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霍言看一眼周寻确认:“这不能不管吧?”
他指向对面,“你看看他,沙包大的拳头啊!”
他们对面,徐笑笑身形摇晃,中二病小黄毛已经扬起了戴着钢铁指虎的拳头。
周寻一咬牙,握紧手中板砖:“忍不了了,一棍子给他敲晕!”
他一马当先,率先发动袭击,小黄毛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转过身。他后撤半步摆出拳击的架势,露出残忍的笑容,正要狠狠给他一拳。
但原本要脸接左勾拳的周寻,不知道被什么玩意绊了一下,一个踉跄矮身扑了出去,和他的拳头擦头而过。
半跪在地的徐笑笑抬起手,做了个拉扯的动作,眼前的敌人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捆绑束缚,四肢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徐笑笑一脚踹在小黄毛膝窝里,干脆利落把他摔晕在地,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他们两眼。
霍言拎着小钢管,险险刹住了车。
周寻还抱着那块板砖,表情痴呆:“……文职人员?”
“作战队文职,可以打十个你。”徐笑笑朝霍言伸出手,霍言立刻恭敬地双手呈上了钢管。
周寻一脸茫然地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她额头的血:“那刚刚你……”
“玻璃渣子划的,小伤。”徐笑笑抹掉额头的血,甩了甩手中的钢管,“对面人多,先示弱,这叫战术。”
周寻无言松了口气:“吓我们一跳,你这演技可以啊,不仅骗过了敌人还骗过了队友……”
徐笑笑瞥他一眼,周寻立刻保证,“这是发自内心的夸赞。”
“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见义勇为也要保证自己安全吗?”徐笑笑拧起眉头,“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先保证自己安全。”
霍言正跟着小鸡啄米般点头,忽然眼前一花——他看见一把玻璃、钢铁拧成的镰刀袭向徐笑笑的后脑,来不及看完接下来的几幅画面,他惊慌提醒:“趴下!”
周寻原本就摔在地上,正打算站起来,听见霍言的提醒,想也不想又直接躺了回去。
徐笑笑也没比他慢多少,只是她还得看顾眼前慢了半拍的学生们,飞身压上,把够得着的脑袋都按了下去。
震耳欲聋的巨响里,众人刚刚藏身的服务站顶棚被直接掀开,高铁站内外通透,玻璃外墙彻底碎了个干净。
霍言挣扎着从别人身下爬起来,一只纹着恶魔脑袋的手“啪叽”掉在他眼前,吓得他呼吸一滞,然后又松了口气——这好像是刚刚那个小黄毛的,不是自己人的。
他似有预感地扭过头,破碎的玻璃墙下,一个女人逆光站着。
她有一头漂亮的酒红色头发,身材高挑,穿了件黑色风衣,随意打量着四周,像在欣赏自己破坏造成的杰作。
察觉到霍言的视线,她也看过来,还漫不经心地吹了个泡泡。
霍言:“……”
——这一看就不好惹。
她动手声势浩大、破坏力惊人,还敌我不分,这会儿躺在地上哀嚎不断的,大多数都是她的部下。
霍言的光脑又闪了闪,他不敢挪开视线,只用余光瞥了一眼——又是归云子。
他发了消息,大概是看霍言没回,又打来了通讯。
红发女人动了,她朝霍言走来:“果然,这里有熟悉的味道。”
她目光梭巡一圈,最后停步在霍言面前,对他露出笑脸,“是你吗?”
霍言:“……”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中还在闪烁的通讯请求,试着问,“我能接吗?”
女人诧异地挑了挑眉毛,随即笑了一声,在他身边蹲下,一点不懂得尊重别人隐私地看向他的光脑:“可以,不过要开公放,让我也听听。”
霍言惆怅地抬起头,他承认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没怎么过脑子,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答应了……
红发女人催促了一声:“不接吗?他快要挂了。”
“接。”霍言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归云子的通讯。
通讯刚一接通,归云子那张嘴借来急着要还一样,语速飞快地喊起来:“你可算接了!十万火急重要情报,你现在开始收拾包袱跑路!灾祸之巢那个魔女也去高铁站了!她是S级,完全攻击型的S级,你现在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能跑多远跑多远!”
“听见没有?赶紧跑!晚了那儿连只蚊子都活不了!”
霍言偷偷看了红发女人一眼,没敢吭声。
红发女人笑了笑:“你怎么不回?”
霍言惆怅抬头:“回什么呢?你改叫马后炮得了。”
归云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小心翼翼询问:“不会已经晚了吧?”
被叫做“魔女”的女人饶有兴致地对通讯那头打了个招呼:“嗨~”
归云子安静了片刻,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魔女薇妮?”
“对,是我。”红发女人的嗓音仿佛淌着蜜,却让人不由自主觉得危险,“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你是谁呢?”
“哈、哈。”归云子干笑两声,“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我没听过你的声音,你不是我身边的人。”薇妮纤细的指甲划过下巴,若有所思,“难道是我们中间出了个叛徒,把我的情报告诉了你吗?”
归云子:“你、你猜?”
薇妮笑起来:“我猜你不会告诉我那是谁。”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知道这次行动的人全杀光。”
归云子:“……疯婆子!有本事你跟我单挑一对一!我一拳给你打爆!”
他的重音落在“一”上,似乎是在疯狂提醒霍言给他发暗号。
薇妮面色一沉,霍言只觉得手腕上一轻,他的光脑瞬间变成方块小颗粒,扑簌簌落了一地。
霍言:“……”
薇妮露出歉意的表情:“哎呀,对不起,我把你的东西弄坏了。”
——这下他是想1也1不了了。
霍言小心翼翼看了薇妮一眼:“那你会赔吗?”
薇妮深深看了他一眼,霍言很好说话地收回目光:“不赔也行。”
但他表面谨慎,其实也没那么害怕,他甚至觉得,薇妮对他也没多少敌意——她刚刚生气的时候也只破坏了他的光脑,没有连他的手臂一起砍下来。
他在见到对方的时候,产生了某种非常奇怪的亲近感,就好像她说的——“熟悉的味道”。
这种熟悉和亲近毫无理由,却仿佛自基因和血缘深处苏醒。
薇妮凑近嗅了嗅他的气味:“嗯,没错,你身上确实有亲族的味道。”
虽然不知道这种味道怎么能闻得出来,但霍言脑中还是不由自主闪过了一串“老娘舅”、“XX寻亲”的新闻标题。
霍言忽然灵光一闪,他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难道说,眼前这个人就是……
他试探着问:“你姓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