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践行

元蔓娘语重心长,“你也不能只和君齐谈做买卖呀!”

上次卢栩说,他只亲过颜君齐一次,元蔓娘好在意!

虽然男孩子不用生娃娃,但好像这状态也不大对吧?

她忍了好多天,还是没忍住和颜母偷偷嘀咕了,颜母也很震惊,想找儿子谈谈,可一想她家君齐那越来越不苟言笑的模样,就有点怕。

而且……

“君齐脸皮薄,我问了这个他往后不愿意见我了可怎么办?”

俩娘大眼对小眼。

颜母怂恿,“要不,你说说卢栩?”

元蔓娘也很怂,她期期艾艾道:“可可可可,我是个后娘呀!”

她比卢栩也没大几岁,哪好意思问这个!

偏偏这俩都是长子,连个能提点的兄弟都没。

岁数差不多的,卢辉,不开窍。

卢轩,也不开窍。

她都有心回村找三婶、四婶,让她们喊三叔、四叔说说了,可卢栩和颜君齐这事,她们不确定三婶、四婶知不知道。

愁啊。

两人拖拖拉拉好几天,眼看他们要出发了,元蔓娘狠下心。

还是她来吧!

反正上次她都谈过一次了。

谁让他们卢栩岁数大呢?

可怜卢栩,听了十几年的耳提面命不许早恋,一穿过来,又一直忙着养家赚钱。

别说春宫图了,他连本小黄书都没看过。

颜君齐还不如他呢,他好歹从前还上过生理课,看过点儿电影能播出的非限制级画面,隐隐约约似懂非懂。

颜君齐从小读圣贤书,一点儿都没了解过。

他俩平时也就在没人的地方拉拉手,搂搂抱抱,爱的十分柏拉图。

春梦也不是没做过,但卢栩每次做春梦都很不好意思。

他意识里还总觉得颜君齐是学生,学生怎么能早恋?

他怎么能耽误颜君齐读书科考?

最大尺度就是晚上钻被窝时候打打闹闹,摸摸贴贴,搂着颜君齐睡大觉。

猝不及防被元蔓娘说出来,卢栩脸烫得都快能煎鸡蛋了。

元蔓娘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没看过,但好歹是知道是什么,她一边欣慰他们家孩子是个正经孩子,一边又有种莫名的微妙。

别人家孩子,像卢栩这个岁数,娃都能跑了……

元蔓娘轻咳一声,维持住长辈的威严,低声道:“不用害羞,大户人家小姐出嫁前嬷嬷都会找来给她们瞧瞧的。”

卢栩:“……”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寒露和小夏看过了,八成是寒露的那群小姐妹里,有哪个要出嫁的小姑娘分享给她们看的。

他明白。

一般三观震惊的时候,都忍不住分享给朋友瞧瞧,传说中的不能我一个人眼瞎。

元蔓娘觉得自己说明白了,卢栩也觉得自己听明白了。

他们俩沉默对望片刻,都等着对方开口。

元蔓娘:???

咋不说话?懂什么意思了吗?她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卢栩:???

不是要借他看看的意思吗?

卢栩尴尬:“我……去买一本?”

元蔓娘:“不然还是路上买吧。”

也是,在观阳,他熟人太多,今天敢买,明天就得传遍大街小巷。

元蔓娘又叮嘱道:“别让舟儿看见。”

卢栩应一声,落荒而逃。

这年代的山水画他见过不少,神像和人像画也见过挺多,至于……咳,是个什么水平?有点好奇。

不知是不是提了春宫的原因,晚上卢栩做了一夜旖旎的梦,梦里颜君齐眼睛水润润的,早上卢栩被叫醒时,盯着颜君齐清冷俊逸的脸,人猛的一激灵。

颜君齐:“怎么了?”

卢栩恍恍惚惚:“咳,没事。”

颜君齐看他又将头发滚得乱糟糟的,从抽屉里拿出梳子帮他梳头发。

卢栩额头附近的碎发总是爱翘,他要压着些才能梳到长发下。

颜君齐温热的手指擦着卢栩的耳朵拂过,与昨晚的梦中触感相同,区别是,梦里颜君齐是在解他的发带。

卢栩默不作声将被子又往身上拽了拽。

“冷?”

“嗯?嗯!今年秋天冷得早,咱们这次多带几件厚衣服。”

颜君齐莫名,今天明明是个艳阳天。

梳完头,颜君齐刚要给他找件稍厚实些的衣服,卢栩却穿着里衣,抱着衣服往浴室跑了。

颜君齐捏着他的衣服,想起卢栩红彤彤的耳朵,哑然失笑。

昨日已经向县令辞行,今天他们要回乡祭祖。

虽然颜君齐的老家不在观阳,不在卢家村,他更不姓卢,但卢家村世世代代就出了这一个举人,哪怕他不姓卢,卢家也破例愿意让他在村中祭祖摆宴。

君齐向来不喜欢这些,卢栩还怕他会介意,可颜君齐全然没一丝的不乐意。

他和卢栩一起去上坟道别,也没谢绝村中特意给他办的践行乡宴,颜君齐一桌一桌敬酒拜别,还给村中祠堂写了新匾。

“您看满不满意,不满意等我酒醒后重新写。”颜君齐放下笔墨,歉意地问着。

他先前不知道里正想让他给祠堂写匾额。

里正笑道:“满意、满意!这多好!别说咱们饮马镇,就是整个观阳县,也没几个更好的了!”

大岐举人已经可以当官,哪怕颜君齐入京科考失利,都能下派去一方做官。

官老爷题的字,他们十里八乡都没有过!

他们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明天我就去县里找最好的工匠刻出来!”

颜君齐莞尔。

他刚要收笔,又想起什么,叫卢栩帮他铺开纸,给卢家一直没提名字的杂货铺也写了张匾——卢记小卖部。

村中识字的孩子已经不少,他才一写完,马上有人念出来。

大伙茫然:“小卖部?小卖部是什么?”

卢栩满心暖洋洋的,这名字,他只在最初做设想时候同颜君齐随口提过,不想颜君齐竟然记到现在:“就是小号杂货铺的意思!”

颜君齐放下笔,笑吟吟地看他。

他记得。

卢栩说过的每句话,写过的每张字,画过的每张图,他都记得。

但他似乎真是喝醉了,题完匾才一转身,脚下猛地就是一踉跄,卢栩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将颜君齐接了个满怀。

里正:“这就醉了?!”

卢爷爷:“书郎醉了。”

三叔指责各桌刚刚劝酒的:“你看看,你看看,叫你们瞎灌!”

卢奶奶指挥:“栩娃,你快扶书郎回屋躺着去。”

颜母焦急:“到了外面你可得看着他,可不能让他乱喝酒。”

元蔓娘:“都不能乱喝酒,舟儿,你看着两个哥哥知道吗?”

三婶:“我给他熬碗醒酒茶。”

四婶:“再煮个糖水蛋吧,一中午光喝酒了,也没吃什么东西……”

……

颜君齐半倚半趴在卢栩怀里,听着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声音他听不真切,乱乱的灌了满耳,有些吵,有些满,有些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