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不该壮(第2/3页)

很多人都误以为农家跟墨家很亲近,实际上,两者水火不容,墨家非攻,农家耕战,也只有后来主张以战争来平息战争的秦墨可能跟农家有共同话题,楚墨齐墨若是见到农家,那场面是不敢想的。

这么看下来,跟诸多学派关系都不错的,居然只有黄老,黄老跟儒家的争斗属于显学之争,是证明谁更厉害,而不是像儒农,儒法,儒墨,墨农,墨法一样有着主张上的巨大矛盾,争斗也没有那么的激烈。

董安国改变了刘长对农家所有的很多刻板印象。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上林苑,刘长让张不疑为自己驾车,自己则是手持强弓,开始了狩猎,刘长力大无穷,他所用的强弓,是尚方专门为他一个人所打造的,其他人别说拉开了,就是抬都抬不动……为了抗住弓弦的力道,弓身本事的分量也不轻。

古代重弓并非是指弓很重,而是要拉开这弓的话需要特别大的力量,刘长这弓的弓弦,也不知是从什么筋来做的,反正三四个人估计都拉不开,紧紧绷着,仿佛铁块一样,刘长将这弓弦拉开,再放出去的时候,那射击的力道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刘长曾做过试验,在五十步内,直接射穿了重甲。

这将刘长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不过想到除了自己似乎也没有人能拉开这弓,他就释怀了。

而用这强弓来狩猎,简直就不人道。

0很多猛兽,被一箭射穿,乃至射飞都是很正常的。

若是小些的猎物,刘长一箭射去,连肉都不剩下多少了,刘长的射术算不上太好,大概是力气太大,准头就下降了不少,好在这些年的狩猎也不是完全没用,刘长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射中的次数越来越多,或许这就是熟能生巧,总之,刘长这射箭的技术是愈发的老练,董安国就负责给刘长递箭矢。

刘长收获了满满一大车的猎物,总算是带着董安国返回了。

走在路上,刘长也不忘了要吩咐他,“你不要只是说,回去之后,就将你方才所说的这些东西写出来,然后交给栾布,他不会为难你的……另外,如果你还有农家的同门,就是你们这个派的,可以举荐到朕这里,朕定然会重用!”

董安国急忙拜谢。

“多谢陛下!!臣告辞!”

“张左相!!臣告辞!”

送走了这厮,刘长笑呵呵的说道:“如今张相要兴农,看来这农家也能出点力,董安国的这个学派不错……你说,如果朕重用这个人,让他来成为农家的领袖,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

张不疑摇着头,“这厮木讷,不善言辞,著书是可以的,可是若想要做农家的领袖,怕是不够格。”

刘长却完全不在意,“那又如何,这大汉还有什么事是朕做不到的呢?”

刘长并没有返回皇宫,反而是来到了唐王府,没过多久,栾布便也赶来了。

刘长让栾布坐在自己身边,说起了今日所遇到的官吏之事,栾布点着头,“我知道这个后生,这个后生因为较真的性子,在内史不受待见,总是得罪别人,听不懂嘲讽,我还曾劝说他,大概是因为这件事,他觉得我厌恶农家吧。”

“那你到底厌不厌恶农家?”

张不疑好奇的询问道。

栾布笑了笑,回答道:“栾布厌恶农家,可治粟内史不厌恶。”

“不过这厮还是有些东西的,这个后生,你可以稍微注意些。”

刘长吩咐道,栾布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点了点头。

很快,季布和晁错也赶来了。

一时间,刘长的六大舍人,除却召平和贾谊,其余四人全部到齐。

刘长很久都不曾如此开心过了,众人围绕在刘长的身边,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刘长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刻,当初就是年少时在长安的那段岁月,群贤,舍人,阿父,阿母,无忧无虑,每天所想的都是明天怎么玩……如今这数不清的事情,更是令人感慨那当初,当初那些追着刘长跑的人,难得有机会能重新聚集在一起。

“难得……太难得了,你们这么一围坐,寡……朕都有逃走的冲动了……”

刘长笑了起来,他又看了看舍人们。

“不过,如今我若是要跑,你们大概也是追不上的。”

随着年龄的增加,当初那些年轻的舍人们,此刻大概也跑不动了,季布已经过了半百,栾布也年过四十,而最年轻的晁错也留起了胡须……张不疑笑着说道;“当初因为要追赶陛下,栾布整日带着我们操练,臣那时日夜操练,剑法也愈发的成熟……奈何啊,臣也有十年不曾操练了……”

“当初你来的时候,我就说了,当陛下舍人,就要练武……当初你还练的不错,还能阻挡我,能跟着大王前往荆国杀人,你看看你现在……大汉哪有你这般瘦弱的国相呢?”

栾布摇着头感慨。

“后来就去了唐国,整日操劳国事,哪有时日来操练啊……”

大家闲聊了起来,吃着饭,喝着酒。

“可惜啊,召公和贾谊不在这里……贾谊那厮也是,不可一世的样子,却连个赵国都治理不好!他跟赵王,那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一样的没用,就如当初的赵幽缪王和他的宠臣后胜一样!”

栾布清了清嗓子,“陛下,后胜是齐国的……”

“啊?难怪呢,他这是为了齐国故意破坏赵国啊!”

栾布抬起头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是长叹了一声。

行吧,后胜就后胜吧。

“可惜啊,召公和贾谊不在。”

刘长又感慨了几句,便不再去想这些,与几个舍人吃起了酒,唯独季布不愿意同饮,这让刘长很是生气,不过,也没有过多的训斥这位太后舍人,喝的酩酊大醉,刘长大声唱起了歌,几个舍人也跟着唱了起来,鬼哭狼嚎。

“还是当初好啊,朕不该壮啊……”

“不该壮……”

“不疑,你说,你还记得我舅父家羊肉的滋味吗?”

刘长勾着张不疑的脖颈,醉醺醺的询问道。

“臣记得,很是好吃……”

“哈哈哈,朕却已经忘记了,记不起那是什么味道了!”

“你还记得周家和卢家的美人吗?”

“记得……臣记得……”

“你还记得……”

“起舞!我们许久不曾在一起起舞了!不疑!起舞……”

说着说着,刘长便醉倒了,几个舍人也差不多是这样,摇摇晃晃的,瘫倒在地上。

次日,当栾布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有些微微的疼痛,他揉着自己的额头,看了看周围,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搬进了内屋,几个舍人同样都在内屋,刘长也在这里,呼呼大睡,栾布都有些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内屋,刚刚出了门,就被门外的季布所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