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次勾引

开学前的日子显得尤为宝贵。

池灿隔三差五便会陪李景恪一起去上班,有时待一整天,学着拿把小电筒往那动辄多少万的石头上瞅,或者凑在桌子边看他们画稿;有时碰上杨钧和其他同学呼叫,就中途跑出去玩了,反正他行动灵活,在下关交通也更方便。

池灿也总算再次见到了唐殊,为了按李景恪所说好好谢小殊哥,他那天得知唐殊会来,特地提着给小酥肉买的狗狗零食和小玩具去的。

唐殊当初替他保密还额外随礼,确实是一片好心,如今看来结果也不算很坏,只是现在好像弄得人尽皆知了,池灿觉得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里头,尤其是在李景恪明晃晃的指示下。

可唐殊完全应对自如。

他看池灿一脸纯洁又无辜的模样,不禁怀疑,也许他真的猜错了一点,李景恪就这么一个弟弟和亲人,就算知道池灿那点心思,有点暧昧,可能对池灿也是保护大于占有?

李景恪这人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凡是不想说的从来无可奉告,难以捉摸但并非虚伪。

当初沈礼钊非要找他来确实看得很准,和他们很合拍。

唐殊原本打算跟池灿开开玩笑,再将李景恪一军的,想了想觉得算了,否则最后受苦受难的估计还得是池灿。

唐殊虽然年纪比池灿稍大了一轮,但不谈正事的时候从来没什么正经,和池灿有很多废话可说,也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他们在工作室有沙发和躺椅的那个大办公室里用投影仪看电影,都默契的没有提过那只礼盒的事。

电影结束后光线仍然昏暗,池灿看手机时把屏幕亮度调低。

他和唐殊在里面看了两个小时电影,这期间李景恪一直在外面大厅里,他听见手机震动,想着也该是李景恪在找他了。

一看,却只是条垃圾短信。

“怎么,”唐殊眼尖嘴快,瞧着啧啧问道,“跟我看个电影就这么着急哄哄的,等谁的电话还是短信?”

池灿捏着手机说:“小殊哥,你没有电话可等吗?”

“瞧把你厉害的,你等的电话在哪?这两小时也没人找你啊。”

“我哥在外面等我。”

“谁提你哥了,”唐殊笑起来,说,“半年不见,考了个高分和好大学胆子也变大了,还有多久开学?真去北京啊。”

“八月底开学,”池灿在唐殊这里吃过两回亏,感觉斗不过,他终究不敢太放肆,点头好好回答道,“都已经录取了,确定了。”

唐殊半躺在沙发座椅上喝了口茶,看着他调笑说:“那你以后可怎么办,两个小时电影都哥哥长哥哥短的,去了北京可没有你哥了。”

池灿被说得略有尴尬和害羞,嘟囔道:“我放假能回来,他以后......也可以去看我,一起去北京。”

“你知道我们这离北京有多远吗,那你哥不要赚钱养你了?”唐殊挑了下眉,“李景恪是不是为了你才单身的,这下好了,以后可能哪天你回来,他早给你找了个嫂子在家呢。”

池灿皱眉一愣,张嘴就想严词反驳,还没开口,办公室那头的门突然响了。

他转头看去,李景恪打开门出现在了门口。

外面有大客户拜访,沈礼钊不在,唐殊只好先出去见见。

他走到门口时还是没忍住心底那点不痛快,意有所指般和李景恪说道:“刚跟池灿看完电影在聊天,说他以后去了北京就不是在这了,什么样的人都能认识,也就不会太依赖你这个当哥的了,小心别伤了哥哥的心。”

池灿听得出话外之音,杵在一旁有些不高兴地看向唐殊,不知道哪里又得罪到了他。

李景恪只笑了一下,随口说道:“所以是得未雨绸缪?”

“那要看你是池灿的哥哥,还是别的什么……”唐殊套话似的。

“我自然是他哥,”李景恪说,“他能做到独立自主最好。”

池灿没有说话,好像稍有不慎就又会踩进坑里,卷入莫名其妙的风暴中。

尽管李景恪说过一些吓吓他的话,跟他在外面做过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但李景恪从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或当着别人的面表露任何暧昧,也不需要宣誓主权,说明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池灿和李景恪是没有血缘关系,是存在令人想探究的特殊感情,比如池灿特别在哪里,能让李景恪不计过往恩怨,忍受这样一个麻烦跟在身边。

李景恪终归只会告诉别人,池灿是他的弟弟。

“如今这么好的哥哥不多见了,”唐殊拍拍池灿的胳膊,耸耸肩作了罢,“放心,以后你哥要是去北京看你,放假一定是不成问题的。”

他说笑完便走了,虽然对会客工作很不情愿,但依旧直往大厅屏风后的会客厅走去。

池灿心中嘀咕着,没收回目光,瞬间被李景恪拉了一把,去到隔壁办公室里然后关上了门。

“哥,”池灿跟着进来,看李景恪把合同放好后忙着收拾东西,不免出声问道,“你是不是可以下班了,我们等会就回去?”

“让你跟唐殊看电影,还真聊起来了,”李景恪边回手机消息边说,“聊的什么。”

“没聊什么,他故意挑拨离间。”池灿飞快回道。

他又补充:“他就说,你是不是为了我才一直单身的。”

池灿声音越变越小了点,不明显,李景恪紧接着便抬头看向了他,似笑非笑地开口:“你觉得呢。”

“是吧,”池灿背靠在门上,没忍住笑了一下,笑得嘴边那个不明显的酒窝都显出来,又笃定地替李景恪回答,“一定是的。”

“为什么?”李景恪问。

“因为你只有我一个弟弟,”池灿想了想,说,“而且一心不能二用,就算是想要出家,那也不能随便就为谁破戒吧……”

李景恪手里勾着钥匙串晃了晃,走过来托住池灿一边侧脸摸了两下,打开门后才凑近说:“还有哪个弟弟能像你一样啊,怎么不能是你最好骗,最会哭,抬抬眼睛就是在想怎么勾引人。”

池灿“啊”了一声,嘴唇微张。

“池灿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李景恪对他的反应忍俊不禁,低声打趣他,“一直都是这么用的?”

远远看着,李景恪像在跟池灿说多么普通的话。

池灿下意识看了李景恪一眼,余光发现外面大厅有人经过,又飞快耷拉下去,闪躲开来。

抬眼就代表着勾引。

虽然为了达成目的和不自觉散发热情,他是经常有朝李景恪撒娇,按李景恪这么说也可以称之为故意勾引,但那也是他勾引了很久之后才起的效果,仿佛终于把李景恪捂热——以前的李景恪只会让他继续讨厌同性恋。

怎么现在抬一下眼睛就变成对谁都是在勾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