浑无血色,颓软地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沈冬冬肉垫无声踩地,走了出来。
来之前,他以为自己会稍微害怕。
可他的内心现在好平静,就像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盛见野不让猫看写在纸上的问题,但猫还是偷偷看了,是问赵杰源小时候有没有见过一只秃头小奶猫,有没有虐待它。
沈冬冬知道,那可能是他自己。
或许猫猫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样最好,这一定是段极其灰暗的记忆。
赵杰源有气无力地低着头,声音沙哑,呆呆看向床底的方向,“念念,你现在有了新的主人吗?我……”
“咪!”沈冬冬打断他。
不想听他瞎哔哔。
猫低头从小口袋里叼出纸条和笔,丢给赵杰源。
赵杰源探来的手在发抖,看清纸条上的字后愣了下,看向沈冬冬:“你……这是谁让你问的?是盛见野吗?”
沈冬冬点头。
赵杰源攥紧了笔,急急地朝沈冬冬膝行几步,“我要是写了,能不能让这群猫别挠我了?要不,要不给我减刑几年也行。”
沈冬冬望着他,挑起去抢纸条,摆明了“爱写不写”的态度。
他不会替其他猫咪擅自原谅。
这是他应赎的罪。
“喵——”
充斥威胁的低声猫叫响起,布偶猫一下炸了毛,往后退几步护住小白,警惕瞪向面向楼外的铁栏杆窗户。
一只纯黑劲瘦的野猫站在上面,又有几只野猫陆续跳上来,瞳孔在昏暗月色下折射野兽荧光,面无表情盯着赵杰源。
赵杰源的脸上登时流露出惊惧和惶恐,无意识地开始抠挠脸颊伤疤,瑟瑟发抖向房间角落缩,那几只野猫跳了进来。
为首的黑猫,就是曾经跟沈冬冬打过招呼的那只,它脚步轻巧而优雅,走到沈冬冬身前,温和地“喵”了两声。
[你是家养猫?真可爱,为什么到这儿来?]
沈冬冬:“咪,咪咪~”
[不是家养,我也是独立的小猫咪。帮人办事,要这个人回答纸条的问题。]
黑猫闻言,从猫猫嘴里接过纸条,丢到赵杰源身前,睥睨眼神像在看垃圾,几只猫慢慢聚拢到他身前,无声逼迫。
赵杰源哆嗦着问:“我、我写了的话,今晚能不挠我吗……”
普通猫咪听不懂人类说话,大佬们纷纷看向小布偶猫,沈冬冬连忙翻译,黑猫勉为其难地“喵”了声。
[一晚的话,勉强可以。]
-
十分钟后,沈冬冬背着小包包,带小白跳出看守所。
写满答案的纸就装在包里。
赵杰源写完交给沈冬冬,发现野猫们真的准备离开,感动地差点哭出来,又给沈冬冬和小白咣咣磕了两个。
其他野猫在前面带领两只小猫,它们对地形环境相当熟悉,知道小白身上有伤,走了一条非常隐秘但安全的路线。
沈冬冬和野猫大佬交流了一路,可算是明白前因后果了。
这群野猫,原来是许蔚新喊来的!
它们都是轮流上班的,等赵杰源以后被押送到监狱,它们也会跟过去。
知道小白就是被虐待的苦主之一,野猫纷纷上来舔他脑袋,连带着沈冬冬也舔了,认他俩当小弟,要是被欺负了就随时来找它们。
即将离开看守所时,猫群撞见了走动巡逻的管教,沈冬冬吓了一大跳,连忙要躲,但黑猫却有恃无恐地与他擦肩而过。
管教手电筒灯光闪过,蹩脚地学了几声咪咪叫,沈冬冬在黑猫指示下,硬着头皮上去蹭管教的裤腿。
管教撸了几把,心满意足地走了。
沈冬冬:“……”有种出卖身体换通关文牒的感觉耶。
黑猫:“喵~喵喵。”
[这些两脚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你很可爱,他们超喜欢。]
-
野猫们将两只小猫咪送到盛见野车外,喵喵打几声招呼,扭头消失在了黑暗中。
“回来了?”盛见野推开车门,把布偶猫抱到怀里点他粉嫩鼻头,“送个信儿的功夫,又招蜂引蝶上了?”
“咪~”沈冬冬拿爪拍他,心想长得可爱又不是猫猫的错,赶紧跳到后座变成人形,草草套上衣服,抱起小白帮他按摩爪爪。
小白的前肢今晚使用过度,需要休息。
“纸条上写着什么?”沈冬冬抱着猫凑到前座。
跑得着急,他还没来得及看呢。
盛见野猛地把纸条揉成了纸团,半垂着眼,久久没说话。
沈冬冬没看到,不解歪头。
车内静谧,直到盛见野重重叹了口气,却还是不跟猫猫讲话。
猫猫不喜欢被忽视,拽了下盛见野的脸颊,想像平时那样闹脾气,细瘦手腕被盛见野握住。
他低头在沈冬冬的手心亲了下,高挺鼻梁疲惫地压着柔软手掌,半晌后低低说了声“冬崽,对不起。”
沈冬冬:?
“什么啊?”猫都懵了。
发生什么了吗?
盛见野又在猫猫掌心亲了好几口,吻到无名指尖,呢喃着说:“八岁那年我把你弄丢了,这十多年来一直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