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林飘看着沈鸿,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真是有意思,聪明绝顶,纯情懵懂,又好哄骗,又偏偏不声不响的有着八百个心眼子。
因是傍晚了,廊下的灯已经点了起来,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便压不住自己想动手动脚的念头了,伸手去摸他的脸。
将那簪子戴上,林飘抬手忍不住一直摸,戴在头上好像只是平平无奇的玉簪,但一想到是沈鸿亲手打磨出来的,便觉得十分的得瑟。
林飘侧了一下头,把玉簪露出来:“好看吗?”
“好看。”
沈鸿看着林飘在面前神色掩不住开心的模样,眼眸也逐渐带笑,他以为林飘最喜欢的会是他送的田契和佛珠,他做玉簪毕竟不是行家,上次送的玉簪便被林飘抱怨不好用,这次林飘也提醒他,见着了这玉簪都要以为他上当受骗了,没想到只是知道是他做的便能这么开心。
林飘戴了玉簪,坐在沈鸿身旁伸手抓起他的手来仔细的看:“你做这些活计没伤着手吧?你平时已经这么忙了,没事的时候基本都在陪着我,哪里来的时间做这些。”林飘牵起他的手,从掌心抚到手指,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细细的看着,沈鸿常年练字,一双手远看修长文雅,如雕如啄,握在手心细细的摸着才能摸到他指腹和指节上的一些薄茧。
尤其是练过射箭,两指指尖也有薄茧,这一双手便承载着他走到现在的所有痕迹。
林飘细细的摸了一会,在指腹和侧面看见几道划痕,并没有血痕,应该是不小心擦过皮肤划破了一层油皮,留下一道浅白的痕迹。
“真厉害,做这样精细的功夫都没有弄伤手,不愧是你。”
林飘知道沈鸿不是小孩子了,也不至于因为几道划痕需要安慰,但他还是觉得沈鸿很厉害,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能学习,而且把握得很好,并不会让自己受伤,如今他的手是十分重要的,林飘知道他会好几种字迹,左右手又各不同,若是手受伤了影响了他写字,对他的日常一些往来是会产生影响的。
沈鸿反握住在掌心抚来抚去的手,像一根羽毛一样柔软的在掌心带起温暖又微痒的触感,他把那只手抓紧掌心中,抬手稍微调整了一下动作,张开五指,林飘便把伸开手指把手迎了上去,两人十指交扣。
他看着林飘对自己信赖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垂在肩上的发,唇角含着淡笑,心里很愉快。
他压着这种愉悦,和林飘天真的快乐比起来,他心中有着极强的愉悦感,是发至内心,在林飘对他笑的那一瞬而迸发出来,同时还有另一种愉悦,他感受得到自己正在得到什么,他在仔仔细细的享受林飘在一点点爱上他的感觉。
这两种感觉,让他待在林飘身旁,便犹如拥有了全世界一般,他倾身,在林飘的额侧亲了一下:“飘儿。”
“嗯?”林飘抬起头来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遇见你真好。”他以前想,这个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如今只感谢他能遇见他。
林飘呆了一下:“哇……”
“怎么了?”
“你……”
也太会说这种情话了吧!
突然说这种重量级的话来攻击他,林飘怎么顶得住,不得马上抬头亲死他。
林飘一个扑棱蛾子起身扑上去,沈鸿被他扑得一个后仰,椅子向后趔趄,沈鸿揽住林飘,急忙扶住他的腰,稳住了身形。
“小心别摔了。”
林飘跨在沈鸿身上,坐稳之后沈鸿也不客气,拉着他的腰将人往怀里揽紧,压着他的腰肢让他紧靠向自己。
林飘微侧头贴上去,轻声:“看我今天不亲死你。”
沈鸿惊讶了一下,旋即又轻笑了一声,并未说话,由着林飘亲上来。
林飘觉得这小子实在太会说话了,这种氛围下还不断的说加码情话,很难不叫人激动起来。
林飘贴上去,又亲又摸,手在他脸颊上流连,摸着摸着便摸到了他的侧颈上去,指尖下能感受得到沈鸿跳动得很强烈的脉搏,一下一下就像他的心跳一样。
林飘手指微动,摸向他的喉结,感觉到沈鸿的喉结在指尖下难耐的下沉,随即手便被捉住了。
接吻这件事,还是得看沈鸿,最后林飘没亲死沈鸿,倒是要被沈鸿亲晕乎了。
林飘倒也不回避沈鸿的侵略性,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会想要回避,觉得有些抗拒,现在已经接受了沈鸿在感情中就是这样的性格和角色,他在朝堂之中都是喜欢把一切事握在手中有十成把握的人,在感情中即使为他做小伏低,该有掌控欲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
大约,是他更信任沈鸿了吧,不止是亲人之间的信赖,作为一个伴侣,沈鸿这样对他,他也该给沈鸿足够的信任了。
林飘感觉脸上有些凉凉的,在他怀里抬头看了一眼天,站起身摸了摸脸颊:“好像有点下雨了,我们进屋去吧。”
天色已经不像中午时那么好,天气转阴,昏暗的天空中被吹来了一片片乌云,笼罩在上空,看着有些乌压压的。
沈鸿点头,起身去收拾了一下院子里的椅子,别人的小茶桌和椅子走的时候都由院子里的人收拾好了,只他俩的小茶桌和椅子还留在外面。
林飘搬了一条椅子放在檐下,沈鸿已经走了两趟来回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沈鸿在檐下看了一眼天空:“晚间雨,第二日会很清爽。”
林飘笑了笑,傍晚下雨都被他说得像为他而来的吉兆一样。
“你再教我下会棋,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好。”
上京夜雨,沈鸿有了借口逗留在林飘的院子里,在他屋子中,听着夜雨敲打屋檐,水声潺潺流淌,二皇子也被困在了首辅府上。
白若先看着外面的雨渐渐有些落大了:“殿下待雨小些再离去吧,再下一局。”
楚誉微微点头,两人随意盘坐在蒲团上,衣袂铺散开,对坐在一方棋盘两边。
白若先将棋盘上的白棋一颗颗捡了起来,楚誉也将黑棋收敛,然后在空白的棋盘下,又是一局新的轮回。
“棋如人生,殿下的棋有些过躁了,棋子应该稳妥。”
白若先落下一子,淡淡然道:“棋要下活,人要用死。”
他话音落下,两人便不再说话,淡然的继续这这一棋局,楚誉知道白若先在说谁。
他在说沈鸿。
白若先继续下着棋,神态如同在参悟机锋一般,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