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只要我没有道德(第2/3页)
“大动民力,修路,开水,修建驿站,加固长城,屯战马,设铁矿,强令百姓耕作,不耕作则罚,夫唐国之如何!实暴秦也!”
刘长听的目瞪口呆,他愤怒的说道:“这是污蔑!!”
“都是些不曾真正到过唐国的人说的,要是去唐国真正看过,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倒是实话,去了唐国,便再也出不来了……自然也就说不出这样的话。”
刘长黑着脸,“师傅,我唐国的风评居然差到了这个地步?”
“不行啊,我得想办法澄清谣言啊,师傅可有什么办法?”
盖公愤怒的质问道:“为何如此,你心里难道不知道吗?我当年以黄老教你,你为何要这种办法来治国呢?”
“我用的就是黄老之道啊,我在国内休养生息,减免税赋,不轻易动用徭役。”
“放屁!就你的唐国徭役最多!”
“我那徭役可都是有偿的!在农忙之余,让百姓们做点事,做成之后,分发土地,粮食,甚至做的好的还给爵位……师傅啊,我唐国百姓贫穷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要是不这么做,他们都要被饿死了,我也是给他们找点事干,让他们不至于被饿死啊!咱黄老不就是说要安民嘛……”
“那你鼓励国内百姓外出杀匈奴,一个首级换取一个爵位,鼓励去焚烧胡人的耕地,这是什么意思?”
“我唐国苦啊,四处都是强敌,不这么做,人家天天来劫掠,百姓们死伤无数……咱黄老不就是说要保民嘛……”
“那你强令民夫前往矿产,日夜劳作,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都是被俘虏的匈奴人,还有归附于匈奴的胡人,其他的唐国百姓,那可是有偿的,挣得粮食可比他们耕作得到的还多,他们巴不得去矿场呢……咱黄老不就是说要利民嘛……”
“我这都是按着黄老思想来治理国家的……师傅怎么能说我呢?”
盖公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认真的说道:“你要记住秦国灭亡的教训啊!不是国家强大就可以的,最重要的还是百姓啊,你应当效仿楚齐赵韩……不能再这样了!”
“师傅放心吧!我唐国充分吸取了秦国灭亡的教训,我已经下令了,失期,不要斩!!”
盖公握紧了拳头,“长啊……我们出去练剑吧。”
“咳,这大冬天的,师傅年纪又大,还是等稍暖和一些吧。”
“我不要紧……就在这天禄阁内练吧。”
“师傅,我前些时日骑马,摔伤了,这手握不住剑了……还是等我好起来吧。”
……
刘长迅速逃离了皇宫,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就要挨揍了。
黄老学说当然好,可刘长的治国策略却并不局限在黄老学说上,他跟张苍狼狈……圣君贤相,君臣一德,开辟出了一条属于唐国的治国策略,不走黄老的道路,不走儒家的道路,不走法家的道路,反正也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个啥道路。
大唐境内有黄老的弟子,有儒家的弟子,甚至还有大量法家的弟子,至于张苍这个大儒为什么能邀请到法家来参与到治理唐国的伟大事业里,那得去问他两个师兄。
自从暴秦灭亡之后,法家的地位大不如从前,说不上是久仰山斗,也算是视如敝屣了。
而唐国却不是这样,张苍对法家还是很客气的,他邀请了一位法家的大贤,叫郑君的。这人曾跟随项羽,后来归降刘邦,刘邦曾下令所有项羽的旧部下在提到项羽时都要直呼其名项籍,郑君偏偏不服从诏令,因此被赶走。
因为另类,不合群,唐国在各国士大夫心里的风评是很差的,但是百姓却不这么认为,唐国福利待遇好,活得有滋有味,都巴不得去唐国呢。
当刘长离开皇宫的时候,前来迎接的自然还是季布。
刘长忽有些思念正在廷尉大牢里的两大舍人了。
“大王……匈奴使者前来,专程来议和,并且还带来了冒顿的书信,是写给您的。”
季布开口说道,刘长一愣,“匈奴来议和?”
“对,群臣都非常的开心……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
“书信呢?”
“在使者那里……”
“速去给我带来!”
“唯!”
刘长坐在唐王府内,看着手里冒顿的回信。
“上天所立之大单于致大汉国主唐王长,恭问无恙?吾长与平野,亦知礼数,尝请教与中国大贤,自以为乐,常著书与中国陛下,有议和之意,盖两国纷争,不为百姓之幸事,实大王无礼,以书辱之,因此两国开战,死伤者甚矣。”
“大王既为国主,不思与民太平,无端起战事,使两国交恶,实在不该。”
“大王即为贤君,以卑贱之言辱外国之君,实在不该。”
“听闻大王之父早逝,不曾受教,我愿替而教之……望大王以民为本,念及两国百姓,勿轻启战事,战事一起,尸横遍野,皆大王之过也!”
“今愿与中国修好,吾有一女,与大王年纪相同,可为大王之妻,可以婿礼待之!”
刘长匆匆读完,抬起头来,看着季布,季布脸色慎重,他说道:“大王……冒顿之意险恶啊!”
“对,他说要把女儿嫁给我。”
季布一愣,方才说道:“臣说的不是这个!”
“啊?那是为何?他这人打仗那么猛,写个信怎么还文邹邹的,看着就头疼!”
季布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他这是想要将战事的罪名全部安放在您的身上,我想,这次使者前来,目的不只是为了议和,肯定是为了大王而来的……大王收留月氏,又常派人去塞外劫掠……听闻冒顿境内,有丁零作乱,他现在派人议和,绝对不是真心要与大汉议和,他就是来给大王添堵的!”
刘长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将战事的罪名安放在我身上?”
“对,他就是要将先前两国大战的缘由都按在大王的身上……先前的大战,数县被毁,虽然战胜,却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啊?我们打赢了呀,这算是什么罪?”
“只怕群臣不会这么想……群臣一直都对大王有微词,如今,冒顿是送了个理由给他们啊,这是以国内百姓来束缚您,让您无法再对付匈奴。”
刘长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束缚我?来人啊,取笔来,我要给冒顿回信!”
季布脸色大变,“大王,不可,还是先看陛下的意思,等使者离开的时候……”
“怕什么!取笔来!我这人从不怕别人说我什么,爱说什么说什么,又不敢当面说,取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