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裴沅祯抱着她旋转了两圈, 停在屋顶上,边后退,边提剑挡住追过来的人?。

沈栀栀被?吓得晕乎乎, 但清楚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 索性就乖乖箍着裴沅祯的劲腰,脑袋躲在他胸口。

裴沅祯百忙之中抽空瞥了她一眼,勾唇。

很快, 郝侍卫和?刘淳那?边抵挡过一阵箭雨后,陆续退到了裴沅祯的身前。

但下面涌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密密麻麻, 将他们层层围住。

刘淳第?一次见这么种场面,担心?地问:“怎么办,这么多人?打也打不完。”

郝侍卫说他:“你不是还想当第?一剑客吗?这就怕了?”

刘淳点头,随即又摇头:“我不是怕他们, 我是怕我爹。怕他知道我跟这么多人?打架回去后拧我耳朵。”

“......”

这时?,不远处飞过来一人?。

他一身红衣妖冶狂放,许是才跟人?打过一场,额边两缕发丝些许凌乱。

“谢芩呢?”裴沅祯问他。

“暂时?被?我打跑了。”裴沅瑾说。

他长剑横在身前, 睥睨下面的人?,云淡风轻地说:“二哥你带你的心?肝宝贝先走,我应付完这些人?稍后就来。”

裴沅祯也不跟他客气, 点头应“好”。随后足尖飞转, 带着沈栀栀从屋后纵身一跃, 消失在暗夜中。

沈栀栀还没站稳就又被?人?提着飞起......当然这会儿不是提, 是被?裴沅祯抱着。

可也好不到哪去。

她双脚悬空晕头转向, 周遭景象飞快后移,夜风刮过她的脸颊, 灌入衣领中。

她怕冷,索性又往裴沅祯怀里躲了躲。

“别动!”

裴沅祯被?她磨得差点忍不住掉下去。

沈栀栀不敢动了,她露出半边脸看他:“我们现在去哪?”

“去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暂时?安全?”

“嗯。”裴沅祯说:“今晚的事还未解决,我先将你安置在那?,等处理完了再来接你。”

“你还要走啊?”

裴沅祯抱着她翻进一座阁楼,在楼台停下。

他的俊脸浸没在盈盈月光下,像一块冷白的玉。

“我离开一会,别怕。”

沈栀栀不怕是假的,这场面她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一会怕自己被?乱刀砍死,一会又怕自己被?摔死。

她下意?识紧紧扯着裴沅祯腰间的衣袍:“那?你多久回来?”

裴沅祯见她这般,敛去身上的肃杀,眸子变得温柔。

“很担心?我?”他望进她的眼睛。

沈栀栀怔了怔,点头。

她确实担心?他,也担心?自己被?他撂下。

“放心?,我不会有事。”

“那?你快点回来啊。”千万别把她忘在这了。

“好。”裴沅祯垂眼,拍了拍她的手:“你先松开。”

沈栀栀这才察觉自己居然还箍着他的腰没放。

她有些羞赧,立即放开他。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见到处黑漆漆,又不着痕迹地往裴沅祯挪了两步。

裴沅祯发现了,安抚说:“不能点灯,但这里暂时?安全。”

沈栀栀点头:“我知道的,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吧。”

“不急,等沅瑾他们回来。”

没过多久,裴沅瑾带着郝侍卫还有刘淳等人?跟过来了。几人?进了阁楼,皆有些喘气。

裴沅瑾道:“没想到这别庄居然藏龙卧虎,二哥,我们大意?了。”

“谢芩怎么知道我们在那??”裴沅祯问。

“怪我,”裴沅瑾说:“我靠得太?近,竟忘了谢芩有顺风耳的本事。”

郝侍卫问:“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人??”刘淳看了看裴沅祯又看了看裴沅瑾:“什么大人??”

裴沅瑾笑他:“你个傻子,站在你面前的可不是什么肖二爷,而?是当朝首辅裴沅祯裴大人?。”

“啊——”

刘淳满脸震惊,嘴巴张得跟鸡蛋一样大。

裴沅祯没空理他,说:“眼下身份已暴露,索性不必掩藏。”

“二哥的意?思是?”

“今晚来参加婚宴的,有些是岱梁的官员,他们已见过我。既如此?,我倒不如直接露面。”

“二哥要以真实身份现身?可眼下情况复杂,且谢芩在这,他一直想置二哥于死地,定不会错过今晚的机会。”

“即便不亮出身份,谢芩也早已猜到是我。”

裴沅瑾一怔。

“你留在这护她,我现在出去。”裴沅祯道。

“啧......”裴沅瑾闲闲地啧了声,转头对沈栀栀道:“丫头,你可知他说的是何意??”

“二哥让我留下保护你,他却打算自己去送死,你就不说点什么?”

沈栀栀茫然,脑子里嗡嗡地,愣愣地看向裴沅祯。

问他:“你此?去很危险?”

裴沅祯沉眉睨了眼裴沅瑾。

裴沅瑾敛去吊儿郎当的笑,面色也沉下来:“你别这么看我,你是我二哥,没人?比你更重要,要护我也只会护你。”

“我此?去自有谋划,不会有事。”

“你谋划什么?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除非你说出来,否则我不放心?。”

裴沅祯默了默。

“罢了,”他转头对郝侍卫道:“你留下,切记寸步不离。”

郝侍卫领命:“是,属下定护好沈姑娘。”

“那?我呢?那?我呢?”

刘淳得知眼前的人?是裴沅祯,紧张又兴奋地凑过来。

“你也留下。”

“是。”刘淳学郝侍卫领命:“我一定保护好肖夫.......沈姑娘。”

吩咐完,裴沅祯转身跃出阁楼,而?裴沅瑾也迅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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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大厅里,此?时?嘈杂喧闹。别庄的护卫们以排查盗贼的名义将整个大厅包围,惹得人?心?惶惶。

今日来这赴宴的有许多是岱梁的官员,他们本就跟胜爷的关系微妙。此?次赴宴也是偷偷摸摸而?来,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众人?坐在大厅里焦灼询问。

“方爷,到底是什么贼人??怎么抓了这么久还没抓到?”

“我看不是贼人?而?是刺客吧?方冀你最好说清楚,别让我们不明不白地坐着干等。”

“就是,胜爷这婚宴还办不办?我们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捧场,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总得让我们明白吧?”

方冀冷笑:“许知州,你这是在咒胜爷婚事不吉利?”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从州府连夜赶来自然是为恭贺胜爷新喜。可你也清楚,眼下岱梁不太?平,裴首辅还在州府坐着呢,胜爷这个时?候办婚宴,不是强人?所难吗?”

“确实,这些年?我们给胜爷办了多少事?可这个时?候他不知保护我们便罢了,居然还大肆娶亲,他就不怕阴沟里翻船?”

方冀怒斥:“你们这些人?胆小如鼠!”

“我们胆小?如今胜爷跟我们在同一条船上。方冀,你若是不把事解释清楚,要死大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