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行刑

浓烟顺着门缝涌了进来,宋玉竹从床上惊醒,捂着嘴咳的撕心裂肺。

“少爷!楼下走水了!”宋全跑进来,背起他便往外跑。

木质结构的房屋烧的太快了,一开门,火焰轰的一下扑进来,直接把两人堵了回去!

“楼梯走不了。”宋玉竹连忙去开窗,客栈的窗框到了冬季都钉上了,根本推不开!

宋全咬着唇道:“这可怎么办呐!快来人救命啊!”

烟越来越浓,两人呛得喘不过气。这么下去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

“哐当!”木门被撞开,赵骁顶着潮湿的棉被冲了进来!

“玉竹!”

“我在这!”

赵骁寻着声音摸黑过来,一把抓住宋玉竹的肩膀。

“走!”说着一脚踹碎了窗框,抱起他就准备跳出去。

宋玉竹赶紧喊道:“宋全也在这呢!”

“少爷不用管我,你们快走!”

火已经烧进了屋里,房梁被火焰烤的发出毕毕剥剥的脆响。

“砰!”一截烧断的房梁把三人的位置分割开,宋全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拼命往后躲。

赵骁大吼一声:“宋全,快过来!”

宋全鼓起勇气站起来,拼命跳过火堆,赵骁抓起两人的肩膀,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高空坠落感吓得宋全失声尖叫。

宋玉竹也没好到哪去,他紧闭着眼睛,死死抱住赵骁的肩膀。

脚下一痛,巨大的冲击力让三个人同时向前摔倒。

赵骁扶起宋玉竹问:“怎么样,受没受伤?”

“我没事,快想想怎么救火!”

客栈里并非只住了他们几个人,算上护卫、行脚的客商,加上投奔亲戚的外地人和跑堂的小二至少有二十多人,一把大火全都封在了客栈里!

赵骁面色凝重道:“火着的太快,救不了了。”

“砰!”不远处也跳下一个人,大概跳下来时扭了腿,发出一声闷哼。

赵骁过去一看,原来是李吉辰。

“将军,客栈怎么着起火了?”

赵骁摇头,这火起的蹊跷,白天不着,平日不着,偏偏等他们睡熟了才着起来,而且燃的这样快,说没猫腻他是不信的!

一阵寒风吹过,把火焰风吹的又高了一丈!眼看着大火把整个客栈围住!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把你们送到大营,明日再想办法查清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惊魂未定,随着一阵轰隆的倒塌,住在客栈里的客人和伙计们彻底被火舌吞噬……

“哎哟少爷,哎哟我的天爷!”宋全吓得抱着他直哭。

宋玉竹也紧握着拳头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赵骁及时赶过来,今晚他们就葬身在火海里了!

宋玉竹双目赤红道:“肯定是人为的,估计跟钱鸣安脱不了干系。”

赵骁握着他的肩膀说:“放心,我绝对会让放火的人付出代价!”

*

东州知府府邸,钱鸣安也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聚福客栈着火的消息传过来。

钱鸣安拊掌大笑:“好哇!佟四这小子果然有点本事!”

他在卧房来回走动,兴奋的脸颊通红,丝毫没有熬夜的疲倦感!

一想到自己不用拿出十万两银子,也不用跟那两个小兔崽子点头哈腰,顿时神清气爽,比喝了王八血还滋补!

“来人,备轿!”他要亲自去送他们一程!

大火烧到寅时,城中的巡捕营拉着水车赶来,见客栈只剩下几根残垣断壁,也没有救的必要了,直接又拉了回去。

不少百姓们走出来,围在客栈旁边看热闹:“太惨了,死了这么多人。”

“怎么会着起火来?”

“谁知道,兴许是厨房的火没灭?”

“让开让开!”钱鸣安的轿子赶了过来,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走出轿子看着烧焦的客栈,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偏偏还要装作一副心痛的模样。

“客栈里可还有幸存的人?”

负责清理残骸的衙役连忙上前道:“回大人,昨夜子时着的火,客栈里的人都睡着了,只有楼下打杂的伙计跑出来,其余人皆死在里面。”

钱鸣安脸上笑意快藏不住了,他轻咳一声道:“真是可怜,快把尸骨捡出来好好安葬吧。”

哎呀,年轻人好好待在徐州不好么,偏要来东州撒野。如今化为一摊焦骨怨谁啊?只能怨自己锋芒太露呗!

客栈清理完都快午时了,二十一具烧焦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摆在门口盖着白布。

钱鸣安欣赏完,坐着轿子回了府上。昨晚一宿没睡这会有些困倦了,让厨子给他炖了一盅人参鸽子汤,然后搂着小妾呼呼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突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阵尖叫声,他想要睁开眼看看,眼皮如千斤重怎么睁都睁不开。钱鸣安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妾桂枝吓得花容失色,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进房中,她刚叫了一声,就被赵骁一个手刀砍晕扔到旁边。

然后按着宋玉竹交代的,将银针扎在钱知府的耳后安眠穴。这个穴位可以让他一直昏睡不会乱动,拎起他便去了前院。

钱府的府邸已经被承天军围的水泄不通,钱家所有人都被押到前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宋玉竹让人把门窗都用黑布遮住,只有留一盏蜡烛放在最前面的。

不一会赵骁把人带过来,钱鸣安的一众妻妾惊恐的哭喊:“老爷,您怎么了?老爷醒醒啊!”

赵骁把人扔在地上冷笑一声:“先别着急哭,待会有你们哭的时候。”说完让人把这些人带到后面去,将钱鸣安耳后的银针取了下来。

宋玉竹大喊一声:“钱鸣安!”

“谁,谁在叫我?”钱鸣安悠悠转醒。

“你说谁在叫你?”

钱鸣安回过头,吓得大喊一声:“哎呦我的娘欸!你不是已经死了?”

宋玉竹勾起嘴角道:“我死的冤啊,你为什么让人放火烧死我们?”

钱鸣安虽然醒过来了,可脑子还不清醒,以为是梦里宋玉竹的冤魂过来找他。

“你别怨我,我也不想这么做,实在是你把我逼得太狠了!我好酒好菜招待你们,你非但不领情还想动我的私盐,那就留不得你们了……”

宋玉竹起身走到他身边,吓得钱鸣安往后退去:“冤有头债有主,我虽谋划害你却也不是我放的火,您别来找我!”

“谁放的火?”

钱鸣安把计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您赶快投胎去吧,逢年过节,本官定让人给你烧纸钱。”

宋玉竹拍了拍手,赵骁把钱鸣安的家人带了过来,他看着自己的夫人、子女和妾室们,一脸懵逼。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士兵把遮光的黑布拉下,大厅瞬间变回白天,钱鸣安瘫坐在地上,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