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海水
外面雨继续下。
周栩应拨弄着已经拆开的药盒, 没温度地朝她勾唇:“我是不是该夸你不给我浪费东西。”
姜执宜坐床上,正在用毛巾慢吞吞地擦头发。闻言想起来周栩应前几天也生病了:“你感冒好了吗?”
周栩应点头,好字到了唇边,周栩应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接着, 声音落地。
“没。”他漫不经心:“还可能传染你。”
姜执宜动作停顿几秒, 维持着歪头的姿势掀眼, 她打量, 像是少女的审视。
过会儿, 姜执宜问他:“你舍得吗。”
声音和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融为一体, 周栩应动作稍顿,回眸睨了姜执宜一眼。
姜执宜从盘腿的姿势变成膝盖蹭在床面,挪到他旁边。
周栩应乐了,似真似假地点头:“不舍得,再给你加一粒。”
“病了我心疼。”
姜执宜被着明晃晃地报复给弄愣了下:“吃多不好吧。”
“没事,说明上写三粒还是四粒都行。”
周栩应故意给她教训, 没得商量的语气:“伸手。”
姜执宜垂眼, 深褐色的冲剂散发着苦,还有四粒看着难咽的胶囊。
她犹豫了会儿:“你不是也没好吗。”
“你怎么不吃药。”
“你不知道?”
周栩应扫过姜执宜, 视线和她对峙。
姜执宜手腕垂在身侧,没出声。周栩应掠过这个问题,“张嘴。”
姜执宜皱眉, 干净的瞳孔中透出不解。
周栩应发出一个音节:“啊。”
“啊?”
也就是这个瞬间, 周栩应放下杯子, 反手捏住姜执宜白皙脸颊,手指微微用力, 抵着两腮让她嘴巴啊的更大。
瓶盖里的药粒精准不漏的全倒进姜执宜嘴里。
胶囊奇怪的味道在口中缓缓散开。
姜执宜眼中的情绪从困惑到惊愕又变成微怒。
“周...嗯嗯!”她倏地反应。
姜执宜五官难受地皱到一起。
周栩应哼笑,没说什么, 把杯子塞进了姜执宜手里。
姜执宜没有退路,胶囊外壳软下来得赶快吞掉,仰起头一口送下。
特别快,比哄着喝效率还高。
周栩应逗她:“什么周嗯嗯,叫周栩应。”
姜执宜从来没被人这么对过,热气上涌;“周栩应,你....”
她两只手捧着杯子,口腔里全是药剂的苦涩,但此时那双漂亮而灵动的眼睛里全是错愕和震惊。
周栩应又笑,俯身扯开床头柜的抽屉,熟悉的薄荷糖金属盒声。
周栩应找了个硬质糖,撕开外面的塑料纸包装,抵上姜执宜的唇哄骗:“好了,吃糖。”
“不吃。”姜执宜马上别过脸。
绿色的薄荷糖抵着唇划过,周栩应眉梢微挑。
“这么骨气?”
“你耍赖。”姜执宜拧着眉。
“那我吃了?”周栩应笑得戏谑。
姜执宜震惊,缓缓转过头,目光氤氲,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情绪。
周栩应本来就是想给姜执宜一个教训,她不顾自己的身体,苦了才能长记性。
糖还是被周栩应塞进了姜执宜嘴里。
但是薄荷味的一点都不甜,清冽辛辣。
“不甜。”
姜执宜舌尖抵着糖划到左侧,浓密的黑睫垂下,像是鸦羽,扇了几下。
她撑在床上的高度和周栩应差不多,周栩应目光落在姜执宜锁骨位置。
圆领的衣服套在她身上还是宽松了点,皮肤看着只有薄薄一层,让人很想在上面做个什么标记。
周栩应嗓音低低沙沙:“不甜啊,那怎么办。”
姜执宜看了看他,牙齿时不时咬磨着那块糖,视线下移落到周栩应某个位置时,想法冒出。
周栩应被姜执宜盯了会儿,打断:“看什么呢。”
姜执宜如实说:“在想你是不是甜的。”
周栩应目光一深,姜执宜的心思昭然若揭。
午夜的雨季湿嗒嗒的暧昧,周栩应凛冽的眼尾微动,屋内光很亮,五官还是轮廓都很清晰,唯有心跳声看不见摸不着。
漫长的黑夜里有一秒的时间被缓缓拉长。
周栩应黑眸散着亮光,他微扬下颚,眉骨高挺拓落,嚣张又散漫:“怎么,你想试试啊。”
姜执宜手心冒出黏腻的汗,气温应该是升高了,不然她脖颈怎么烫的那么厉害。
周栩应声线干净冷冽,还有一种在别人身上少见的肆意张扬。
姜执宜抿唇,正想着要怎么说,身子忽然一把被周栩应拥进怀里。
宽大干燥的掌心带着不可磨灭的热度,周栩应手指紧扣住少女纤细腰线,贴着薄而软的衣料触感唰的炸开。
极具侵略性的冷冽气息将姜执宜包围,周栩应侧脸低颈,呼吸落在姜执宜耳畔,像是投入水中的炸开的一万朵涟漪,一寸寸的撩拨着脑中的弦。低沉克制、暧昧厮磨。
姜执宜是个很怕痒的人,颤栗的十分明显。
周栩应似乎是想说什么,身子罩下来挡住光线,和耳朵的距离很近。
姜执宜低在他颈窝,心跳砰砰,手指无意识的抓紧周栩应衣服。
“周栩应,你做什么。”
周栩应什么也没说,温热的气息吞吐,和放在她腰上的手一起摩挲着。
姜执宜根本适应不了,她顿了顿,又顿了顿,喉咙紧涩,不知道说什么了。
直到周栩应擦着她耳尖蹭了蹭,姜执宜眼睫颤抖。
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绷的很紧,青筋凸浮,但又很克制,姜执宜忽然想,他气息这么明显,是在想什么呢。
周栩应没说,就这样抱着。
姜执宜脸往下更低了点,嗅着他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气味,好像又猜到了。
“周栩应,是你想试吧。”
“什么。”他嗓音低低。
姜执宜重复了一遍那个动作。侧脸,很轻地亲了亲他下颚线,说:“这个。”
摆在床头的手机嗡嗡作响,震出的节奏像电流。
那天晚上的零点二十一,他们都记得清楚。
周栩应虎口青筋微动,似乎沉寂一秒,他轻笑。
房间中,他的声音淡而暗哑。
“姜执宜,跟你我什么都想试。”
......
这么晚了姜执宜不可能回去。
周栩应声音响起:“收拾完睡觉,我陪着你。”
他关了一盏灯,去书房拉过一把电竞椅,推到姜执宜旁边,他仰上去,身子单薄修长,两条长腿伸开挤得空间逼仄。
“周栩应。”姜执宜躺在他的被子里看他。
“嗯,五点叫你,送你回去。”
他还记着这个啊。
姜执宜看着他拉过来的椅子,眨眨眼:“你就一直坐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