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一碗水“扣头”
总督府议事大厅内。
石毅山斩钉截铁道：“行军打仗，需要令行禁止，调度配合，全军只能有一个统帅。
况且巡抚大人并非行伍出身，带兵打仗，可不是你的专长，还是让七大家族的人员，临时归置在本官麾下，更有利于剿灭叛逆。”
沈泰闻言，冷笑一声道：“总兵大人，不是本官不愿意配合你，只是七大家族方面，一直由本官交接，由我率领他们，七大家族方能全力出战，没有后顾之忧。
再者说，本官虽非行伍出身，当年也曾去过沿海战场历练，而且此次只是断敌后路，也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两位总督府的二把手，在厅堂内争论不休，厅中其他文武，也都没有插言的意思。
毕竟，两位大佬，得罪了谁，自己都不好过。
最终，还是二人同时看向韩风。
“总督大人，此事还是由您来做个决断吧。”
众官也都齐齐看向堂上，一言不发的韩风，心中猜测，这位总督大人会如何决断。
在许多人看来，以这位总督大人，上任以来，与世无争，不争权不夺利的性子，估计会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得罪，甚至把问题又抛回给两人。
而韩风也是沉吟了半晌，才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道：“此事的确有些麻烦。”
众人目光闪动，心说，果然如此，总督大人开始划水了。
然而，下一刻，韩风却是看向石毅山道：“不过，行军打仗本就是武将的天职，总兵大人乃是西川行省的统兵大将，行省出现叛乱，理应由你全权负责。
而沈大人大病初愈，身体还需要静养，我看，此事你就不用掺和了，本督给你放个长假，回家去继续休息吧。”
“呃……”
韩风的一句话，直接令整个议事大厅，死寂一片，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有些呆滞和诡异。
就连石毅山本人，也是有些发愣。
谁也没想到，韩风竟然直接站在了石毅山这边，不但让沈泰放弃领导七大家族队伍的权力，甚至还要让他直接回家。
这一碗水，不是端没端平的问题，是直接扣在了沈泰的脑袋上！
沈泰显然也没想到，韩风会做如此决定，整个人一呆，随即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阴沉。
“总督大人，您确定这是您最终的决定吗？”
沈泰的语气平静中，却带着一股摄人的压迫力，言语中隐有一丝威胁之意。
然而，高台上的韩风，却是迎着沈泰冰冷的目光，漠然道：“本督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沈大人……你这是不服吗？”
二人目光对视，厅中气氛瞬间凝固，令人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压抑感。
片刻过后，沈泰略显阴冷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初。
他收回目光，面带笑容道：“哈哈……总督大人说笑了，您乃是西川行省的首官，您的命令，下官岂敢不从。
既如此，我会通知七大家族，即刻集结人马，明日一早赶到天兴城，由总督大人和石总兵调派。”
说罢，沈泰又朝韩风一拱手道：“总督大人，下官想来是身体还未痊愈，这才出门不久，身子便酸软的紧了，便先行告退了。”
随即，不等韩风答应，沈泰转身大步朝议事大厅外走去。
即便是背对着所有人，众人也能够感受到，这位巡抚大人，此时胸中的怒火。
看来总督大人算是和巡抚大人，撕破脸皮了！
不过，看样子，总督大人和总兵大人，倒是一伙的。
一时间，厅中众官吏都开始心中暗自盘算，今后该如何站队。
面对沈泰的扬长而去，韩风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继续和厅中众人，商议出兵之事。
最终众人商定，明日一早，大军开拔，赶赴牧野郡。
而出人意料的是，总督韩风竟要亲自随行，前往前线督战。
……
当夜，众人各自散去。
总兵官石毅山留在了最后，与韩风单独相见。
他先朝韩风行礼道：“多谢总督大人，方才出言支持末将。”
韩风摆了摆手道：“总兵大人无需言谢，本督只是秉公行事罢了。”
石毅山点了点头，又道：“总督大人，此次北上平叛，危险重重，大人何须亲自犯险。
还是留在天兴城，镇守中军，其他事情，交由末将处理便是。”
听到石毅山的劝说，韩风却是笑道：“总兵大人，莫非忘记了我们的赌约？”
“赌约……？”
石毅山闻言，有些迟疑，他自然没忘记二人赌约。
可是如今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关于韩风重建安北军的消息，似乎根本没有传来，也不见这位总督大人做了什么大的举动。
石毅山还以为韩风已经放弃了与自己的赌约。
见石毅山发愣，韩风笑意越发明显。
“石总兵，本督的安北军已经组建完成，刚好一个月时间，如今既然北方叛军行动了，正好可用实战来验证他们的能力。”
“这……”
听闻安北军已经组建完成，石毅山越发的不可思议。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石总兵也该回营，为明日出征做准备了。”
虽然心中满怀疑惑，石毅山也只能领命离去。
当夜，韩风离开总督府前，先出了一趟城外基地。
随后便回到了韩府，照旧与夫人周韵梅在房中辛苦耕耘，深夜又去往练功房修炼。
而同一时间，西川七大家族，也都同时收到了，天兴城方面的传讯，各自思索对策。
……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旭日初升之时，天兴城北城门外，护城河内的一片空地上，大军云集。
安南，安东两路大军，两万多人马，昨夜连夜被石毅山调至城外，驻扎了一夜，今日黎明时分，就已经列队待发。
而除了这两路大军外，由凌珑带领的，安西军也出现在出征的队伍之中。
安西军只派出了五千人马，其余数千人马，与数千城卫军，一同镇守大本营天兴城。
见到凌珑带队前来，安南军指挥使孟屠，饶有兴趣道：“凌珑指挥使，这一个月来，都没见到你们安西军露面，听说你们去了东北方向的北原森林，不知道去干什么呀？”
凌珑瞥了眼孟屠，冷笑道：“你想知道吗？”
“想呀。”
“那你慢慢想！”
“呃……”
孟屠嘴角一抽，吃了个瘪。
……
如今三军整装待发，总兵石毅山望向天兴城方向。
见韩风还未现身，正犹豫是否要派人催促，就听到城门内传来声响。
“总督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