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传承有序,世代忠良(第2/3页)

几个人吵的口干舌燥,周昌愤怒的说道:“陛下!这厮臣是……”

他转过身来,整个人却愣住了,他们的身后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天子的身影。

张不疑和召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门外冲,边走边叫道:“我去城门,你去唐王……”

冲了一半,张不疑方才停了下来。

他看着召平,召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哦,对了,陛下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再去追了。

逃走的陛下,此刻就站在皇宫内的亭子外,摸索着面前新修建的亭子,他依稀记得,这里曾被自己锯走了很多的木料,阿父还在的时候,就常常带着人来这里商谈要事。

“阿父?”

“您不是在朝议吗?”

刘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惊讶的问道。

“哦,朝议已经结束了,朕就出来了……不对啊,你不是在天禄阁上学吗?”

“额……课已经结束了,我就出来了。”

父子俩看了看天色,对彼此心知肚明,可刘长对刘安的逃课还是很欣慰的,终于有点乃公的样子了。

“阿父,王公很生气,上课的时候一直都在说徭役的问题,就差指着你来骂了。”

“黄老嘛,就是这样的……朕乃荀子真传,岂能怕了他们黄老?”

“阿父,你刚登基,就发动这么大规模的徭役,这对你的名声会很不好吧?天下那些不知真相的人肯定都会骂你了。”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他决定给这个竖子讲一讲为君之道。

“当初的秦王,发徭役,完全不把其余六国的百姓当人看,你说天下人恨不恨他?”

“恨。”

“可是你看,再恨有什么用?他活着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敢叛乱呢?”

刘长这才说起了大道理,“我不是教导你要发动徭役,只是,为人君,最重要的不是名声,而是你的实力……名声这个东西啊,谁能让天下人都爱自己呢?哪怕朕就如群臣所说的,每件事都听他们的,难道就没有人会厌恨我吗?”

听着刘长讲述的大道理,刘安若有所思,“可是……阿父,秦王还活着的时候,留侯好像就叛乱了吧?”

“咳咳,留侯那是有国仇家恨……”

“那长安君成蟜之乱……还有嫪毐之乱……”

“那时秦王还没有掌握实权!!”

“那苍梧之乱……”

“来,来,你过来,朕让你见识见识新亭之乱!”

老刘家祖传的东西比较多,像典型的箕坐,还有就是祖传的顶嘴,不顶一下实在不舒服,而刘长严重怀疑,这个祖传顶嘴技能其实是从阿母这里传下来的,主要是因为刘肥,刘如意他们都没有这种症状,这种顶嘴杠精症状最严重的就是刘乐,刘盈,刘安,还有樊卿啊,吕禄这些人。

什么都要杠一下,不杠就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好在刘安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抚阿父,在成功激怒了阿父之后,他即刻虚心问起了尚方的事情,以刘长好为人师的特点,听到儿子虚心请教,他自然是慢条斯理的教育了起来,刘安很早就知道阿父在这方面的学问很深,因此也不意外。

反而是刘长,他对刘安表现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而感到意外。

刘安熟读墨子的经典,甚至举一反三,小小年纪,却已经能在尚方跟匠人们商谈着诸多的技术难题。

刘长显然不知道,某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厉王,没错,也是厉王,二代厉王,亲生的,他作《淮南子》就不必多说,很多人都知道,又著诗歌《淮南王赋》82篇,《群臣赋》44篇,《淮南歌诗》4篇,《淮南杂星子》19卷,《淮南万毕术》1卷。

他的著作内容涉及政治学,哲学,伦理学,史学,文学,经济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农业水利,医学养生等领域,完全不像一代厉王那么不学无术。

这两代淮南王真的是令人惊叹,第一个厉王点满了武力值,史记上只有两个人得到力能举鼎的评价,一个楚王,一个厉王。

第二个历王点满了学问,从哲学到史学,再到什么经济文学……说起来大家可能不信,那本《淮南万毕术》,甚至还是一本科学著作。

这父子俩什么都好,就是爱造反,造反的基因根深蒂固,刘长的子孙们不是在造反就是在造反的路上,无论他们武艺出众,还是博学广闻,又或者平庸无能,都一定是要造反的!

这么说吧,刘长的曾孙都因为谋反被处死了。

后来的隋唐望族里的高平刘,就是出自刘长这一脉,高平刘传承至今,可谓是代代忠良。

刘长并不知后来事,此刻也只是因为刘安的表现而觉得惊讶。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安啊,你是朕的继承人,可以痴迷于匠术,可是不能荒芜了政务,大汉可经不起再一次的争夺了,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刘安咧嘴傻笑,“阿父你放心吧,朕……我明白的。”

看到同样具备反贼气质的儿子,刘长再次欣慰的点着头。

“对了……燕王的太子要来了……燕王与朕向来亲近……他又最是喜欢这个长子,你要好好对待他,燕国那可是大汉东北之门户,以后是大有作为的,不能欺负人家,知道了吗?”

刘长提醒道。

“阿父,我明白的……仲父这些年里,多次赠送礼物给我,我也不能亏待了他的儿子……等他来的时候,我准备带着启,祥,还有楚太子一同去迎接……对了,阿父,是不是让梁,赵,吴,胶东,齐,城阳等都将太子派来,大家一同在太学读书……”

刘长眯了眯双眼,“你想要让他们派质子?”

“不,阿父,算不上是质子。”

刘安很是平静的说道:“阿父跟各地的诸侯王们一同长大,因此感情深厚,也能信任他们,可是如今呢,我们在大汉各地长大,彼此没有什么交情,等到我们开始执掌大权的时候,还能像如今这样和睦相处吗?只怕会酿出惨剧来……兄弟阋墙。”

“故而,我觉得,若是每一代的诸侯王太子都能在长安长大,陪同君王,互相联络感情,也加深了对大汉的认同感,我们可以找最好的老师来教导他们,让他们知道忠良的道理……”

“这是你师父教你的?”

刘长眯着双眼问道。

刘安一愣,摇了摇头,“都是我自己想到的。”

“哈哈哈,你休想瞒我,朕玩这一套的时候,你还在你阿母的肚子里呢!说实话!这是谁的想法?”

刘安很是郁闷,“这确实是儿臣自己的想法……”

“我不说出去……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