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喝过粥后,洛鸣山去拿了白塔里自备的医疗箱,并从里面取出了医疗喷雾。
赵行之前在浴室砸了一下墙,整只右手的手背关节上都是一片通红。
这伤势并不严重,如果不是洛鸣山提出来,赵行或许根本就不会管它。
但洛鸣山却一副很在意的样子,他小心捧着赵行的手,轻轻吹了吹,然后均匀地将喷雾喷在了伤处。
“赵哥,还疼吗?”洛鸣山小声问。
赵行摇头。
地面上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这小小的喷雾喷在伤处,竟是一点儿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一片冰凉。
“那就好。”洛鸣山笑了笑,将喷雾收了起来。
“你不用吗?”赵行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他身上的淤青。
洛鸣山抬头看他,一副乖巧又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做了错事,伤口要多疼一阵儿才能长记性。”
赵行愣了一下。
——这是他曾经对洛鸣山说过的话,分毫不差。
赵行垂下眼,长臂一伸,从洛鸣山手里拿走了喷雾。
洛鸣山:“赵哥?”
赵行把洛鸣山拉到自己对面坐下,握着他的脚踝,把他的腿抬高,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然后拿着喷雾给洛鸣山疗伤。
他表情认真,动作专注,就像是一个小孩儿在修补自己最喜欢,却伤痕累累的洋娃娃。
赵行的手从洛鸣山腿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淤青处掠过,他轻轻按压了一下那块儿最大的,青紫色的淤痕,心中竟忽然浮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后悔与怜惜来——他下手还是太重了。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赵行动作一顿,自嘲地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美色误人吗?
赵行专门练过武术,发狠揍人时一拳能打断别人两根肋骨,可不知道是洛鸣山扛揍还是他没下死手,他打了洛鸣山那么久,洛鸣山身上竟全是一些皮外伤。
即便这样,他刚刚还是心疼了。
不过倒也能理解。
赵行指腹若有若无地擦过洛鸣山凝脂般的皮肤。
毕竟他现在,不是也在觊觎美人的身体吗?
心疼美人破损的皮相倒也正常。
赵行坦然接受了自己心态上的改变。
——就像当时在监狱里他接受了自己其实是个看见洛鸣山哭泣就愉悦不已,甚至想要亲自弄哭他的变态一样,他现在也接受了自己想要彻底得到洛鸣山的欲望。
唔……洛洛在床上哭起来会更漂亮吧。
“赵、赵哥……”洛鸣山忽然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打断了赵行的走神。
他语气怯懦,身子也往后缩了一点,试图躲过赵行的触碰。
赵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都已经碰到了洛鸣山的大腿,手差一点儿就要伸到短裤里面了。
洛鸣山双手紧紧地抓着短裤侧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却能看见他整个耳朵和脖颈都是涨红的,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赵行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然后把他的腿放下去,继续道貌岸然地拿着医疗喷雾处理他上半身的伤口。
虽然已经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但赵行还是不准备太快对洛鸣山下手。
毕竟洛鸣山年龄太小,性子太单纯,赵行不想吓到他,亦不想强迫他……因此他计划徐徐图之。
喷雾的处理范围很快就从颈间移到脸庞,洛鸣山乖顺地闭上了眼。
医疗喷雾依次喷上洛鸣山的额头、脸颊和眼角,最后停留在洛鸣山的嘴唇上。
洛鸣山嘴唇颜色向来是一种很淡的粉,可如今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嫣红,而下嘴唇更是残留着一道显而易见的咬痕,明晃晃地展示着赵行不久前的冲动行径。
赵行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挑了挑眉,将喷雾收了起来。
指腹漫不经心地擦过那道咬痕,他语气恶劣:“我想了想,还是给你留点儿伤好了,要不然你忘得太快。”
洛鸣山睫毛微颤,小声道:“……知道了。”
深夜。
突然得知自己不再是直男,并迅速接受了自己人生新喜好的赵行,做了半宿带颜色的梦。
或许是因为经验匮乏且对同性恋不甚了解,赵行的梦虽有暧昧,却略缺色情,做得云里雾里,不清不楚的。
赵行在熟睡中不满意地皱起了眉。
一根冷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碰上他的眉心。
揉开眉心的褶皱后,那根手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向下滑,最后有些犹豫地,轻轻落到他的嘴唇上。
好软。
好烫。
洛鸣山像是被灼伤一样收回手。
过了一会儿,他到底是没忍住,俯身下去,嘴唇贴上赵行的嘴唇。
……好喜欢。
怎么会这么舒服,比蹭脸还要舒服。
洛鸣山几乎要为此沉迷。
他无法抑制想要和赵行贴得更近的欲望,由单纯贴着嘴唇逐渐转变成舔舐和轻咬,舌尖撬开牙关,动作不受控制地变成了掠夺和侵占。
“唔……”
赵行皱起眉,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这强烈的动作弄醒。
洛鸣山立刻顿住,整个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下所有动作。
直到赵行眉目舒展,重新陷入梦境,洛鸣山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只是结束之前,他也没忘将赵行的嘴唇上亮晶晶的水渍舔舐干净。
真的好喜欢。
如果不是赵行今天亲了他,他都不知道和阿行哥哥接吻竟然是这么一件快乐的事。
凌晨六点,赵行准时醒来。
赵行换好防护服从房间里出来时,洛鸣山正在给他准备早餐。
洛鸣山还穿着那套简单的家居服,身上的伤痕已经浅淡了很多,重新露出他瓷白的皮肤。
他身上围着一件奶白色的围裙,正在专注地把早餐摆放在桌子上。
初晨的阳光柔柔地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出一股温柔又宁静的气质,像是被赵行刚娶进门的贤惠漂亮的小妻子。
赵行声音微哑:“洛洛,过来。”
洛鸣山立刻听话地走了过来,眼里带着融融笑意:“赵哥,你醒了?”
赵行心里发痒,想把人揽过来亲一口,又怕吓到他,就只好将人抱到怀里,心不在焉地按了按洛鸣山的嘴唇,随口道:“偷吃什么东西了?嘴唇怎么这么红?”
洛鸣山身子顿时一僵。
话虽是随口说的,可赵行一看,却觉得洛鸣山的嘴唇确实是红得离谱。
……看来是他昨天咬得实在是太狠了,这都过了一夜,非但没有消肿,看起来反而更严重了。
只不过这颜色殷红,还微肿,反倒让人心猿意马起来。
赵行不由得想起了昨天的梦。
昨天他做了一宿的梦,刚开始还有点模糊不清,只是觉得略有些暧昧,到半途他就梦见自己深吻了洛鸣山,他技能娴熟,进攻猛烈,把人亲得喘不过来气儿,泪水涟涟,好不可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