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两大圣贤的二度交锋(第2/3页)

“陛下向来爱您,为什么会将您罚到这里来呢?”

浮丘伯认真的回答道:“陛下是不愿意让我继续在太学忙碌……而且他这就是以惩罚之名,来减轻我心里的愧疚……”

那几个人有些听不太懂,浮丘伯感慨道:“何等仁义的君王啊……若是我的老师还在世,真不知会将他夸赞到什么地步啊。”

吕禄回到了厚德殿里,笑着说道:“陛下原来早有准备啊!”

刘长正在看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道:“浮丘公都这般年纪了,难道还要让他回去收拾那烂摊子不成?倒不如安心在朕的身边做他喜欢的事情,他最是喜欢读书,看古人的注释,他去的那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吕禄坐在了刘长的身边,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长。

刘长终于看完了手里的文书,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吕禄那诡异的目光,他急忙用衣袖擦了擦脸。

“有脏东西?”

“不是。”

“那你看什么?”

“陛下每日看起来都是不务正业,心不在焉的,没想到啊……暗地里却是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每次都是这样……还真是贤明之君……”

“朕没钱。”

刘长很警觉,在吕禄夸赞自己的那一刻,就很干脆的摊牌。

吕禄脸色一黑,“我也压根没想过您会还我的钱……我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不是为了要钱!”

自家这位陛下,简直就是气氛破坏者,搞心态坏气氛那是一流的,如果遭人烦也可以分为二十级的爵位,那陛下起码也是在二十六级左右。

“陛下这是在看什么?”

“韩婴的上书。”

“你不知道他,这厮也是个儒生,不过他有点不一样,他的上书还挺有意思的。”

吕禄有些惊讶,询问道:“他是哪一派的儒?”

“是……朕也说不好……我感觉他是黄老派的儒生。”

“啊??黄老派的儒生??”

吕禄有些懵,还有这种说法?

刘长解释道:“这厮是学荀的,可不知为何,中途又开始学孟……然后他的主张就很古怪了,他将荀子和孟子的思想给糅到了一起……”

“他们的思想不是对立的嘛??”

“对,他采用了法先王,又采用了人性善,仁采用了孟,礼采用了荀,其他各个思想都是从儒家不同派系里扣出来的……这厮简直就是儒家里的黄老,愣是弄出了个大一统的儒家派系……东拼西凑,若是换个人这么搞,早就被儒生们给骂惨了,可这厮吧,他做的还不错,像模像样,而且他还很年轻,他是燕国人,在北方很有名声,跟着他学诗,春秋,易,礼的人有很多……”

“他的学问很偏激啊,很有荀子的味道……你看他说的……恃人者不久,君欲治,从身始。”

“他是直接否定了儒家的孝子慈父,兄恭弟睦,君贤臣良……认为这些都靠不住。”

吕禄有些惊讶,他倒不是惊讶与这人的主张,他是对陛下有些惊讶,陛下居然能看得懂他们的主张,还能有这种认知?

“陛下从何时开始对这些学问如此好奇了?”

“天下不能有礼,也不能没有礼……毒瘤砍掉了,当然就需要一个新的,适合当今天下的,朕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这个人的礼……感觉比原先主流的礼要更加适合当今的大汉,当然,也有可以修改的地方,这个人并不是那么的倔强,他肯亲自上书,阐述自己的礼,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儒生啊……”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跑步声。

“阿父!!!!”

随着一声大叫,刘赐闯进了厚德殿内。

刘长脸色一黑,骂道:“你不知道拜见长辈要在门外禀告的道理吗?!”

刘赐一愣,“我不知道。”

刘赐小手一挥,双眼发光,“不管这个了,阿父,他们说那一千多个读书人都归了我,是真的吗??”

“嗯。”

“哈哈哈,太好了……”

刘赐大喜,可又急忙跨着脸,“可是没用啊,我大夏国贫苦,目前为止连个城池都没有,百姓更是没有,全国人口就我跟国相两个人,如今又多了一千多个罪犯……天下哪里还有我这般悲惨的诸侯王呢?麾下连个子民都没有……我夏国惨啊……”

刘长不屑的看着他,跟乃公来这个??

“这样更能考验你的水平,从什么都没有治理到什么都有,那你就是大汉第一诸侯王了,好了,不要打扰我商谈大事!”

刘赐又忍不住说道:“阿父!若是其他诸侯王知道我的情况,那岂不是要伤了您的颜面?还以为您给不起什么东西呢!大汉圣天子想要治理塞外,那是多轻易的事情啊,莫非连圣天子都做不到吗?”

刘长气笑了,“论辈分,你得喊我阿父,论激将法,你得喊我祖宗!”

“滚蛋!这些事自有我来处置!”

刘赐这才一溜烟的逃离了这里。

回到了别殿,刘赐兴致勃勃的看着董仲舒,“阿父答应了,果然还是要我出手啊,我一手激将法,阿父顿时就中招了,表示要给我最好的东西,我又阐述了一下自己的理想,我阿父顿时惊为天人,倒头就……”

“咳咳。”

董仲舒打断了他,这里可是皇宫啊,他可不想再跟着大王挨上一顿打。

“我看阿父忙碌,就没有再打扰他……说来也是奇怪,你天天在这里学什么礼,大哥那边也在说什么礼,刚才我进厚德殿,结果阿父也在说什么礼……这到底是什么礼?”

董仲舒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陛下已经开始选择了??难道是太子已经上书了??不会如此之快吧……”

看着脸色黯然的董仲舒,刘赐实在有些不明白。

“你为什么整天都是这个表情啊?也不肯与我说……是没有将我当作朋友?”

董仲舒有些无奈,“大王啊……我是想要让公羊制定礼法,可是我现在的能力不足以这么做,师父不在,师兄又不肯教我……我实在找不到人来教我礼……光靠着我自己,理解是可以理解,但是想要制定,我做不到啊!”

刘赐听闻,顿时拍起了胸口,“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放心吧,我认识大汉的很多大家,明日我就给你请来一个,完全有资格能教你的那种!”

董仲舒并没有将刘赐的话放在心上。

这位大王说的话,信一半都多了。

董仲舒也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将目标放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正在皇宫内的浮丘伯。

论学问,他还真的不知道哪个大家敢说自己完胜浮丘伯的,若是能让他给自己教一下礼,有他的帮助,制定新的礼根本就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