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第4/5页)
外面的人刷一下冲了进来,二狗抬手就是一下,给知州肩上扎了个血洞,盯着那一行人:“滚出去!不然我下一刀扎他脖子上了。”
二狗也不知道自己当时那里来的胆子,可能就是想着上京有那么多期盼他成为一个人物的人,又看见了每日吃着稀饭在组织挖沟渠的沈鸿,大家为这件事都付出了太多,他不想在这个环节让真正该受惩罚的人逃脱掉。
二狗先是逼知州开仓放粮,虽然大部分粮食都卖掉了,但是他们家里自己吃的那部分还是留得很多,是盆满钵满。
他当时其实觉得自己可能死定了,各种意义上,他坏了这桩好事,知州没了,这几个上级不见得会待见他,所以格外的凶狠勇猛,后面又叫了两个知州的亲信进来,知道这两个人是知州的跟屁虫,平时是最有主意的,让另一个侍卫抓着知州,叫他俩不要带兵器,进来商量交换条件,二狗也不商量,趁着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躲在门一侧,提刀上去就把这两个人给砍了。
知州被控,能拿主意的也没了,他就这么硬着头皮往前冲,看着那几位大人惊愕的眼神,知道自己至少是把这件事做出来了,于是逢迎一笑。
“大人,没事了,请快快坐下歇歇。”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局面,几位大人都在大力的夸赞他,说当时局势不妙,他英勇的冲上去直接制服了知州,又以计引诱杀了知州的两个心腹,才扭转了局面,让他们得以不受威胁,施展开来。
这事估计也不会太传到外面来,二狗就略去不说了。
林飘和二婶子秋叔听完集体给他鼓掌:“厉害,太厉害了,你们这一路太辛苦了,你鞍前马后,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的,虽然表面上是别人的功绩,但这里面肯定也有你大大的一份功劳。”
“那是肯定的。”二狗拍了拍胸脯:“我的功劳那不用说,那肯定是最大的。”
“是,二狗向来是家里最机灵的人了!”二婶子和秋叔也夸赞起来,娟儿小月也在旁边拍马屁,大壮敲边鼓,把我着节奏,众人一顿把二狗给拍得舒舒服服的。
又准备上了接风洗尘的宴席,在外面没有专属于他的接风宴,但家里又,还能连吃上三天,顿顿都有好吃的,都是为他准备的。
二狗爽了几天,本来特别怕被同行的官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被他们刁难,结果他们并没有任何反应,还总把功劳推到他身上,每次一表功的时候就要宣扬一遍他的事迹,而且私底下也并没有对他有过任何发作。
二狗知道这事有问题,但当下也找不出任何毛病,或许是大家都想息事宁人,装作没有这回事便过去吧。
反正他是出头了,提拔也在眼前了,陛下也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总体对他是很赞赏的。
他也算靠自己做出的事,在陛下面前挂上名号了。
林飘觉得二狗在秋末得了这么一个功绩,已经算是今年干得相当好的了,结果没多久就听见边境那边又传来消息,说虎臣又发疯了,次次带着人去埋伏,打得处月部现在都要怕了,每次一打仗第一件事就是先琢磨虎臣会从哪里冒出来埋伏他们追击他们。
向家给二柱提了一个副尉的身份,专门拨了一批人给他,就跟敢死队一样,专门跟着二柱去冲锋。
刚开始他们听见这种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觉得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也太危险了。
但时间一长了林飘也明白强心脏是怎么练出来的了,实在是在大风大浪里打滚多了,担心也担心不过来,只能说就这样算了。
就连二婶子对这件事都很难评价,只能祝他成功:“毕竟他那莽撞的性子可能这辈子都改不了了,爱冲也不是啥坏事,反正战场上冲不起来的才是孬种一个,何况他还武功好,真掉陷阱里了都还能再扭俩人头下来,咱们就求神拜佛,希望老天爷多保佑他一点,别的也拿这事没办法了。”
秋末冬初,他们闲得没有太多事情,便轮流陪着二婶子去寺庙,里面会提供一些房间,他们可以在里面拜佛念经,抄写经书,二婶子经常在里面一呆就是半天,他们轮班陪着,有时候实在撑不住就让秋雨和夏荷代劳,秋雨和夏荷虽然也不是很热衷礼佛,但把这个当做体验项目了,抄佛经就当知识进修,倒也能耐下性子不觉得难受。
二婶子礼佛之后便有些越陷越深,刚开始是想给二柱积些功德,希望二柱被多多保佑,后来听了法师讲的法之后,被说动了吃素吃斋,整天在小院子里鼓捣他的炒白菜煮炒豇豆干,吃得皮都要皱了。
毕竟初冬时节,不像现代,吃素还能有多种蔬菜选择,现在吃素就只有白菜豆腐,不然就是面筋木耳,或者那些晒干的菜。
据说他们礼佛还有一个周期,比如也不是一辈子都吃素,但是某段时间里许下了什么愿望,那段时间就不能吃荤腥。
二婶子为了二柱狠狠的坚持了下来,后来寺庙的主持大约是看二婶子十分舍得香油钱,就坚决的要渡她出苦海,和她讲法,从戒荤腥到不要造业之类的功课,每次她听完法后回来都要在家里传播一番这个新知识。
二婶子越陷越深,后来甚至给自己取了个居士名,除了去寺庙的时候,在家里也要好好修行。
林飘见情况不对想要劝导一番,二婶子则十分小心翼翼的告诉他:“飘儿,你可千万不能劝我,我要是不想弄了我自己来,你别劝,你一劝,这罪过又得算你头上了,断人佛缘,大罪过的。”
二婶子显然很害怕误伤家里人,让家里人背上这个罪过,于是特意通知了一番,告诉他们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比如什么不能谤佛谤法之类的,也不能劝她别礼佛。
林飘心想这套逻辑还挺闭环的,但玄学的事他毕竟不了解,何况二婶子很需要这个心理安慰,林飘便也什么都不说了。
直到某天二婶子蛮不高兴的从寺庙回来,她也不叫嚷,只摆着一张脸,说以后不礼佛了,只在家对着菩萨画像念念经,自己求自己的。
林飘赶忙问是怎么了。
二婶子老不高兴:“这也是罪过那也是罪过,活都要活不成了,和我说我们同喜楼卖荤食也是大罪过,叫我把同喜楼关了,或者做成素食店。”
林飘了然,大约是主持见二婶子十分精进,进步飞快适应良好,短时间就变成了一个虔诚的在家居士,于是又再次弘法,加宽了一些罪过的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