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第3/5页)
婶子连忙点头:“成,过去看看,看看是出什么事了,要不是什么大事,有咱们在旁边,她们俩姐妹也不好吵得太厉害,劝和劝和倒也平息了。”
毕竟是长辈的事情,小月和娟儿不好去搀和,便没有跟着过去,因为这个小插曲,沈鸿和二狗暂时也走不成,只能寻了附近一个亭子坐下,等林飘他们回来。
小月和娟儿便被侍婢请去了附近侍婢的屋子中休息。
二狗看着沈鸿,笑了笑:“如今二柱也成婚了,不知道你和小嫂子的好事什么时候来?我可等着喝你们俩的喜酒的。”
沈鸿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杯,心中存着心事,二狗看他这个神情,像是还有顾虑,便道:“如今陛下为了拉拢二柱,便给二柱赐了婚,我帮你寻个法子旁敲侧击,陛下和他母家心领神会,也该做出点表示了。”
沈鸿却了笑了笑,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灵岳,你错了,若我是肆意妄为,权倾天下的权臣,他们为了讨好我,必然会如此,但我如今是名满天下的贤臣,他们拿我没办法,急着想要一个把柄,一个能让我受控的把柄,一旦他们察觉了我和林飘的事情,他们便会把这个把柄握在手中,而不是轻易的成全我们。”
二狗怔了一瞬,被沈鸿的话一瞬点醒,但却皱了一下眉头:“可纵然你名声受损,他们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他们怎敢如此,只是拿名声来要挟你吗?你也并非是在乎名声之人。”
“我在乎。”沈鸿看着他:“若想终老,便不能出错,世上的事物变化得极快,若不能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先前露出的裂缝,可能在之后就要被人趁机而入,多年的经营也将要成一场空。”
他要陪林飘终老。
这件事,他不允许出一丝错漏。
二狗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沈鸿说得没错,如果现在为了婚事就和陛下以及陛下母家纠缠上,以后要是再出一些事情,这一招棋子落得不算漂亮,还很可能被拖下水,虽说人生如棋,但人却不是棋子,道理如此,但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要生生的压下心之所向。
沈鸿看他惊讶的神情,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一时的输赢并不重要,要赢就得赢一世,至于婚事,我会另作打算,若非到了最稳妥的时候,我也不会轻易娶飘儿,否则将他置于这风波之中,受万人议论,被有心人利用,这些都不是我想看见的。”
二狗看着沈鸿,沉默了许多,才道:“的确如此,我太浅薄了。”
二狗心中震撼,如今才生出一种看得透彻的感觉,他之前跟着沈鸿学做事,每次都会有新的想法,刚开始觉得自己不如沈鸿,是不如他会揣摩人心,后来揣摩了人心,又觉得是自己太计较小事,不如沈鸿一般抓大放小,事情在手中永远有条不紊。
到了上京,沈鸿的聪慧,强大,沉着冷静,这些都是他想要学习的地方,好让自己能更加进步,但他无论怎么学,虽然成了这个年纪中的翘楚,却依然难望沈鸿项背。
如今才知道他们最大的差距在哪里,他们的差距在最根本最难学的地方,便是心性。
沈鸿的心性便如磐石一般,即使是他最渴望的事物,他都能冷静的将一些条件梳理好,他的心不会轻易为外界所动,不会被一些利益或者看似很重要的东西勾走,如此的一颗心,才能如此沉着稳重,不出一丝错漏,也没有丝毫的焦躁,有条不紊的做着所有的事。
二狗有些惊叹:“沈鸿,我其实有件事一直很好奇,你我最开始都是在村子中长大的,你究竟是在何处学得的这些,如何想到的这些?”
沈鸿笑了笑:“灵岳,你要观察这世上万事万物,道不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世上的事,一为道,二为术,纵然是杀猪贩肉,也有他们的道和术,譬如屠夫大多被公认为暴躁凶狠之人,可吃得开的屠夫,下刀凶狠,为人却和善,你觉得他们心中在奉行着什么样的道,什么样的术?”
这是沈鸿小时候七八岁的时候,在村子里看屠夫杀年猪所想到的东西,那时候他便很认真的想过,为什么一个人,下刀能如此凶狠,切割能如此灵巧,最后笑容又能如此爽朗可亲。
为何一个人,分明脾气暴躁,却又愿意事事谦让,书中没教给他这些,但不管书内书外的东西,他都在认真的看着,不同的道义延伸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最后都会又不同的结果。
“不要把书本当唯一的知识,也不要觉得人情世故老练才算成功,这世上的人和物,都在用自己的道和术运转着,只要看清这些裂缝,许多事就迎刃而解。”
所以他不允许他把这道裂缝露出来,尤其是这道裂缝之中,藏着他最重要的人。
二狗听他说完这些人已经有些傻了:“我从没想过这么多……”
他回想有关屠夫的记忆,想到小时候杀年猪,别的都记不清了,就记得杀猪菜很好吃,大家齐聚在院子里热乎乎的吃一顿,特别快活。
而沈鸿甚至在屠夫的身上琢磨出了道和术这种复杂的东西。
和沈鸿比起来,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他们在这边等着,林飘和二婶子她们很快便到了玉娘娘家人那边,远远就听见里面正在吵闹。
“如今我不过好心劝诫,你在这里同我耍脾气有什么用!不如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你不要再说了,我没有你这个大姐!你便如此见不得我家玉娘好吗?”
林飘远远听着这个声音,简直是带哭腔了,和二婶子对视一眼,赶紧走上去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在院子里伺候的丫鬟急忙道:“原本在屋子中好好的谈话,也不知说了什么,突然的就这样吵了起来,亲家夫人听起来伤心急了,要将她大姐赶出去,我们也不好劝诫。”
二婶子在一旁点了点头:“你做得好,只是有这种事,第一个还是得顾着亲家夫人的心情,将她多劝着一些。”
二婶子交代了一番,三人便走了进去,看兆夫人正捏着帕子在哭,亲家姐站在门边,也并未离去,只是冷冷看着兆夫人。
见他们来了便道:“三位夫人,这是我家的家事暂且不用别人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