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鸡飞狗跳 一出好戏

楚年主意是拿好了, 但架不住江四和江母一左一右从两边过来抓他,尤其是江四,颠颠地跑, 边跑肉边在抖, 速度又快,兴奋地像个进击的奇行种,再加之江爹铁青着脸站在后院门口,宛如一个凶猛的守门员......楚年想找准个机会跑出去还挺难的。

于是,楚年逃,江家人追, 江母骂, 江四叫,鸡飞狗跳, 院子里乱作一团。

“小贱人,你再跑啊!刚刚不是很能跑吗?现在怎么不跑了?嗯?”

“夫郎夫郎!别跑啦!四儿累累!”

江母和江四如狼似虎的, 楚年眼看自己就要被逼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他紧握着擀面杖,心一横, 想着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先下手为强, 对着江四的头上来一棒子吧!

江四是江家二老的心头肉, 打在江四身,疼在二老心, 打谁都没打他好使。

再说打江四是占理的, 要是把今天这事往外面一说,谁听了不得啐一声耍流氓调戏哥嫂就该挨打?

江家人既然敢做这种龌龊事, 楚年被逼到绝境, 可不介意帮他们抖落出去。

眸色深下几分, 楚年就要动手。

但还没等他给江四来个当头一棒,急匆匆扑过来的江四自己脚步一绊,重心倾斜,啊啊叫嚷着摔倒了。

肉山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因着惯性还往前滑行了几步,肉嘟嘟的下巴擦着磨砂满地的粗糙地面,刺啦啦地响。

谁都没想到江四好好地会摔倒,江母的污言秽语戛然而止,惊愕地看着地上傻了样的江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这沉默终究是短暂的,不到两息的时间,栽倒在地的江四把头一抬,嗷呜一嗓子嚎了起来:

“疼啊!!!娘!!!疼啊!!!”

在这凄厉的惨叫声中,楚年和江母都看到江四的下巴上擦破了一大块皮,红通通的皮肉里混了地上的脏灰,看起来非常惨烈。

江母当即就掉了眼泪,呼天喊地地蹲下去抱住江四,红着眼睛咬牙骂:“你个挨千刀的老天,做什么摔我的心肝!”

江四这么一摔,江爹也站不住了,急忙忙跑过来查看宝贝儿子的伤势。

“摔得狠吗?”

“都流血了!你说狠不狠?”

“闪开,让我看看。”

“爹啊!!!娘啊!!!疼啊!!!”

三个人有哭有叫,有扶有哄,加上江四暴躁地挣扎,场面一度比刚才追捕楚年时还要乱。

而这期间,楚年已经趁乱开溜,贴着墙溜出死角,往院门跑去了。

楚年才不关心江四的伤势,别说只是擦破了皮,他就是摔脱了臼,还能比江自流的病情严重么。

但楚年觉得有点奇怪,江四怎么就突然摔了个平地摔?

正想着,江母愤怒地喊叫:“哪里来的碗?哪个天杀的畜生在地上放了个碗?是不是这个碗把我四宝磕到了?!”

碗?

已经跑到了院门口的楚年转身,看到江母手里捏着一个碗高高举起。

这不是装饼的碗吗?

楚年:“......”

这碗楚年熟啊,就是装饼的碗,楚年从罗婶那一路端回来的。因为要跟江母对线,他起身时交给了江自流。

楚年便又侧首去看江自流。

江自流仍坐在小木椅上,手上空空如也,确实没了碗。

楚年再一抬头,视线正好和江自流的对到了一起,江自流那双漂亮眸子黑黝黝的,似乎一直都在自己身上。

楚年一愣。

随即楚年心中泛起疑惑:所以碗是江自流扔过去的?

怎么可能呢?

那么脆一个碗,扔过去能不碎了?再说当时场面是乱了点,可真要是飞过来一个碗,大家又不是瞎子。

那...是江自流趁乱时提前把碗滚过去放那儿的?

这么一想,楚年看江自流的眼神顿时变了,怔愣中多了那么一点点的惊艳:好小子,搁那预判呢?

提前预判到了敌人的动作,先行布下碗之机关,连身为队友的自己都蒙在了鼓里,等到机关触发时,致使敌人受伤,使其鬼哭狼嚎,引得军心大乱?

楚年:“......”

不会吧?

楚年挠头,心说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病美人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能做出这么精妙的预判?

而那边,江爹从江母手上夺过碗,腾然起身,凶神恶煞地朝着楚年走去。

倘若眼神能杀人,楚年觉得自己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好在楚年人就在院门口,跟院内的江爹拉开着一段距离,觉得不妙,他直接就往外跑。

江爹冷笑,快步追上去。

但没想接下来,江爹就看见楚年拍打起了邻居的门。

江爹脚步一窒,脸皮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喝道:“小兔崽子你干什么?!”

楚年可不是只拍一户邻居的门呐,他拍完一户就往下一户跑,接着拍下一户的门。

毕竟他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下地回家,万一家里没有大人,拍了不是白拍?

再说多拍几家总不会错就是了,要的就是人多,要的就是把水搅浑。

江爹属实是没想到楚年能干出这种事,人都看傻了,心一下子吊了起来,吼他道:“小混蛋给我住手!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呢!”

楚年头都没回,只高声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丢过人?”

“???”江爹:“你你你你你?”

楚年:“你也不知道?那正好,把左邻右舍都叫出来问问,没准他们知道。”

“你是疯了吗!?”江爹目瞪口呆。

江爹真觉得楚年是疯掉了,他紧攥着手,心里那叫一个恨哪,开始后悔之前没听江母的,就该把楚年绑起来关进四宝的房间里才是。

要是把楚年绑起来关进去,四宝哪里会摔倒?楚年现在又哪里能干出这么丢人的事?

可已经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楚年已经这么干了。

且也已经有邻居被惊动,缓缓打开门,探出脑袋,目光里带着好奇询问怎么了。

“是年哥儿啊,你有啥子事?”

“怎么了怎么了啊,江家到底买没买猪杀啊?怎么天天都这么吵?”

一双双眼睛和一张张嘴,叭叭叭个不停,江爹身体里的血轰一下冲到了头顶,心口突突地跳,在太阳底下一阵头晕目眩。

不过大家没怎么注意江爹,注意力多都在楚年身上。

楚年见人出来的差不多了,施施然停了手,站在人群中间,回首看向江爹,看到江爹瞠目结舌,铁青着一张脸,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可不是活该么,既然要脸就别干龌龊事,干龌龊事就别怕被人戳脊梁骨。

大家伙都是在地里累了半天,乏得很,看到有热闹,当然要多看几眼。还有个汉子,靠在家门口,手里捧着个吃到一半的香瓜,看到隔壁相处不错的兄弟出来,把瓜递过去,让好兄弟也来一口,然后问楚年:“年哥儿,大中午的怪热的,出啥事了,你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